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他們來到城門的時候,看見城門堆積如山的屍體,更是驚呆了。

“弓箭?”

“哪來的這麼多弓箭?”

孫銘他們上前檢視著,這些士兵大部分身上都插著箭矢。

有不少還沒有死透,正躺在地上哀嚎著。

宛若一個人間煉獄。

“別愣著,天快亮了,趕緊補刀。”

“所有活著的人全部殺了!”

這時,齊寧渾身是血,拎著刀從後面走了過來。

“世子,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裡發生了什麼?”

孫銘徹底傻眼了。

這裡可足有近千人啊,這才多少工夫?就變成了一地屍體?

“之前我的人提前埋伏進了城池裡面,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裡是甕城,居高臨下。”

齊寧一邊補刀,一邊說道。

“啊?”

“還能這樣?”

孫銘一陣頭大,感覺越來越不認識眼前的世子了。

“立刻收攏兵器,關閉城門。”

“去幾個人,讓北城門的衙役全部帶過來,這麼多屍體要儘快掩埋處理。”

齊寧把刀插在地上,長舒了一口氣。

沒一會,北城門的兵士和衙役就全被帶了過來。

不少人看見這滿地的屍體,甚至直接嚇得癱軟在地。

看見眾人的模樣,齊寧不禁搖了搖頭。

拎著楚文和的人頭扔在了眾人腳下。

眾人定睛一看,頓時魂飛魄散。

“你們縣令是我殺的。”

“縣令要殺我,沒辦法,這些人也是來殺我的,全部被我殺了。”

“你們跟縣令不同,都是本地人,我齊寧決意造反,你們有兩個選擇,要麼歸順於我,跟我轟轟烈烈做一番事業。”

“要麼,死。”

“你們怎麼選?”

齊寧對著眾人問道。

那些士兵和衙役早就嚇破了膽,看著眼前這些渾身是血的齊寧和士兵,還以為憑藉這麼幾個人就殺了這麼多人。

難道這些人都是戰神不成?

“我等願追隨世子。”

所有人齊刷刷跪倒在地。

“立刻打掃戰場,把所有人的衣服、兵器、隨身物品全部薅下來,屍體抬出城外掩埋。”

“部分人進城安撫百姓,今日城門開放時間延後。”

齊寧對著眾人吩咐道。

天色漸亮,甕城的戰場也被打掃了出來。

兵器、衣服、銀子等東西被分門別類的堆放著。

“從現在開始,河谷縣大小事務全部聽我的。”

“我知道你們之前有人被葛家或者其餘人收買,我既往不咎,但如果以後有人背叛我,下場絕對不是死這麼簡單。”

齊寧對著眾人說道。

聽著齊寧的話,眾人紛紛嚥了口唾沫。

“這些武器,全部留起來。”

“這些銀兩,你們所有人分了。”

“孫銘,衙役們交給你,王巖,你帶領士兵繼續守城!”

“告訴百姓,昨夜有山匪攻城,被我們打退了。”

齊寧說道。

目前只能一步步來了,這縣府也有不少百姓,自已造反立足,慢慢再想辦法收服民心吧。

“多謝世子!”

那些士兵和衙役們大喜,沒想到竟然還能分到銀子。

從這些士兵身上搜刮出來的銀錢,有兩千多兩。

每個人能分不少呢。

“世子!”

“世子!”

“在下是這河谷縣的師爺諸葛明,世子有事,可儘管吩咐。”

“絕對為世子盡心盡德,鞠躬盡瘁!”

正在這時,一個身材肥胖的年輕人,滿臉堆笑的從人群后面擠了進來。

“走吧,先去縣令的府邸。”

齊寧皺了皺眉頭。

眼前這個師爺,看起來油腔滑調,一看就不是什麼老實人。

但自已要在縣府立足,倒還真需要這麼一個瞭解情況的人。

齊寧一路跟著諸葛明來到了楚文和府邸。

諸葛明早就先行一步,派人讓府裡的下人們聚在院中跪迎。

“怎麼這麼多人?”

齊寧看著滿院子的丫鬟和下人,足足有近百人,不免有些吃驚。

“這……都是楚文和那個王八蛋安排的。”

“他們都是縣府裡面的窮苦人家,要是世子用不上,就遣散了他們。”

諸葛明連忙說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

一個主子一個脾氣。

自從知道齊寧殺了楚文和以後,諸葛明對自已狗腿子的定位非常清楚。

“都遣散了吧,我不需要什麼人伺候。”

齊寧點了點頭。

這些人摸不透底細,留著反而有風險。

“這些又是什麼人?”

齊寧剛進內院,就看見不少小女孩穿著單薄的衣服,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看年紀,不過十二三歲。

“這——”

“這其實是……楚文和擄掠來的。”

“都被楚文和給……”

諸葛明看著齊寧鐵青著臉色,不由得嚥了口唾沫,沒有繼續說下去。

“都讓她們走吧。”

“對了,每人給她們些銀兩。”

齊寧攥了攥拳頭。

河谷縣天高皇帝遠。

一個縣令自然可以為所欲為,這不僅僅是一個朝代的問題,而是權利帶來的附贈。

“都聽好了,這位是新來的青天大老爺!”

“都去賬房領十兩銀子,回家去吧。”

諸葛明指著齊寧對眾人說道。

女孩們愕然的看著齊寧,直到被諸葛明催促,這才紛紛叩了個頭,相互攙扶著走了出去。

齊寧注意到,不少女孩走起來,姿勢很是怪異,想必在這裡沒少遭害。

“世子,這裡面……還有一個……”

“可能快不行了。”

諸葛明嚥了口唾沫,指了指偏房。

齊寧走進去一看,在角落躺著一個女孩,渾身的衣服被撕扯的不成樣子,露出來的身體也全是淤青,奄奄一息的躺在破草蓆上。

“怎麼回事?”

齊寧皺起了眉頭。

“這個小丫頭是逃難來的,被楚文和收留,本想著下藥把這丫頭給拿下,誰知這小丫頭倔得很,就算被下藥,也硬生生咬破舌頭,誓死不從。”

“楚文和想強上,但被她咬掉了耳朵,就被打了個半死。”

“本來,楚文和是想等到明天再……”

諸葛明在一邊解釋著,話說一半,看見齊寧的眼神,還是果斷閉了嘴。

“死的太便宜他了!”

“快去,立刻把郎中叫來!”

齊寧連忙上前試探著女孩的氣息,對著諸葛明說道。

那楚文和看起來文質彬彬,一副讀書人的樣子,沒想到背後竟然禽獸不如!

有些人雖然穿著衣服,但真不一定是人!

不一會,郎中被帶來。

好在大部分都是皮外傷,再加上多日不吃不喝,身體早已經是極限,完全憑藉一口氣在撐著。

用了藥之後,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我問你,這楚文和在河谷縣名聲如何?”

齊寧對著諸葛明問道。

“不瞞世子說,這楚文和太特麼不是東西了!”

“要不是世子您殺了他,我都要想辦法弄死他!”

“我們這河谷縣地處偏僻,又不在商路附近,就連郡裡的人也不常過來,這楚文和簡直就是這裡的土皇帝。”

“別的不說,我們這河谷縣每一戶娶親的新娘,都要他親自看看,但凡稍有姿色,就先驗驗貨,我們是敢怒不敢言啊。”

“我當時也是路過此地,被他強行帶來做了師爺,我跟他絕對不是一路人!”

諸葛明指天懟地的說道。

“當時真的便宜他了,應該千刀萬剮。”

齊寧不由得咬牙切齒。

這大慶的腐朽,早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恐怕這河谷縣的情況,在大慶也不是個例。

“世子,外面來了很多人,你快出去看看吧。”

這時,孫銘急匆匆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