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錯,意猶未盡的人還想加兩句,目光逐一掃過李平安、柳湘濡、錢九與魏宏,說道,“此次比鬥贏了不用說,開脈丹人人有份,如果輸了怎麼分。往年規矩是抽籤,但熊爺我覺著不公平,今年咱們改一改,按工分多少排個序,誰多誰有,沒問題吧。”

“沒問題!”

周文豹立即帶頭響應嗷嗷喊。

“沒問題個你妹呀!”錢九眉頭擰麻花,小聲嘀咕,心裡有罵娘。熊照鳥人明顯針對他四個人,四人出戰贏了好說,輸了倒扣十工分,更悲催的是為給老騙子廖三湊錢買酒,四人工分昨晚基本清零,這踏馬要輸了,雞毛沒有,絕對的兩手空空,一身清皮。

“錢九,你小子自已個嘀咕什麼呢,大聲點讓我也聽聽。”

熊照一直關注四人,看口型知道錢九沒好話,不慣著。

錢九一激靈,趕緊樂呵呵陪上笑賤兮兮道,“熊爺,我說您英明,這法子最公平。”

“草!你知道就好。”熊照眼珠子一瞪回應道,“行了,今天半天工,大家早去早回,養精蓄銳,散!”

說完,瀟灑轉身,走人。

四人心情沉重去往轉運閣,早上安排有準備,知道熊照不會輕易放過去,睚眥必報是他尿性,不奇怪。鬧心與膈應的是今日如何面對廖三這個老騙子。

如何面對,四人昨晚有分歧。以錢九為人,必須一報還一報,酒指定沒有,餵狗也不能稱了廖三的意,不揍他那是爺仁義。

柳湘濡則不然,仙俠兒女,願賭服輸,一生要強人講究個為人坦蕩蕩做人響噹噹,要名更要臉,絕不有樣學樣,酒照給,人照去,該咋地就咋地。

二人意見不統一,李平安挺了柳湘濡,魏宏投了棄權票。

事是這麼個事,但心不甘情不願,啞巴吃黃連,有苦自難言。

四人中動手要找柳湘濡,動嘴必尋錢九哥,在嘴上,九哥沒服過沒輸過,比對噴子愛誰誰。酒在懷裡得給,話在嘴裡得說,見了面不放過,動手的不行,動嘴的可行,上錢九噴死廖老三,是四人既定計劃。

良言好過三春暖,惡言賽過六月寒。五人見面,不待錢九牙口開,廖三一語化干戈。

風停了,雨住了,大家和睦了,錢九樓上廖三又樂了。

不但錢九樂,柳湘濡是粉面桃花開,魏宏是包子有褶在臉上,李平安是舞眉弄眼嘴開懷。

生活恰恰如此奇妙,好與壞往往共存,不是你在享受它,便是它在享受你,世事無常且難料,四人幸運,今日峰迴路轉有意外驚喜,算是狠狠爽一把。

轉運閣前黑袍值守王簡面詫異,早上去四人表情陰鬱,午間回四人喜樂上臉。再看李平安一把古劍抱懷裡,什麼情況。

去時沒有,回時多了物件可不成,宗門有規矩他得問問,為的是防備有人看不見的拿,手腳不乾淨是門內一大忌。

當即攔下路,沉聲道,“李平安,你手裡的劍是哪來的?”

不待李平安開口,錢九先上前,笑呵呵道,“王師兄,劍是豚場廖三那暫時借來的,您可以去問他。”

瞭然了,四個傢伙早上鼓鼓囊囊帶上好些酒,廖三是酒鬼人盡皆知,兩廂一聯想王簡懂了,借是不能夠,用酒換是真相,如此沒必要再細問。

劍拿過,一入手,驚了,脫口而出道,“好劍啊!”

王簡練劍使劍更藏劍,行家一過手,即知有沒有,剛想起手拔一窺其真容。錢九趕忙抬手攔人,解釋道,“王師兄,拔不得!廖三說劍已被封印,只能拔一次,斬一劍,您要拔了,我們可使不了了。”

看著錢九一臉真誠樣,王簡強壓心頭癢,是真想看一眼,無奈,顯然人家費盡心力借劍來是為明日比斗的,不能只為看一眼誤了旁人卿卿好性命。

當然王簡更想看熊照那廝出糗樣,比之這,劍可以不看。

“聽說你們四個明天會出戰。”他抬手拍拍錢九的肩,鼓勵道,“好好比,我看好你們。”

讓人想不到四人出戰的事這麼快連黑袍王簡都知道。庶務堂不小,人不少,有什麼事向來如此,蒼蠅放個屁的功夫,知道人已經七七八八。

“必須的,王師兄。”錢九一如既往的貧,自信滿滿的道,“我們也很看好我們自已的。”

王簡被他逗樂了,笑呵呵將劍遞給李平安又說道,“李平安,劍你不能這麼拿,你得藏住嘍!”說著話把劍放進李平安懷裡面,再用袍子給裹上,“藏好了別讓旁人看了去,知道兵不厭詐不?”

李平安點點頭。

王簡繼續循循善誘道,“明日上場前都藏著不要亮給外人看,到場上再取出,然後出其不意來一劍,懂不懂?”

李平安聞言人笑了,相當肯定再次點點頭,太踏馬懂了。

謝過值守王簡,四人迴轉,路沒走多遠,前方街角,一紫袍美婦頷首立道旁,笑盈盈望過來。

紫袍修士衝著他們笑,李平安、錢九、魏宏嘴角抽了抽。

玄天外門衣服有講究,灰袍、黑袍、紫袍、紅袍,對應雜役、管事值守、掌印與掌房。級別不同衣著顏色不同。灰袍最多,紅袍最少,黑袍一般般,紫袍不算少。落在庶務堂,李平安、錢九雜役之流是灰袍,熊照、王簡管事值守之類是黑袍,掌印趙懷仁屬紫袍,紅袍只有一人,庶務堂堂首洛星河。

面前女修仙氣飄飄,風姿卓卓,一臉的脫塵與出俗,紫袍加身顯不出半分權謀,一眼可知不是趙懷仁般身具實權的人。

修仙問道,首重修,修生養性的修,世事俗務能不沾惹絕不沾惹,說千道萬,權力再大不如戰力強大,晉級破境才是道,才是修者萬古橫求的大道。

如此看,趙懷仁是生命無多自我放飛的另類。正常大修士,境界到了自然該放則放,不爭權只牟利專心在大道。掛職在冊,不出工不出力,好處不落下,有事必落下,此才是大修該幹該做的正經事。

面前女修一眼觀之,顯然是境界到了玉指不沾三春水的大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