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已房間之後,紀帆強迫自已心率降下來,坐到床邊一動不動的發了很久的呆。
她終於冷靜了不少,床頭的電子錶顯示十點半。
從浴室的窗子翻出去,正好是為數不多的監控死角之一。
為了躲避安保的視線,紀帆特意換了一身黑,將長髮紮起一個丸子。
隨著輕輕關窗子的聲音,高挑的身影消失在靜謐的夜裡。
十二點整。
紀帆輕車熟路的進入酒吧地下室的那座密室,作為曾經的和Andy的接頭地點,這就是所謂的老地方。
自打她“叛變”消失之後,和Andy已經徹底斷了聯絡,也不知道他最近怎麼樣。
密室門口沒有人把守,紀帆走了進去。
在吧檯處見到了那張迷惑性極高的臉,白鶯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這個眼神讓紀帆很不爽,就像是等待著獵物的捕食者。
“我就知道你會來。” 白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勢在必得。
紀帆最煩裝逼的人。
“找我什麼事?”
白鶯拿出一根細長的女士香菸遞了過來,“來嗎?”
紀帆垂眸看了一眼,沒有接。
“不要算了。” 白鶯聳了聳肩將煙放回煙盒。
“白鶯,有事趕快說。”
“這麼趕時間?” 白鶯揶揄一笑,“有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樣。”
紀帆:“我結婚不是什麼秘密,街邊下水道第八窩耗子剛下的崽兒都TM知道!你飛鴿傳書費這麼大勁叫我過來見你,就是為了祝我新婚快樂?”
白鶯捂嘴一笑,“你行。”
“你不會真的以為攀上凌浩希就高枕無憂了吧?你現在徹底站在組織的對立面。” 白鶯向前探身,和紀帆的距離近在咫尺,“一定要這樣做嗎?”
紀帆回視著她,瞳孔中彷彿藏著颶風,“我有選擇嗎?”
“無論我會不會選擇凌浩希,組織都沒打算留我活口,不是嗎?”
“你們是當我腦殘?” 紀帆莞爾一笑,眉眼卻帶著冰冷的深意。
“你可真……哈哈哈…”沒想到白鶯笑出了聲,就好像她天生愛笑一樣。
弄得紀帆莫名其妙。
“你說的沒錯。” 白鶯驟然收起笑意。
話音剛落,白鶯掏出一把冰錐朝紀帆喉嚨劃去,速度快的驚人!
雖然在來之前,紀帆就料到了白鶯今天會跟她動手,但沒想到會這麼突然。
紀帆在千分之一秒的時間內做出躲避的動作,但還是被劃了一道小口,好在不深只是皮外傷。
如果換做之前的反應速度,就算不死也會受重傷。
一刀刺空,白鶯的表情好像有些意外。
她下手非常狠毒,第一招就會把對方搞掉半條命,只是沒想到紀帆會有這樣快的反應。
緊接著白鶯又發起第二次進攻,越過吧檯長腿一邁向紀帆太陽穴踢去,她馬丁靴的鞋尖處有三角形金屬尖刺,可以把骨頭折斷。
紀帆抬手一檔,順勢握住她的腳踝反手一擰,白鶯立刻失去平衡摔在地上,紀帆一把抓起她的馬尾,狠狠地往地上撞。
猛烈地撞擊下,白鶯頑強抵抗,伸手拿起地上散落的酒瓶。
砰的一聲,紀帆被被酒瓶爆了頭,火辣辣的灼痛,感到頭上有流體流下,可能是酒也可能是血。
趁著她卸力,白鶯掙脫桎梏,轉身向紀帆揮起一拳,精準的砸向她的傷口。
這一下特別痛,好像腦袋開了花。
紀帆被徹底激怒了。
發自內心的怒火好像點燃了整個軀體,驀然暴起強大的爆發力,對著白鶯的下巴一個肘擊!
白鶯根本無法躲開這樣的暴擊,剎那間被掀翻在地。
這一下把她打懵了,就跟被卡車撞了一樣,躺在地上毫無反擊之力。
紀帆長腿向前一邁,半蹲在她面前,抓起她的衣領向上提,含著殺氣的雙眸嘲諷道:“你覺得你一個人能殺我?”
白鶯回視她,雖然被揍趴,眼神依然帶著鄙夷。
明明白鶯和她一樣,都是Cleaner培養的狗,誰比誰高貴?“我就搞不懂了,你哪來的優越感?”
今天白鶯一個人出現,說明她認為自已足以弄死紀帆。
“該說你輕敵?還是自不量力。”
雖然紀帆沒見過白鶯幾面,但白鶯卻對她無比熟悉,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紀帆現在這麼能打。
記憶裡的紀帆不是這樣的……
短短的幾秒鐘好像過了很久,白鶯瘋了般和紀帆廝打在一起,每一招都是奔著弄死對方。
兩人都受了傷,但明顯紀帆更佔優勢,白鶯很難抵抗她的速度和力量,很快白鶯再一次被壓制。
紀帆本來今天沒想殺白鶯,憤怒之火已經被她勾起,殺紅眼的紀帆此刻也無法手軟。
白鶯被她狠狠壓制著,一記記的重拳砸下,那張擅長迷惑人心的臉掛了彩。
在這樣的情況下,白鶯滿口是血的嘴似乎在說著什麼。
“什麼?” 紀帆耳朵貼近她。
如果是什麼臨終遺言,那她就當回好人淺聽一下。
“……Andy……”
Andy?紀帆驚訝的看著她。
“……頭……在吧檯後面……冰箱裡!” 白鶯紅腫的雙眼泛著戲謔的光,血紅的雙唇扯出一個詭異的露齒笑。
紀帆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猛地起身開啟冰箱的門。
這一幕在之後後的很多年,都是紀帆揮之不去的陰影。
Andy的頭顱赫然擺在裡面!
她不敢相信此刻看到的,好像晴天霹靂當頭一擊。
他失去光澤的眼眸死氣沉沉的,灰色的面板上掛滿寒霜……
那個生動的人,此時此刻卻以這樣的形式出現在眼前,和他談笑彷彿只是昨天的事。
為什麼會這樣?
紀帆機械般看向白鶯,艱難的從喉嚨裡擠出帶血的幾個字,“你乾的?”
躺在地上的白鶯胸腔微微起伏著,她似乎在笑,但發不出聲音。
真TM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