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希在老宅裡待了幾個小時,離開時天已經黑了。
驅車回到市區的房子,剛一進門就看到紀帆在一樓客廳等他。
“你回來了?”
紀帆敏銳的發現他的眼睛有些紅,但沒有直接問。
凌浩希將西裝外套隨手搭在沙發靠背上,坐在紀帆旁邊,也許他自已沒發現,或者他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可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似有似無的脆弱。
紀帆一怔,她從未見過凌浩希這一面。
“你想喝酒嗎?”
凌浩希面帶笑意看著紀帆,點了點頭,“你陪我喝?”
紀帆起身,“我去拿。”
在酒櫃上拿了一瓶Tequila,特意選了一塊形狀完美的冰球放在酒杯裡,遞給凌浩希。
“謝謝。”
他看了一眼酒,頓了頓,沒說什麼,還是將兩個酒杯倒上酒液。
“Cheers!”
客廳的燈光已經調到最暗,壁爐裡的炭火噼啪作響,是個很適合聊天的夜晚。
“你有話想問吧?” 凌浩希抿了一口酒。
心平氣和的坐下聊天,這樣還算得上溫馨的氛圍,對他們來說是頭一回,但凡放在一個月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紀帆斟酌道,“聽陳姨說,你今天去老宅了?”
凌浩希嗯了一聲,“去找東西。”
“找到了嗎?”
“找到了。”
冰球在酒杯中晃得叮噹作響,喉結吞嚥酒液時微微滑動。
少頃,稍顯空曠的客廳響起他的嗓音,“我媽是賣到凌家的,我找到了她的買賣合同。”
買賣合同,多麼隱晦的詞語,聽起來合法合規,其實是換了一種說法的賣身契罷了。
紀帆靜靜的等著他說下去,如果他想說,她今天就當個聽眾。
“她自殺和你父母的死有關,這一點我還沒有弄清楚。”
聽到她父母,她是麻木的,也許因為對他們沒什麼印象。
“還有,我今天去了凌然的房間。” 凌浩希的尾音變輕,彷彿在藏著什麼情緒。
聽到這個名字後紀帆愣了愣。
“我忽然就想明白很多事,我是一個很糟糕的人。”
紀帆難以置信的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從他進門開始,所有的表現都和往常不同,好像變了一個人。
如果真的存在平行世界,紀帆會相信現在她面前的人不是自已認識的那位。
“是我害死了他。”
紀帆心照不宣,這個事實無法粉飾,凌然的死和他脫不開干係。
但她沒想到,這個慘痛的事實卻被凌浩希就這麼說出了口。
這是他永遠的傷疤,對紀帆來說也同樣十分沉重。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高度數的Tequila讓凌浩希陷入醉酒狀態,仰頭靠在沙發上,自說自話般,“如果我能早一點醒悟就好了,哥哥就不會……”
紀帆不知道他所謂的醒悟是什麼,她只知道凌然不會接受親弟弟的感情,無論換作是誰,都無法接受親弟弟的示愛,除非真的瘋了。
他們相隔不到一米,凌浩希伸手握住了紀帆的手,紀帆下意識想要掙脫,被他握得更緊。
“別動,讓我牽一會兒。” 語氣很輕,又帶著些不容置喙。
他又喝多了,紀帆得出這個結論。
酒量一般,還這麼喜歡喝酒……
紀帆也就由他去了。
“如果我早一點認識你,會不會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紀帆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靠近了些,“什麼?”
凌浩希一把拉過紀帆,靠在她的頸窩,雙手將她環抱。
“你幹什麼啊,放開。” 紀帆想掙脫開這突如其來的擁抱,但又顧忌著他的情緒,沒有太用力,只是輕輕嘗試躲開,“你怎麼一喝多就這樣。”
不是見人就抱,就是見人就親。
“紀帆!” 凌浩希抱得更用力了,“別動!我好喜歡你。”
一瞬間紀帆全身僵硬。
他說什麼……
凌浩希彷彿沒有感受到她的僵直,仰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繼續喃喃道:“我喜歡你。”
紀帆不可思議的垂眸看他,“什麼?”
凌浩希雙眼即迷離又清醒,柔聲道:“我知道你聽見了。”
你聽見了,你無法再回避。
你無法忽略我們之間經歷的擁抱,親吻,做愛……這些過往的曖昧和羈絆,是真實的。
“紀帆,我今天找到了一樣重要的東西,就是我認清了自已的心。”
那些和愛情有關的心動,我只對你有過。
“謝謝你,讓我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喜歡。” 他目光慢慢灼熱起來,像兩顆跳動燃燒的火星。
觸及紀帆的目光,她的睫羽輕顫,仍處在震驚中。
凌浩希如此坦然,眼底的情意沒有一絲一毫掩飾。
“你喝醉了……” 紀帆就要起身離開,卻被凌浩希用力摔在沙發上,欺身上前,雙手撐在她耳邊,視線描摹著她臉上的輪廓。
聲音夾雜著蠱惑和壓抑過的情愫:“你真的以為我的酒量有這麼差?”
趁紀帆怔愣,吻上了她的雙唇,靈巧唇舌侵入她領地時,帶著未褪去的酒味,舌尖細掃她齒列,她無處躲避。
一吻過後,凌浩希溼意的眼睛帶笑,“紀帆,做我的人吧,我知道你對我是有感覺的……我做你的人也行,我們都是Alpha,我無所謂攻受……只要是你,怎樣都行。”
面對他的表白,紀帆不知所措,只覺心臟快跳出來了。
很奇怪,非常奇怪。
為什麼此刻,她想靠近眼前這個人。
如果一些事情註定要發生,那就任它發生吧。
紀帆抬眸看著他,眼神中彷彿有了實質,抬手拽住凌浩希的襯衣領口向下一拉,親了上去。
扶著他的腰轉身,將他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