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的手雖然傷了,但都避開了要害,除了有些疼,並不影響靈活性。

她快速的幫簿希爵把了脈,將剩下的銀針都沒入了他的心口,護住心脈。

“好,現在趕緊去最好的醫院,我親自來手術。”

祁戰看著虛弱不堪的秦舒,將勸阻的話嚥了回去,對醫護人員催促道,趕緊上直升機,更快。

在直升機上,秦舒簡單的給自己撕裂的傷口做了包紮。

紮在頭上的銀針晃動,發出懾人的寒芒。

急救醫生看著強撐的她,勸道:“秦小姐,我們醫院有最頂級的醫生教授,給簿先生做手術是沒問題的。”

秦舒一邊往脖子上纏繃帶,一邊回道:“醫術再好,也沒有我好,我的男人我自己救!”

醫生見她執意如此,也不好再說什麼,就閉了嘴。

十分鐘之後,秦舒已經換上手術服,做了無菌處理後,進了急救室。

簿希爵中毒很深,生命體徵很弱,好似隨時都會停止心跳。

因秦舒當主刀醫生,醫院的教授紛紛爭搶著當助手,所以手術室內的醫護人員都是國內最頂級的。

就因為醫術都是頂級的,他們也知道救回病人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要不是銀針封住了簿希爵的心脈,他此刻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秦舒像是感覺不到簿希爵的危險一般,平靜的說道:“去血庫拿血漿過來,西醫換血,中醫逼毒,雙管齊下的話,有五成的把握。”

其實最多隻有三成,但她怕說實話會讓輔助的人有心理負擔,不能最好的配合。

一聽有一半的救人機率,所有人都信心滿滿,有條不紊的聽從秦舒的命令。

手術緊張密佈的進行著,手術室外的人也同樣眼巴巴的守著,心裡一刻不停的在祈禱。

許慧芳要不是被祁老爺子扶著,怕是都站不穩。

她再一次問祁戰,“小戰,舒舒和希爵不會有事的,對吧?”

祁戰只能一口咬定沒事,不然老太太或許會先手術室內的兩人一步,倒下。

“舒舒是神醫,希爵的情況也不是很糟,一定會沒事的。”

祁老爺子自從來了手術室外,就一直沒吭聲,聽到這話之後,問道:“蘇家那邊怎麼樣了?”

雖說拿下了蘇家,但代價未免太大了。

祁戰隨著直升機來了醫院之後,一顆心都撲在手術室裡的兩人身上,聽到這問題,才想起來沒打聽蘇家的情況。

那麼大的爆炸聲,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傳來的,實驗基地的病毒有沒有洩露?

他說:“爺爺,我現在就去問問。”

電話還沒掏出來,祁國華就步履匆忙的走了過來。

“爸,蘇家那邊怎麼樣了?”

祁國華不答反問,“秦舒和簿希爵怎麼樣了?”

要不是這兩人將自己放在危險之中,解了大災難,別說是京城了,怕是全國乃至全世界的災難。

“還在手術室,具體的情況不好說。”

“蘇家連同蘇氏的所有重要成員都已經被控制,地下實驗基地的違法研究,足夠讓蘇家傾覆。

好在爆炸點是在離實驗室比較遠的地下賣場,實驗室內的毒氣並沒有洩露,至於傷亡,也是那些參與違法交易的人咎由自取。

上面的領導很關心秦舒和簿希爵的病情,讓我親自在這裡守著,說只要能救兩人,就要不計代價。”

這個“不計代價”的分量很重。

言外之意,就算是以無數人換一人的命,也在所不惜。

同樣也在說,不管多珍貴的藥材,只要國家有的,也會毫不吝嗇。

許慧芳領了這個人情,一臉凝重的說道:“那我先替希爵和舒舒謝過領導了。”

說完,她又問了一句,“蘇騫呢?”

祁國華回道:“他就剩一口氣了,現在被往送軍區醫院急救。”

“不會被人救走吧?”

不是她懷疑官方的力量,而是蘇家在京城也勢大,不得不防。

“不會,特警出動五百人,絕對守得住蘇騫一人。”

聽了這話,許慧芳就沒吭聲了,也不會胡攪蠻纏的不讓醫治蘇騫,畢竟人家是按規矩辦事。

至於蘇騫感染了KC病毒,會不會透過血液傳染給其他人,壓根不用擔心。

因為所有實驗室裡的研究人員,都被當成危險分子,被隔離起來了。

一行人從天黑等到天亮,手術室的燈還沒有熄滅,讓幾近窒息的氛圍越發緊繃,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手術室內的秦舒,感受到小腹的墜痛,咬牙忍著。

簿希爵幾次心臟驟停,都被她從閻王的手裡搶回來了,絕對不能在最後的關頭功虧一簣。

血水染紅了深綠色的手術褲,滴落在地上,在她的腳邊匯聚成一灘。

有人發現了,卻不敢提醒她,是因為知道她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

既然她在孩子和簿希爵之間選擇了後者,那他們也沒什麼好說的。

半個小時之後,秦舒幾乎痛得站不住,好在簿希爵體內的毒已經逼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靠療養。

最後一根銀針被拔走,她像是精力被抽乾了一般,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唯有緊緊捂著肚子的手,顯示著她對孩子的在意。

手術室一片驚呼,離秦舒最近的教授急忙抱起她,往另一間手術室走去。

他還不忘吩咐身後跟過來的人,讓他們準備相關手術器材,若是孩子保不住,就得做清宮手術。

秦舒躺在手術檯上的時候,頭上還扎著銀針,也沒人敢給她取,就怕適得其反。

好幾個教授看了胎兒的診斷情況後,都搖了搖頭。

“這孩子就算能保住,將來也很可能會有問題,而且強行保胎,會傷害秦教授的身體,這保大還是保小啊?”

“你問我們做什麼?她婆婆不是在手術室外嗎?去讓她拿意見吧?”

“行,讓護士去問問。”

許慧芳沒想到等了一整晚的結果是兒子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而秦舒的孩子也保不住。

雖然難過,但她半點猶豫也沒有,快速的說道:“保大!”

舒舒絕對不能有事,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的時候,她的手都是抖的。

可她沒得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