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朝廷接手這件事情的調查以後,很多隱藏在水面下的事情此時便被暴露出來了。

比如三皇子那個跟班,平洲廷尉曾今年的兒子,江南人士,他本人在平洲任職,卻給兒子寄過來這樣意味不明的楊梅酒,不得不讓人多想。

三皇子的另一個跟班,也是一個小官的兒子,經過朝廷縝密的調查,他並不知道楊梅酒的秘密,只覺得是普通的果酒罷了。

但他跟隨三皇子耀武揚威,助紂為虐,甚至敢對同為皇子的石南動手,這就讓人無法原諒了。

在皇后娘娘的追究下,這個小官兒被剝了官職,一家人往南流放三千里,在走之前,皇后特意帶了六皇子出門送行。

“小六啊,你瞧,欺負你的人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了。”

而另外一個小跟班的父親曾今年,在朝廷的秘密調查和正式調查之下,確認了他與匈奴勾結,暗中利用馬麝搞事情的叛國行徑,經過調查,曾家相關參與人員,包括那個小跟班,全部被判死刑,立即執行,曾家剩餘人員流放,各自得到了他們應有的結局。

晚上,在趙家的晚宴上,趙惟青後怕的感嘆道。

“還好辰兒機靈,不僅意識到了那楊梅酒有問題,還讓人找了京兆尹報案,才把這件事情暴露於人前。”

趙博文也有些後怕。

“那可不,與匈奴交戰,必定要過境平洲,要是正式交戰後,我們這邊的情報源源不斷的從平洲送出去,恐怕朝廷有多少兵馬都不夠填的,差一點兒,就置咱們國家於萬劫不復的境地了。”

趙星喬則是不停的為葉辰夾菜。

“那可不,你們也不看看那是誰,那可是辰兒,是有神仙保佑的童子,你說是吧,姑姑。”

趙時錦給他們每個人碗裡都夾了菜。

“行了,你們就別再抬舉他了,快吃吧!吃完早些休息。”

誰知,趙惟青和趙博文同時開口。

“不行,現在還不能休息,得趁此機會,趕緊向匈奴宣戰,我們可是正義之師,要師出有名。”

“而且,之前的作戰計劃必須全部重新討論修改過,也不知道這些內容有沒有被奸細透露給匈奴,所以啊,一定要小心。”

“對了,星喬啊,你那個什麼沼氣池能不能做幾個容易隨身攜帶的,出門在外難免不方便,聽說匈奴那邊找不到柴燒的。”

趙時錦白眼一翻。

“得,又瘋了一個。”

誰出門行軍打仗還自帶茅坑。

但她自已也在盤算,辰兒所說的黑炭,真的有那麼神奇嗎?除了拿來燒火,又能拿來做什麼呢?

他們各有想法,每個人都在思量,只有葉辰,突然開口提醒道。

“行軍打仗,一定要注意水源,那麼多士兵,如果被人故意投毒惹的染上疫病就不好了。”

這讓趙惟青回想起曾經在湖廣染上瘟疫的情況,這是確實能造成非戰鬥減員的因素,戰場之上,不能賭敵方的良心。

而且這樣的事情還特別容易影響士氣,造成眾兵士不願上戰場拼命。

“大舅知道了,一定要燒開水喝水,不能隨便吃那邊的東西,如果有發燒症狀,一定第一時間進行消毒和隔離,按照湖廣之前處理應該行。”

“不行,湖廣那邊僅僅是因為大災導致的,但這次出征匈奴,如果我是匈奴的話,我就直接給你們水源斷掉,或者在裡面投毒,反正你們也沒有我在那邊熟悉。”

這一下,讓趙惟青陷入了沉思,這又正巧在盛夏時節,沒有雪能用,難不成,每個士兵發個盆,用水都用盆來接嗎?

【為了避免別人在水源裡投毒,最大的舉措,就是自已能有乾淨水喝,在有水源但不乾淨的情況下,可以用滲透法,過濾達等方法用來過濾。】

【還有一種情況,是確實沒有辦法找到水源了,這時就可以採用蒸騰取水法,收集露珠這些,或者吃那些有刺但沒有毒的仙人掌。】

“大舅,到時候你們帶上太醫吧,太醫會取絲瓜水,竹根水這些,他們還會辨認無毒有毒的植物,說不定會有用。”

趙惟青將這些東西全部都記住,等真正到了戰場,都是保命的絕招,可以多活幾個將士。

葉辰卻沒有閒著,繼續開口道。

“對了,大舅,你知道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嗎?”

趙惟青一愣,“你說什麼?”

葉辰再次重複。“三大紀律,指的是一切行動聽指揮、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一切繳獲要歸公。《八項注意》分別為:說話和氣、買賣公平、借東西要還、損壞東西要賠、不打人罵人、不損壞莊稼、不調戲婦女、不虐待俘虜,得要求他們一定要遵守,這可是我們可以打勝仗的關鍵。”

趙惟青仔細琢磨這個聽起來挺容易記的小規範,和趙惟民領兵,有一定的相似性,但也有許多不一樣的地方。

就這幾條不痛不癢的規定,就能幫助我們打勝仗?趙惟青有些不大相信。

但他對葉辰比較相信,葉辰既然在此時特意提出來這一點,一定是有目的的,是有的放矢的。

父親的話可以選擇部分不聽,但小外甥的話,可要一字一句的記清楚並遵照執行。

“行,大舅記住了,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大舅一定讓他們嚴格執行,絕對不掉鏈子。”

葉辰似乎就為了說這幾句話,等到趙惟青確認會執行,他就像一隻離弦的箭一樣射出去了。

“今天城陽會送我辣椒,我要到莊子上去了,等會兒不用等我吃飯。”

趙博文好笑的看著他的背影,再轉頭對著兒女們調笑道。

“當初誰說的送到上書房會好一點,我咋覺得,這小子去了上書房,就像是魚兒落了水,正巧是他擅長的地方呢?瞧這一天天的,一休沐就不著家,天天往莊子上跑。”

“星喬啊,莊子上是有什麼東西在勾著他嗎?”

趙星喬嘿嘿一笑。

“也許,辰兒只是覺得在莊子上更自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