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董海的咆哮聲,江茶白只覺得耳朵都要聾了。
怎麼一個個的嗓門都那麼大?
她搜腸刮肚的想著再說點什麼,就在這時,她聽到監測器彈出視窗提示結束的聲音。
她心中一喜,這是完成了啊!
於是原本慢吞吞的動作,一下子變得麻利了起來。
也不解繩子了,而是轉而去拆董石宇頭上的貼片。
她還是快點把東西收起來吧,畢竟這可是她研究了好幾年的東西,勞心費神還燒錢。
要是一會兒董海等不及自己上了手,指不定會弄壞什麼配件呢。
董海看著蝗蟲過境般收拾乾淨的臥室,然後又像死豬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董石宇。
事情從剛才開始就透著一股子怪異。
正要上前把人拽起來,他看見董石宇忽然自己坐了起來。
原本被捆綁住的四肢,現在只有右手還被綁著。
江茶白可是清楚的記得被掐脖子的感覺呢,所以默默的向著門邊挪動了一些,她想著如果一會兒出現了什麼問題,也好能及時逃跑。
餘光一瞥,江茶白看見寫字檯上放著的獎盃,上面寫著:2020年中國武術散打70公斤級季軍——董石宇。
江茶白心裡一顫,之前注意力都放在實驗上,還真沒注意到這獎盃。
她不會是給殺人犯換了一具強健的身體吧?
江茶白後悔了,她不應該解開繩子,她應該再多捆上幾根才對!
董海上前扶住皺著眉頭的董石宇:“你這是什麼表情,哪裡不舒服?”
“疼……”
董石宇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他左手按住太陽穴,手指不停的使著勁,好像要給腦袋戳個窟窿似的。
“疼?”董海神情驚詫,伸手就要去幫董石宇解手上的繩子。
“別解!”江茶白在門邊大喊起來,“小心他雙殺!”
然而江茶白的話沒起到任何作用,董石宇手上的繩子幾下就被解開了。
“我看現在需要綁起來的人是你,說了那麼多廢話,沒有一句話是真的吧?我兒子要是有什麼問題,我親手抓你進去!”
江茶白加快語速,解釋起目前的情況:“他腦袋裡有殺人犯的記憶,最好立刻將他綁起來,否則他一會兒起了殺心,我們兩個誰也攔不住。”
董海聽完氣笑了,他覺得之前的話已經夠荒唐了,沒想到江茶白還能說出更荒唐的話來。
“他動了,你小心點。”江茶白指著董海身後著急道。
董海轉過頭對上董石宇的視線,發現他兒子的眼睛裡帶著濃濃的疑惑,進而是兇惡和狠戾。
還沒等董海發問,董石宇猛的一推就將人推了出去。
董海倒退著踉蹌摔到地上,假肢和地面發出吱呀一聲刺耳的聲音。
董石宇梗著脖子,右手舉到臉的高度,卻像是定住了似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
董海看向江茶白,咬牙切齒的問道:“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江茶白也無法準確判斷目前的情況:“還不是因為你,非得把人放開,現在也沒有儀器監測,我能知道個毛線啊!”
忽然,董石宇的腦袋一歪,視線落到了江茶白身上,漆黑的眼睛空洞無神。
江茶白髮現董石宇神色變化很大,她有些緊張的又向著門口挪了挪。
“你現在是誰?你應該還沒忘記,你的同夥不讓你殺我吧?”
聽完江茶白的話,董石宇依然站在原地,只不過手漸漸的放了下去,胸口起起伏伏,好像呼吸困難似的。
董海從地上爬起來,他在一旁觀察著情況,並沒有輕舉妄動。
江茶白見董石宇還算“冷靜”,於是試圖引導他的思緒。
“你仔細想想,失蹤的那兩個人關在什麼地方,位置是不是很偏僻,要不然為什麼沒有人聽到他們的求救聲?”
“還有,我們回來的路上還看見尋人啟事了,你說要找到那個小男孩的,地址是什麼?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想到的。”
伴隨著江茶白的話,董石宇竟然哇的一口吐了出來,而且吐的太兇太猛,甚至有些嘔吐物從鼻孔裡嗆了出來。
這讓董海和江茶白都嚇了一跳。
董海連忙上前扶住身形搖晃的董石宇,併為他拍打後背順氣。
好一會兒終於止住了,見此情況,董海現在也不想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他只想先把人送去醫院治療!
“兒子你別怕,我馬上叫人過來救你!”
董石宇臉色慘白,冷汗冒了全身,他顫抖的手按在董海胳膊上,然後艱難的說道:“信她……在救人。”
“你確定你現在有判斷能力?”
董石宇點點頭,然後又忍不住乾嘔起來。
董海沉著一張臉,他瞪向江茶白,聯想到江睿的職業,對於轉移殺人犯記憶的說法竟忽然有點相信了。
“這麼荒唐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他現在很想揍一頓董石宇,問問他腦袋裡到底缺幾根筋,竟然會做這麼危險這麼離譜的事情?
“是啊,說真話你還不信。”江茶白無奈撇嘴,“最初你進來時正在轉移記憶,你也看出來我是在拖延時間了。”
董海雖然有點相信,但懷疑也不少,看著地上濺的到處都是的汙穢物,他還是想叫救護車過來進行專業的救治。
江茶白看著靠在董海身上,耷拉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董石宇說道:“他這屬於應激因素引起的神經性嘔吐,想來殺人犯的記憶挺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