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後院的石頭路上,旁邊的幾棵檸檬樹飄來陣陣清香,很少有人會在後院種植檸檬樹。
觀賞性一般,實用性差。
紀帆拿出一根菸放在唇間,摸了半天兜,發現忘記帶打火機。
後院太大,再原路返回別墅裡取,最少也得五六分鐘。
算了,懶得拿。
將煙從嘴裡拿出來,夾在指間。
紀帆本來也只是想找個地方捋捋思路而已,這棵大槐樹下的石頭凳子是個絕佳地點。
剛坐下,紀帆就聽到一聲清脆的玻璃敲擊的聲音,環視四周,才發現被大槐樹擋住的那棟房子。
二樓陽臺,凌浩希站在欄杆處,手裡拿著一杯紅酒低頭看向她。
“你看起來忘帶打火機了。”
隨後凌浩希將手裡的東西徑直從二樓扔向紀帆,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
紀帆抬手一接,攤開手心,是一個精緻的金屬打火機,上面刻著浮雕。
“謝了。”
紀帆低頭把煙點燃,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隨後把視線放在凌浩希臉上,漫不經心道:“你看了我多久?”
凌浩希喝了一口紅酒,只是看向遠處,“從你走進後院開始。”
“別誤會,沒想偷窺你。” 語氣中絲毫聽不出他會擔心對方誤會。
紀帆笑了笑,抬頭對著凌浩希的方向吐了一口煙,“沒人說你偷窺,這是你家。”
站在二樓的凌浩希轉了個身,紀帆以為他要走了,他只是靠在在了欄杆上,背對著樓下。
紀帆沒發覺自已鬆了一口氣。
於是她找話,“凌總,你為什麼要在院子裡種檸檬樹?”
聞言凌浩希微微側過頭,紀帆能看到他一小半側臉,“跟你沒關係。”
午後的陽光正好,院落裡的石膏雕像被照的發光,噴泉池子裡的水隨著微風泛起緩緩漣漪,不近不遠的鳥鳴聽不出是家養的還是野生。
紀帆抬頭望著他的背影。
本來她想調侃幾句的,可總覺得凌浩希的背影變得似乎有些沉重,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紀帆能感覺出他心情有些低落。
可能是她感知到了凌浩希的資訊素,也許只是憑直覺斷定。
檸檬樹,這三字也許對他來說不是啥好詞。
話題沒找對。
凌浩希這人夠顛,說不定什麼話就能觸到他禁區,臉色拉下來。
沒準又哪句話戳中他的爽點,心情又好起來,比如剛剛在餐桌上聊著聊著,嘴角比AK都難壓,就挺突然。
這人一陣一陣的。
紀帆將菸蒂按滅,轉身往回走。
沒走出幾步,凌浩希叫住她,“等一下。”
紀帆回頭望向二樓,凌浩希看著她,“你上來。”
幾分鐘後,紀帆出現在二樓陽臺,和凌浩希面對面站著。
這棟樓是獨立於主樓的一棟小樓,以至於一開始紀帆都沒發現,這裡被用來當做酒莊。
進來之後紀帆才意識到,凌浩希似乎很喜歡喝酒。
像他這個階級的人,喜歡收藏名酒的大有人在,但凌浩希似乎不太一樣,他是真的喜歡酒。不同型別的品類放在房子的各個區域,儲存方式也各有不同。
看得出,儲藏在這裡的名酒彷彿並不是用來收藏和升值,是用來喝的。
“凌總身體還沒恢復好,倒喝上酒了。” 紀帆明亮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人,不帶有任何調侃和關心,似乎只是陳述了一件事實。
凌浩希將已經空掉的紅酒杯放在桌子上,動作間發散出少許資訊素,很淡,像是已經使用過抑制劑。
直到他轉身向屋裡走的時候,紀帆看到了他後頸腺體處的抑制貼紙。
紀帆跟著他走了進來,視線沒有離開過他的後頸。
“坐吧。” 凌浩希抬手指了一下吧檯前的高腳椅,示意她坐下。
吧檯後面是一整個酒櫃,黑白灰的配色簡約又典雅,考究的設計將擺在上面的酒襯得無比昂貴。
專門做這樣一個和酒吧一模一樣的吧檯出來,是為了沒事就COS調酒師嗎?紀帆試著在腦子想象凌浩希穿上調酒師制服,咣噹咣噹搖調酒壺的樣子……
厚底酒杯放在玉石臺面上發出的聲響,將紀帆的注意力拉回。
“想喝什麼?” 凌浩希將一隻酒杯放在她面前。
兩人一坐一站,中間隔著吧檯,目光相交時,紀帆看不出他眼裡的內容,“凌總想灌醉我?”
凌浩希輕哼了一聲,“你不會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
“凌總只是想請我喝酒?” 紀帆向前傾身,眼裡帶笑的望著他,紀帆的那雙眼眸裡彷彿有一團旋渦,一不小心就會沉溺其中。
凌浩希不為所動的看了一眼,垂著眼皮居高臨下的向後靠了靠,似乎在避開什麼髒東西,低沉冷淡道:“紀小姐如果難以自制,建議去會所找個Omega,花不了多少錢。”
紀帆先是愣了幾秒,隨後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Omega怎麼能跟你比。”
“怎麼辦,我只有過你一個人。” 她故作委屈道:“凌總得對我負責啊。”
他倆那檔子事,怎麼看都應該是紀帆該對凌浩希負責,折騰好幾天不說,還無數次的他進行標記行為。
凌浩希對紀帆的厚臉皮程度歎為觀止,“你也好意思。”
“凌總要不是給我用了吐真劑,後面的事應該也不會發生了,所以凌總難道不該對我負責嗎?” 紀帆撐起一隻手支著下巴,目光好整以暇的描摹著他臉上的輪廓。
空氣中瀰漫著少許資訊素的味道,對凌浩希來說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為他感知到這股資訊素來自紀帆,陌生是因為他聞到了實質性的氣味。
之前的幾次,他只感受到紀帆資訊素帶來的力量和壓制,卻是無色無味的,所以預設她的資訊素沒有味道。
而此刻凌浩希清晰的聞到一股很清淡的薄荷味,就像薄荷葉發出的清香,“你在幹什麼?FQ嗎?”
紀帆也聞到了,“哪來的薄荷,你吃口香糖了?”
很快她意識到這股薄荷味是自已後頸處的腺體發出的,她發愣般抬手摸了摸。
原來……是薄荷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