碧波瀾,後房。

藺雲謠看著手臂包紮著的白翎容,雙眼泛紅,聲音哽咽:“娘。”

白翎容撫摸著藺雲謠的頭道:“傻孩子,我不是好好的,你哭什麼?你娘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呢!”

藺雲謠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經歷兩次生活之後,竟然能如此豁達,看得通透了。

藺雲謠緊抓著白翎容的手指道:“娘,以後別再幹這麼危險的事情。”

白翎容看著藺雲謠,握著那雙小手,道:“謠謠你肩膀還太小,沒有必要承受這麼多,以後你可以試著依賴我,我也想做你的依靠,而不是一直依靠著我的謠謠,好不好?”

藺雲謠聽到這話,鼻子一酸再次落淚,聲音嘶啞:“好。”

“這碧波瀾你經營的很好,以後我來替你打理,以後需要娘出面的事情儘管說,不會我可以慢慢學,我這輩子唯一的心願只想看你幸福平安一生。”

藺雲謠聽到白翎容如此說,剛想讓她遊山玩水的話都吞下去:“娘,其實你可以活得再輕鬆一點,我能養你。”

白翎容搖頭:“以前是你外公外婆養我,現在又是你養我,你娘並沒有這麼無能,只是喜歡被人寵愛的感覺罷了,其實誰又不喜歡呢?”

“如今這夢支零破碎,也該回到現實裡,我命中無姻緣,可是謠謠你有。”

“娘希望你與鎮王好好過日子,如若他負你,你還有娘不是孤身一人。”

藺雲謠以為白翎容得知真相會疏離她,卻沒有想到白翎容還是將她當親生女兒一般看待。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東家不好了,外面鬧事了,而且是有身份的人,小的惶恐處理不好,要求東家出面。”

藺雲謠剛要前去,白翎容拉住她道:“謠謠你扶我前去。”

口氣是不容置疑的。

白翎容身上是傷,藺雲謠只能找來輪椅推著白翎容前去。

藺雲謠到前面便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是藺月荷,一個便是孟昭姚。

看到藺月荷藺雲謠嘴角泛著一絲冷笑,她倒沒想到藺月荷主動送上門來了。

藺月荷被解足,回到了藺府便看到滿身是傷的柳一萍。

柳一萍自然全推到藺雲謠與白翎容身上。

“要不是她們兩個我也不至於傷到如此地步,月荷你若想在太子府站穩腳跟,藺雲謠必須死!”

藺月荷派人打聽到了白翎容回碧波瀾,拉著孟昭姚前來生事。

讓藺月荷沒想到的是藺雲謠也在,這可真是太湊巧了。

藺月荷一臉大驚失色道:“白姨你這是怎麼了?白姨你被休後竟然落到這般田地,竟然過這般拋頭露面為生計發愁的日子,姐姐不是王妃嗎?怎麼能讓你做這種粗活?”

周圍的人吃到這個瓜開始對白翎容指指點點,看她更帶異樣眼光。

白翎容直接無視,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

掌櫃道:“她們點了包廂,一來非說茶葉是發黴的,點心是隔夜的都壞了,還要報官說我們毒害百姓。”

孟昭姚指著包廂裡的食物道:“東西還在那裡擺著,不信你大可嚐嚐是不是!”

白翎容看向掌櫃,掌櫃略顯無辜道:“點心確實有問題,可關鍵是當日的沒售完的我都處理掉,或者都送給了店裡的夥計,絕對不可能再銷售的。”

白翎容道:“是誰送進去的?”

夥計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沒有一個人承認是自己。

孟昭姚譏笑一聲:“他們怎麼可能承認,你一個下堂婦原本在閨閣裡繡花,還妄想著做生意,為了賺錢罔顧著我們的性命。”

“像你這種被夫家休了婦人,往往都躲在房間裡不出來,而你恰恰相反,果然不是一個安份的主,莫不是想靠著美色經營?”

“也難怪當時會被藺家休妻。”

藺月荷心裡暗爽,帶孟昭姚前來是帶對了。

啪啪!

兩聲耳光讓孟昭姚頓住了嘴,同時也打懵了。

藺雲謠吹了吹手掌道:“你父母沒教你如何尊重長輩,那我現在教教你。”

孟昭姚不可置信看著藺雲謠:“你竟然敢打我?”

“怎麼?我為何不敢打你?難不成你想仗著你爹是大理寺卿就可以欺壓百姓不成!”

藺月荷道:“姐姐你也別這般生氣,姚姐姐說的都是事實。”

“事實?何為事實?我娘和離是聖上恩准的,有人膽敢拿這件事誣衊我娘,就是藐視皇權,不把皇上放在眼裡。”

一句話讓所有剛剛還在低聲討論的人都噤聲了。

這麼大的帽子扣下來可是死罪啊!

誰還敢討論?

“若真說偷人,妹妹你娘柳氏才是真正的偷人吧,這事當時去藺府為你慶祝笄禮的人都有耳聞。”

藺月荷血色抽空,帶著憤怒悲道:“姐姐,你怎麼能如此胡言亂語!”

“怎麼就允許你們空口無憑的詆譭我娘,卻不允許我揭開你娘不貞的事實?太子妃你可真夠雙標的!”

藺月荷被揭露了身份,便道:“我們現在說得是碧波瀾食物出了問題,這事關乎人性命,姐姐可莫左顧言其他,企圖掩蓋事實真相。”

藺雲謠上前檢視,這東西確實出自於碧波瀾,她輕嗅一下,味道確實不是新鮮的。

可見是被有心人故意如此。

掌櫃是她親手招的,絕對沒有問題,藺雲謠掃向了幾個夥計。

有問題自然出現在這幾個夥計當中。

看來是一早就布好的局。

“那就報官請孟大人前來調查。”

此話一出連孟昭姚也坐不住了,便道:“區區小事何必請動我父親!”

“小事?剛剛妹妹一口一個關乎性命大事,這回怎麼又變成小事了?”

藺月荷道:“這事還輪不到大理寺卿處理。”

“是輪不到,可是鎮王這個面子想必孟大人會給的。”

孟昭姚對著藺月荷搖頭,顯然不想把事情鬧大的。

藺月荷不甘心,她想讓藺雲謠吃悶虧,可是又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見孟昭姚退出,她只能不甘心道:“這次的事情還望姐姐能查清楚,不然就是砸了碧波瀾的招牌,東西賣隔夜的,恐怕以後沒有人敢來了。”

殺人誅心。

這話倒是讓不少人聽在心裡。

對於性命之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藺月荷想要離開,被藺雲謠攔住去路。

藺月荷警惕後退幾步道:“姐姐想殺人滅口不成?”

藺雲謠笑道:“怎麼會,我是來給妹妹送大禮的。”

藺月荷疑惑。

藺雲謠無聲說了一句。

藺月荷皺眉,半信半疑神色嚴肅直接匆忙往藺府趕去。

白翎容不禁好奇問道:“謠謠你跟她說了什麼,她神色這般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