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哥哥,你快去阻止他們。”彭南屏急切的說道。

張牧看著彭南屏身上有血跡,但她自已卻並未受傷。

張牧不解道:“南屏,何事這麼著急?”

彭南屏回答道:“張牧哥哥,義軍現在正在城中燒殺搶掠,他們隨意搶劫、強姦、殺人,你快去阻止他們。”

張牧看著彭南屏的樣子,知道她是個善良的人。

張牧說道:“南屏,你先平復一下心情,去休息一下吧!”

彭南屏焦急的說道:“張牧哥哥,我不累,你快下令阻止吧!”

張牧沒有行動,站在原地。緩緩說道:

“南屏,我不能去阻止。”

彭南屏心中一驚,想不到張牧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張牧哥哥,為什麼?”彭南屏問道。

張牧本不願意解釋,但看著彭南屏的樣子,心中卻也不忍。

張牧回答道:“他們造反,不就是為了源液和女人嗎?我實在沒有理由阻止。”

彭南屏看著張牧,眼前站著的張牧,讓她感到這麼陌生。

“我們造反不是為了,不再被人欺負嗎?張牧哥哥。”彭南屏反問道。

張牧並不是一個好人,也想去幹涉別人。

“可是我沒有理由,干涉別人的想法。”張牧回答道。

彭南屏語氣漸漸加重,不再叫張牧哥哥,說道:“你就不能下令,讓他們不這麼做嗎?”

因為彭南屏,張牧願意耐著性子解釋。

“你看這些義軍,他們每場戰爭,都可能死去,你還要他們做個道德標兵,太為難他們了。”

彭南屏說道:“歪理,你說的都是歪理。”

這是歪理嗎?

確實是。

所以當初張伊一罵張牧時,張牧並沒有反駁。

張牧說道:“這些事以後會經常發生。”

彭南屏無法接受,也不能接受。

這還是當初那個拯救自已的張牧嗎?

“你這麼做,和當初的夏遠鵬又有什麼區別?”彭南屏怒道。

張牧沒有說話,不想再去解釋。

彭南屏想著,在彭鎮,張牧沒有第一時間殺夏遠鵬。

也許從那裡就可以看出,張牧和夏遠鵬,並沒有什麼不一樣。

自已以前是因為張牧救自已,把張牧幻想的太好了。

彭南屏轉身,不願再留在這裡。

“我從今日起,退出義軍。”

張牧看著彭南屏的背影,沒有挽留。

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時!

一群人,有十多個義軍,向分堂處走來。

一男子說道:“千戶大人,你身邊這人,殺害我義軍兄弟,請大人做主。”

彭南屏絲毫不道:“那人殺人手段殘忍,他該死。”

又一男子說道:“這個人在我房事時,妨礙我,請千戶大人做主。”

陸陸續續,這十多人,都把彭南屏的“惡行”向張牧稟告。

張牧聽完眾人的陳述後,說道:“我軍中人,絕不可以自相殘殺,這件事,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張牧說道:“來人,把彭南屏押入死牢,聽候發落!”

彭南屏看著張牧的態度,眼淚不禁流下。

“以前你沒有帶我離開彭鎮,我早已經死去,這條命,你要拿,就拿去吧!”

張牧沒有心軟,示意兩名義軍,把彭南屏押入死牢。

張牧安撫這十多人,說道:“我們義軍中人,絕對不能內亂。”

說著張牧從儲物袋中拿出源液。

“這些源液,算是我對你們的補償,你們拿去分了吧!”

這些人也不客氣,拿著張牧給的源液。

“謝大人!”

張牧公私分明,解決事情速度之快,讓彭南屏的事,對義軍的影響降到最低。

義軍中人。

對張牧處理這件事,很滿意。

“千戶大人,大公無私,處理事情效率之高。”

“堂主大義滅親,就算是和他關係好的人,他也絕不姑息養奸。”

“我願誓死追隨張牧大人。”

插曲結束,桂林縣域開始恢復往日安定。

今日。

張牧召集三千義軍。

“今日開始,前去拜訪那些世家,讓他們交出源液。”張牧宣佈道。

“大人,如有違令者,如何處置?”

“有違令者,直接抄家!”

“遵命!”

接著一個月的時間,義軍投入抄家的事業當中。

世家中幾乎沒有反抗的,都很自覺的上繳源液。

他們相信,這些叛軍終究會失敗,此刻只要保全自已的家族,等叛軍被鎮壓後,他們還可以東山再起。

著名生物科學家曾經說過:“人的記憶只有三秒鐘。”

在義軍全身心投入搶劫源液時,彭南屏的事蹟,逐漸被人遺忘。

偶爾有一兩個來詢問的人,都被張牧用源液打發走。

深夜。

張牧獨自一人,來到馮正直家中。

“咚!咚!咚!”

“正直兄在嗎?”張牧敲門問道。

馮正直一聽張牧的聲音,像見著瘟神一樣,知道張牧找自已,準沒有好事。

但現在寄人籬下,馮正直並不敢頂撞張牧。

“大人,這麼晚來找我,所為何事?”馮鎮長忐忑的問道。

“當然是好事,壞事我能找你嗎?”張牧笑道。

馮正直頓感不妙,說道:“大人有事請明說。”

張牧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我要你去死牢中帶走一人。”

馮正直說道:“大人說的是彭南屏吧!”

“正是。”

“人是大人關押的,大人為何不親自放她出來?”

“我不方便出面。”

“大人,我這人不善與女子相處。我怕我會幹不好這件事。”馮正直說道。

張牧說道:“等我們攻下南嶺州,我請求陳山大哥,南嶺馮家歸你。”

馮正直心動著,他本只是南嶺馮家分支,要是能鳩佔鵲巢,那也能光耀門楣。

“大人,此話當真?”

“一言為定。”

“那我冒著生命危險,也會帶走彭南屏。”馮正直視死如歸的說道。

看著馮正直裝模作樣,張牧也不拆穿他,

“帶她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不用再回來。”

“遵命!”

“不用告訴她,是我讓你救她的。”

“為何?”

“因為她的做法,是對的。而我的做法,是錯的。”

月光灑在,斑駁的街道上。

街道寂靜,張牧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張牧的步伐緩慢而沉重。

破舊的房屋,凋零的樹木。

風輕輕吹過,帶起幾片落葉,漫無目的,隨風飄搖。

張牧抬頭望向天空,那輪明月亮冷眼旁觀,星星也顯得那麼遙遠和冷漠。

張牧身邊,空無一人,街道只有他的腳步。

張牧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街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