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霆忐忑不安地跟著江琳來到了未央公館。

對,就是忐忑不安。

一路上江琳和他說說笑笑,有問有答,似乎也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行為,也看不到她的怒火。

那種平靜,讓他總覺得是暴風雨來的前奏。

“傅先生,傅太太,您看看這是方面有無不妥,我們這邊可以修繕。”

江琳仔細觀察著家裡的裝置,好半天后才問道:“剛剛經過的時候,有一戶開著門,我觀察了下里頭,發現他們的裝修相對比較簡單,也沒有這麼多高檔的裝置,你們會不會太好了,給我們中獎者這麼好的福利。”

經理微微愣了愣,內心猶豫了半天后,笑著回道:“那是自然,既然是要抽獎,那肯定是要給予最高規格的待遇的。”

江琳笑笑不說話。

走到落地窗前,眺望遠處的海景,怎麼說呢,恢弘壯闊,海浪襲來,竟有波瀾壯闊之感。

“這個樓盤是鼎天投資旗下的吧?”她又問經理。

“是的,我們是鼎天投資旗下的房地產集團。”

江琳點點頭,看向傅司霆,“司霆,別告訴我,這也是陸開暘有意安排?他為你貼心至此,我很難不去懷疑你們的關係。”

如果到了這個時候,傅司霆還是不明白江琳話裡的意思的話,那他這輩子算是白活了。

“我們陸總,素來……”

“你下去吧。”傅司霆揮手讓經理退下,那經理臉色一白,這才點點頭,快速離開了。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江琳走到冰箱,拿出兩瓶汽水,一瓶遞給傅司霆,另一瓶,她則猛地開啟,“次啦”一聲,陰陰地宣洩著不滿。

仰頭灌下一口,她觀察著房子的一切,低聲道:“我記得這款雙開門冰箱,市場上是沒有的,這個品牌的對外接受量身定製,我想,這也是陸總您要求程特助安排的吧?”

真相被揭開,傅司霆眸色深沉,卻沒有說話。

他設想過江琳知道真相後的無數場景,設想過她在明晚的晚宴跑了,也設想過她要和和自己離婚,甚至設想過她打自己,卻從沒設想過竟然這麼平靜地揭開了自己的身份。

也是,她的心思從來深沉縝密,這這樣的方式才是最體面的。

“陸總,您看,這裡的傢俱,床,窗簾,洗衣機,廚房裡的每一個擺設,每一件傢俱,全是精心設計的,陸總,這就是您喜歡的風格嗎?”

傅司霆呼吸一滯,他寧願江琳打他一頓。

平靜深沉的她,真的太可怕了。

“你是什麼時間知道的?”開口詢問時,他愕然地發現,自己的嗓子竟是啞的。

“前幾天。”江琳回答的平靜沉穩,鬆了鬆頭髮,秀眉輕蹙,“不過,我也忘記了自己什麼時間發現的了,當然,也早該發現。”

走到傅司霆身邊,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上,江琳握住了傅司霆的手,“我知道你想明天晚上在宴會里向我坦白。但你知不知道,你那是在逼我。”

傅司霆反手握住江琳的手,緊緊的,“我並沒有打算逼你,明天晚上,我坦白認錯,你要怎麼樣我都認,你願意原諒我,我自然加倍對你好,可如果你不願意,那我會不惜一切挽回你。”

“司霆,你和我在一起這麼久,應該知道司徒家在我眼裡的重要性。那種場合,我無論如何都會顧及到體面,即便心裡再多不願,我也會在公眾面前原諒你。承認吧,其實你心裡就是在賭,賭你的小心思沒被我看穿。”

傅司霆緊緊地抓著江琳的手,不肯鬆開一絲一縫隙,“要我如何做,我們……”

“你知道我的性格。”江琳打斷他,並沒有給他任何空間。

傅司霆的心狠狠地沉了沉。

是啊,她差點忘記了,當時還在和陸開聘熱戀的她,可以說分手就分手,從此以後饒是陸開聘如何糾纏,都無法讓她回應半分。

想到這,前所未有的挫敗感破滅了。

眼中的希冀化為塵埃,他喉嚨乾澀,卻還是堅持著酸澀地開口:“那……那我們……”

江琳笑著抽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明晚的晚宴,我們安安靜靜地過完,等晚宴結束後,我們挑個時間和家裡人說,我們離婚。至於這房子,本就不是我的,還請你安排程特助著手過戶,還給你們鼎天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