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的莊子上有許多位高權重家族中的嫡系子弟,還有皇子兩位,所以一接到趙家莊子報案的訊息,京兆尹黃洽便急匆匆的通知了皇帝,以及相關的各個家族的人,生怕這其中有哪個孩子出事。

他沒有通知到,使得事情到無法挽回的地步,然後就是點了好幾個仵作,又讓太醫院派了好幾個太醫,才急匆匆的往這邊趕。

事關家中嫡系子弟,那家也不敢怠慢,於是,這些人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湊到了趙家的莊子裡。

葉辰悄悄的點了一下,除了他們趙家這邊是由平民趙星喬出面,其他的都是在朝中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石煜到這裡看到這個形勢就覺得不對,直覺這個事情肯定和他最喜歡的兒子石珏有關,才第一時間呵斥兒子,免得他在一群老狐狸的圍攻下著了道。

其他大臣趕到這裡的時候,發現自家子孫活蹦亂跳,也放下心來,開始回想。

“黃大人,趙家的人是怎麼報案的?你再與我們說道說道。”

京兆尹黃洽也覺得苦悶,當初答應被提拔到這個位置,真是他一生之中最後悔的事情,隨便一個案子他都像個夾心餅乾一樣左右為難,也就他擁有遠勝於常人的聰明智慧,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輾轉挪移一番。

“如今報案的苦主就在這裡,不如我們親口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也好完整的瞭解清楚事情的真相。”

這話成功的讓眾人的目光全部放在了一眾小豆丁身上。

三皇子首先跳出來。

“父皇救我!他們不讓我走!”

石煜看著他的模樣就覺得一口氣上不來,本來他寄希望於下一代能夠有霸氣將權利奪回來,所以在得知石珏有些小心思的時候,他也沒有做太多的管控,甚至還暗中偷偷幫著他。

在他看來,唯唯諾諾的六子,就比不上敢想敢幹的三子,若是像六子一樣,這個皇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奪回來。

可如今遇上事兒,他才發現,這個三子也不過像個紙老虎,被人輕輕一戳就破了。

他眼光到處亂瞄,終於在一群小豆丁當中,發現了儘量縮小自已存在感的六兒子。

“小六啊,你來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六皇子石南戰戰兢兢的從人群中走出來,聲如蚊吶的喊了一聲。

“父皇。”

【這狗皇帝,就逮著小六欺負是不是,怎麼不讓他那小三兒來說呢?】

“回陛下,是我讓他們去報的案,我家丫鬟說,有人給了他一個看起來就好可怕的東西讓他拿給我們喝,還說他是三皇子,讓我家丫鬟必須聽他的,不然就砍了他的頭,那東西太可怕了,就像血一樣,我就讓他們去報案了。”

聽了葉辰的這段話,在場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小孩子不懂事,互相玩鬧,這就沒什麼大事兒了。

但沒有人注意到,三皇子和他那幾個跟班難看的臉色。

京兆尹正準備在這個時候打兩句哈哈,將這個事情就此揭過,卻見趙家的趙星喬走了出來。

“黃大人,草民建議,既然太醫和仵作都來了,還是讓他們仔細的查一下吧,你們有所不知,我這個表弟因為當初難產,孃胎裡落下病根,好些東西都不能吃,吃了就會出疹子,如果一個時辰得不到緩解,那就大事不妙了,所以啊,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把這些東西都查一下,萬一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草民也好趕緊找大夫搶救啊。”

黃大人覺得有些不對。

“可我瞧,貴府的小少爺不是好好的嗎?”

城陽看出了一些端倪,立馬弓下腰,捂著肚子。

“哎呀,爺爺,我怎麼覺得身上有些癢,我莫不是也會長那個什麼疹子吧,我不要,那樣就不好看了。”

晚了一步的葉辰:【誒,你怎麼演我的劇本。】

敦親王一聽自已的寶貝孫女身上癢,當即什麼也不顧了,立馬將人給抱在懷裡。

“陛下,不過是小小的檢查一下,不礙事的,檢查過後也能讓微臣放心一些。”

事到如今,石煜也說不出不讓檢查的話來,手一揮,幾個太醫便上前將所有的東西全部查了一遍。

“陛下,肉沒有問題。”

“陛下,調料沒有問題。”

“陛下,炭火也沒有問題。”

“奶茶沒有問題。”

“水果茶沒有問題。”

隨著一個個沒有問題的結果出來,眾人將目光全部放在了葉辰所說的鮮紅色液體上面,看著好幾個太醫輪番聞了一番,又小心翼翼的沾了一點兒到嘴裡品嚐,最後,幾個太醫乾脆互相討論起來。

太醫的這個表現,讓石煜不由得把目光放在他的好兒子身上,看著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越來越心虛,越來越心虛,最後恨不得把自已縮在地裡去,真是沒用的東西。

在這一刻,他已經在不停的盤算著,待會兒要怎麼懲罰這個兒子,才能讓在場的朝中大臣不要那麼生氣。

過了好久,太醫們才終於得出結論,他們推舉了在此時職位最高的陳太醫出來彙報。

“回陛下,回各位大人,這個東西雖然看起來像是楊梅汁,喝起來也有楊梅汁的酸甜風味,但實際上,這裡面含有過量的酒精,屬於楊梅酒,別說小孩子了,就算是一個成年人,也有可能一杯喝下去便直接暈倒。”

“另外,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比較輕的可能只是睡上一覺,要是嚴重的,酒精傷到腦腦,有可能變成傻子,或者直接死亡。”

聽到這個結果的石煜,直接一巴掌打在石珏的臉上。

“混賬東西!胡鬧也有個限度,怎麼能給小孩子喝酒!”

“陛下!”

陳太醫提高了聲量。

“微臣並未陳述完全,在這個楊梅酒中,還含有一定量的催情藥物,而這個催情藥物極為難得,是隻有匈奴那邊獨有的馬麝。”

“你說什麼?”

石煜轉過身來,不可置信的開口。

“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