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聽我忽悠

老乞丐帶著鍾夜來到一個路邊燒烤攤。

原本要去天峰大酒店的，結果讓人攆了出來。

沒辦法，只能到路邊攤，就這還把挨著他們的幾桌客人全燻跑了。

“老闆，別哭喪個臉，你的損失這位瞎大爺全包。”老乞丐滿不在乎地啃著一個大肉串。

鍾夜自顧自吃著，只當聽不見。

把老闆打發走，老乞丐轉頭對鍾夜說道“你還別來勁兒，等我的錢到位，我會把一千萬甩你臉上。”

老乞丐話音剛落，一位身著休閒裝，戴著個大蛤蟆墨鏡的男人就在一張空桌旁坐了下來“老闆，來十個腰子。”

墨鏡男身後站了兩個保鏢，正警惕地打量四周。

“看到沒？送錢的來了。”老乞丐湊到鍾夜跟前，賤笑著說道。

鍾夜被燻得一個勁兒地犯惡心，手裡的肉串往桌上一扔，不吃了。

本來鍾夜以為已經適應了老乞丐的這股味道，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天真了。

老乞丐先是假模假式地咳了一聲，之後便人五人六地念叨上了。

“咳...財雖為養命之源，但若在局中呈現太多，易使日主變得身弱，即所謂的財多身弱。”

聽到老乞丐的聲音，墨鏡男先是一愣，而後便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激動地搓著手。

“哎呦，大師，仙師，真的是您，我找您找得可好苦啊。”

隨著墨鏡男的走近，鍾夜感覺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半拍，這種心悸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卓老闆，闊別三載，別來無恙否？”老乞丐微微一笑。

“無恙，無恙，仙師，不是說您叫我小卓就行？在您這兒，我可當不得老闆二字。”卓老闆儼然一副狗腿子模樣。

老乞丐哈哈一笑，然後就開始高談闊論。

卓老闆如同好學生一般認真聆聽，時不時附和兩句。

鍾夜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卓老闆，心中啞然失笑。

自己怎麼會把這種人和那變態師父聯想到一起？真是莫名其妙。

“...所以你這次大可不必跑這麼老遠來找我，記住一句話，遇阻則止，而後事成。”

卓老闆表現得一臉懵“仙師，請恕我這俗人愚鈍，我實在是...不懂。”

“凡事不可說盡，去吧，哪來回哪去，腰子吃多了容易不孕。”

老乞丐裝得一副世外高人模樣，配上蓬頭垢面的造型，怎麼看怎麼違和。

偏偏這卓老闆還真就吃這大隱隱於市的一套，老乞丐怎麼忽悠怎麼信。

臨走前，卓老闆從保鏢手裡接過一張支票，刷刷寫了幾筆。

“仙師，上次的事還沒來得及謝您，您就走了，這次您務必收下...”

老乞丐假模假式地推脫了幾句，實在“拗不過”，最後“勉為其難”地收下了。

卓老闆走後，老乞丐拿著支票，呼啦呼啦地甩在鍾夜臉上。

“還得瑟不？啊？得瑟不得瑟？”

“你個老騙子。”鍾夜一把奪過，整整一千萬，不多不少。

“你懂個屁，這叫周瑜打黃蓋。”

“為什麼那麼大個老闆還來吃地攤？”鍾夜漫不經心地又拿起一個肉串吃。

“廢話，他要去了大酒店，還怎麼偶遇？不偶遇你的錢怎麼兌現？所以我跟他說，三年內，不可入朱門。”

鍾夜心中一動“你知道今天能遇上他，你也知道他會給你一千萬，對吧？”

“這不重要。”

“那你怎麼先去五星級？你明知道不讓進。”

“情懷。”

“什麼意思？”

“那不重要。”

鍾夜眉頭緊皺，這老乞丐每走一步都有極強的目的性，偏偏他還能算無遺策。

這種人如果要害自己，自己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下有錢了，你打算幹嘛？”老乞丐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回家。”

“回家也好，剛好組織在那邊有個委託，你順道幫忙辦了。”

“不回了。”鍾夜心說我信了你個老王八蛋的邪。

“也好，留下幫我。”

啪，鍾夜將吃半截的肉串拍桌子上“你到底想幹嘛！？”

“別激動別激動，聽我忽悠...不是，聽我好好跟你說。”

醞釀了一下情緒，老乞丐緩緩說道“我有個女兒...植物人。”

說到女兒，老乞丐難得的正經。

“前些年從學校的樓上摔了下來，搶救及時，保住了命，那天是開家長會的日子，我到學校時，剛好看到她從樓上摔下。

當時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你能明白那種感受麼？看著她倒在血泊裡的小小身軀，我想上去抱起她。

但又害怕輕輕一碰，她就像滿是裂痕的瓷娃娃一樣，砰一下...碎了，你懂麼？”

鍾夜清晰地“看”到老乞丐的身影從黃色轉為了淡淡的紫色，他在自責。

“醫生說醒來的機率很小，我試過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甚至翻遍了中西醫的各種典籍，越學就越覺得希望渺茫。

直到有一天，我偶然間聽說黑鎖公司的奈米戰甲計劃，就想到奈米機器人或許能救我女兒。”老乞丐眼中隱約泛著淚光。

鍾夜問道“所以你就造了這機器人？哎？不對，那個打球的矮子說奈米戰甲他們折騰了十多年都沒弄出來，你說造就造？”

“呵...那些個垃圾就是在玩小孩過家家，再給他們一百年也搞不出來。”老乞丐一聲冷笑，語氣不屑到了極點。

“你到底是幹嘛的？”

“上一份職業是大學教授，工程和天文雙博士學位，後來又自學了一些其他學科。”

“好好的大學教授不幹？跳槽當乞丐？沒有二十年腦溢血幹不出這種事來。”鍾夜都驚呆了。

老乞丐看了鍾夜一眼，難得沒有反駁。

“那你怎麼把奈米機器人給了我？不是應該救你女兒麼？”鍾夜又問。

“這奈米機器人有很大的缺陷，不夠專注或者說意志力不夠強大的人，根本無法操控。

而透過分析你體內奈米機器人反饋回來的資料，我才能研製出更完善的機器人。”

“所以我就是個小白鼠？”鍾夜氣笑了。

“不，那些痛苦的經歷磨鍊出了你強大的意志，你還是瞎子，肉眼看不到這繁雜的世界，因此注意力更加集中，你成功的機率很高。”

“多高？”

“9.13%”

“有零有整的，我他媽謝謝你啊！”

被鍾夜一調侃，老乞丐又恢復了冷靜“應該的，你也是組織的一員，我成立這個組織的初衷就是為了我女兒，所以這次的任務我想請你去...”

“等一下，我可沒說加入，再說你那算什麼組織，總共就你一個人，外加一條狗。”鍾夜掏出一百塊拍桌子上就走。

“你他娘...錢不夠！”老乞丐罵道。

“我只吃了兩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