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夢迴近古今話超凡

陸離不說話，就要轉身往回走。

九師叔挑眉，哼了一聲後，道：“咋了，不願意？”

“相當願意，只是我們沒帶鏟子，需要回去拿三把。”

“在這裡挖墳需要心誠，不能使用工具。”九師叔走在荒蕪的曠野上，最後停在一座土墳前。

陸離和張真人瞅了一眼，皺起了眉頭。

說好聽點，這座墳修得很簡約。

實際上連個石碑都沒有，僅用麻石代替，上面刻的字風化得厲害，根本看不清。

陸離蹲下身子，細細觀察殘缺的字跡，只能分辨出“清、觀、劍”三個字。

“清、觀指的應該是清虛觀，劍是什麼意思？”

張真人琢磨了一會兒，猜測這座墳埋葬的是一位清虛觀的劍修。

“別瞎猜了，墳裡埋著我的徒孫……他練劍有成，與大敵鏖戰力竭而死。”

九師叔的聲調沒有起伏，但聽在張真人耳中，就像是一道驚雷。

“你要挖祖師的墳？”

九師叔的徒孫，論輩分要比張真人高出好幾輩，當得起祖師的稱呼。

“他是為了守護人間而戰死，現在你們也要為了守護人間而修行，藉助他的力量，不是很合理嗎？”

張真人一時嘴拙，想反駁，卻不知道如何說。

“我何時說了要守護人間？”

陸離很認真地駁道。

“哦？難道當異類在藍星肆虐時，你會袖手旁觀？”

“當然不會，我會把那些異類揍到夸克都不剩……但是，這不意味著我是為了守護人間而修行。”

九師叔瞥了他一眼，低聲說：“這是一回事。”

陸離搖了搖頭，不再多談。

一位無敵真人，一位半步武聖，兩人挖墳的速度飛快，頃刻就見到了裡面的棺材。

張真人的手搭在棺蓋上，回頭望了九師叔一眼。

“開啟吧，修行之人當一往無前，不要有任何顧忌。”

棺材板被緩緩推開。

陸離眼前一亮，棺內沒有屍骨，只有一把鐵劍光鮮如新。

“他的屍體被燒成骨灰，撒在江河中，我只留下了劍。”

九師叔仍面無表情，像是在例行公事，“你們將劍取出，可以藉助劍意修行……”

張真人的手有些發抖，晃得鐵劍發出嗡鳴之聲。

他不由得放慢腳步，害怕劍意突然爆發。

“快去把劍插在地上，然後用武道意志啟用。”

九師叔越看這個曾曾曾……徒孫越不爽，覺得他悟性太低，天資太差。

張真人心裡苦，但張真人不說，只是默默地辦事，見陸離準備完畢後，便用半成品拳意轟擊劍身。

啷！

陸離本以為自已沒有領悟武道意志，要先遭重，豈料，竟是張真人率先支撐不住，差點站不穩跌倒。

“他的武道意志還是半成品，最是脆弱，反而是你尚未涉足此道，影響很小。”

“影響小也意味著磨鍊精神的效果弱。”

“別急，真正的劍意還沒展現呢。”

九師叔突然退後幾步，遠離了二人。

嗡嗡嗡！

鐵劍劇烈震盪，本就不弱的劍意急劇變強，在陸離的感知中，彷彿天地都成了劍，向他砸來。

日月交錯，乾坤逆轉。

陸離揉了揉眼睛，懷疑陷入了夢中，否則，怎麼解釋自已突然置身於一處道場？

張真人靠近過來，試探著說道：“這裡該不會是劍意形成的精神世界吧……”

“九師叔呢？”

陸離回頭望去，只見遼闊的廣場上有一些打坐吐納的道士，唯獨沒有九師叔的身影！

“他故意避開了劍意籠罩的範圍，只讓我們進入劍意世界。”

陸離早就知道九師叔要耍花樣，可惜，還是沒想到他會玩得這麼大……

“兩位朋友姓甚名誰，師承何處，為何突然闖入清虛觀的道場？”

忽然，一位年輕道士走了過來，詢問陸離和張真人的來意。

“呃。”

張真人有些呆滯，望著年輕道士的臉一下說不出話。

他從小就在清虛觀給祖師牌位磕頭燒香，雖然眼前的道士比畫像中年輕了些，但這雙劍眉和星目，也太特麼像了！

見張真人情緒過於激動，陸離趕緊搶先答話：“不瞞道長，我們是奉九師叔的命令，來此磨鍊武道意志。”

“九師叔？”

年輕道士聞言立刻信了三分，很少有外人知道清虛觀還有位九師叔，編不出這種謊。

他擺了擺手，邀請二人席地而坐。

雖然不知道九師叔又在玩什麼把戲，但他還是客氣地招呼二人。

“想打磨武道意志，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花時間熬，欲速則不達，兩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算是吧，有異類想要入侵，正在人間攪風攪雨。”

陸離的話讓年輕道士十分不解，眉頭緊鎖：“我怎麼不知道……”

“九師叔說的。”

陸離再次搬出殺手鐧。

年輕道士有些為難，可又開不了口拒絕，正躊躇間，張真人終於緩過來了。

他起身向年輕道士行了個禮，直接攤牌。

“我們倆是來自幾百年後的人，而這個世界也不是真實的世界，只是由劍意顯化而成。”

“不信的話，你可以看道場邊緣的弟子們，他們沒有臉龐；遠方的風景，亦是一片模糊。”

跟陸離不同，眼前的年輕道士是他的祖師，他不願欺瞞。

一時之間，氣氛安靜得有些壓抑，整個世界都在明滅不定，隨時可能崩潰。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年輕道士先是不信，再是憤怒，可最後又變得坦然起來。

“不愧是九師叔，真是功參造化啊！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終究是空，萬古皆空！”

年輕道士放聲大笑，身影淡去了許多。

“未來的清虛觀還好嗎，是否仍雄踞一方？”

年輕道士很快平復心緒，看向穿著道袍的張真人，問起了將來事。

“清虛觀佔著一座山頭，依靠旅遊收入維生。”

“這……”

年輕道士有些傻眼，沒想到後輩如此敗家。

陸離眼珠子一轉，想到了一個關鍵：“道長，你們那個時代，天材地寶多嗎？”

年輕道士隨口答覆：“我沒有統計過，但聽丹殿長老所言，一年上千件天材地寶的產出，還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