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碗筷碰撞的聲音響起,虞莐煙眯了一下眼睛,待適應光線後,才又重新睜開。

半晌後她又閉上,如此迴圈了好幾次,她眼睛還是瞪的大大的。

這眼前的地方,並不是她昨日跟寧霜晚不可描述的屋子,而是一個從頭到腳都完全古香古色的房間。

屋裡擺設雅緻不說,就連她身下的被子,都是用上好的雲錦做的。

且,瞧著背對她擺飯的那人,雖然沒有轉過身來,但她身上所穿的衣服,都無一不在昭示著:這不是現代,至少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

她愣神之際,那人已經擺好碗筷,起身踱步到了她跟前。

額頭有溫熱浮現,緊跟著紅色衣角也在她眼前幡然流洩。

“還好不燙了,你可知昨日真是嚇死我了。”

虞莐煙表示很懵,昨日?她昨日不是跟寧瘋子在一起嗎?怎麼到她口中,她還發起燒來了?

天地良心,她可不是海王,沒有那個跨時空的能力,能夠在現代處一個,還能在古代又處一個啊。

浮在她額頭的溫熱褪去,那雙手的主人又拉起了她放在被子上的手,語含關切道:“你可還生我氣?”

生氣?虞莐煙剛想說沒有,但話出口的瞬間,她又換了一個想法。

在敵友不明的情況下,她可不敢隨意暴露自己,唯有沉默才是正理。

果然,那女人見她不語,抓在她手上的力道也跟著重了一分:“你別生氣好不好?我已經命人把他的屍體給找了個好地方葬了,也全了他入土為安的願了。”

鬼使神差的,虞莐煙問了這麼一句:“你把他葬在哪兒了?”

話出口的時候,她怕了。

光聽這人面不改色的隨意談論屍體,就知道她有多可怕了。

天哪!她到底是哪來的勇氣,居然敢問埋屍地點的啊。

虞莐煙欲哭無淚,腦子極速的尋找補救之詞。

終於敢在女人開口前,她才低著頭小聲道:“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亂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剛說完,就聽得女人緩緩舒了一口氣,語調裡是藏不住的欣喜與自得:“當然是寧古塔邊上了,他不是以前最喜歡竹子了嗎?所以我又命人給他種了幾株竹子。”

虞莐煙漠然無言。

寧古塔邊上種竹子,該說不說,您是真的不希望他投胎啊,山上的筍都被您給奪光了吧。

這些她只敢在心裡腹誹,根本不敢搬到面上來說。

但是又不敢不回,於是只能乾巴巴的道:“挺……挺好的,您有心了。”

那女人聽見她並無責怪之意,更叫高興了,她輕輕放下虞莐煙的手,起身將剛才備好的飯菜端了過來。

“來,你多少吃幾口,你都已經連著兩天未用膳了,這身體哪能抗的住啊。”

說著就已經親自動手,給虞莐煙夾了菜,等著她張口。

虞莐煙可不敢吃這來歷不明的東西,萬一是穿腸毒藥,或是別的什麼東西,那自己不是真就死翹翹了嗎?

她連連擺手,推拒道:“哪個,我覺得還有點睏乏,想再睡一會兒,飯我一會兒再吃。

可是這次不同於前幾次,她說完良久,也沒聽到這人回覆。

迫不得已,她抬眼。

然後四目相對,之後是詭異的沉默。

面前的女人,面容清冷帶著初雪的涼意,狹長的柳葉眼正挑眉看著她,嫣紅唇角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張嘴的話卻並不怎麼好聽:“怎麼,不繼續裝下去了嗎?也是,你的心上人死了,你是該恨我的,他沈行舟也真是好運,能的你如此眷顧。”

虞莐煙咬唇,此時她聽到什麼,都沒有看到這張跟寧霜晚一模一樣的臉來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