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寧霜晚!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過來一步,我……我就死給你看!”

不就是破罐子破摔嘛,都到這關頭了,誰還不會咋滴。

虞莐煙這麼想著,嘴裡也很誠實的說了出來,且一點都沒有收著。

可寧霜晚對這些威脅仿若未聞,她還是以往熟悉的模樣,就連妝容也是虞莐煙描在心裡的樣子。

她彷彿從來都不曾改變,還是和以前一樣,穿著虞莐煙最喜歡的衣服,說著她以前最常說的話。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虞莐煙的錯覺,她覺得自那天跟寧霜晚吃完飯後,這次再出現在她面前時,寧霜晚就再也不曾笑過了。

“叮叮——”

就在虞莐煙微微的分神之際,那鑲於鎖環的細小鈴鐺,被人惡趣味的撥響,發出了一連串清脆的聲調。

如同巫女下蠱時的法器,吵鬧但又充滿誘惑。

她眼前不再是看著雅緻的案几,而是一隻腿已經屈膝,半跪在她床邊的寧霜晚。

黑髮如墨,散在她胸前,冷白的面板上更是宛如凝玉,鏡框反射著淡淡的幽蘭。

平常含情的眼睛,此時更顯得深情脈脈,但虞莐煙卻深覺這人的癲狂屬性,怕是徹底爆發了出來。

畢竟按原書裡的設定,這人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相於的人。

眾所周知,黑化了的反派都是需要一個炸彈地催化劑,而她,虞莐煙,就是這個催化劑。

這下好了,好死不死,把自己這隻肥美的小羔羊,給親手扔進了大灰狼的鍋裡面了。

只要沒有意外的話,接下來便要出意外了。虞莐煙悲悽悽的想著。

“別吵了,吵的我心慌。”

果不其然,下一秒,寧霜晚清泠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更不妙的是,虞莐煙感覺視線突然一暗,沒有全黑,但也不清晰了,很明顯她的視線受阻了。

“寧霜晚你做什麼?”

這句,是虞莐煙冷聲問的,聲音裡頭包含的怒氣,她也沒有刻意收斂,悉數落進了寧霜晚的耳朵裡。

寧霜晚這次倒是笑了,不同於以往的溫柔,這次笑的邪意盡顯:“做什麼……我剛剛不是都跟你說明白了嗎?你沒必要跟我裝傻吧?”

虞莐煙藉著朦朧的視線,隱約看見這人正微微低著頭,手裡纏著一根細紗,一直從修長指尖,繞到了手腕。

動作輕的,就像對待自己珍視的洋娃娃一般,好似生怕弄壞了這個精美的擺件。

“不是,你能不能講講理?你要什麼你直接跟我說啊,你把我這樣平白無故的鎖在這裡,這是犯法你知道嗎?會坐牢的!”

虞莐煙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嚇的,還是被氣的,總之出口的話 ,莫名帶了幾分規勸的意味。

可惜,她的一番好心全被餵了狗。

她才剛給寧霜晚譜完法,就聽得寧霜晚悠悠的問她:“是嗎?可是……我之前跟你好好商量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你都決然的不肯,這些我都理解你,畢竟,如果換作是我,我也會跟你一樣。”

“可是,直到最近,我才發現,也許是我錯了,你有那麼多好朋友,愛你的人比比皆是,可是我呢?我在你眼裡算什麼?一個說忘就能忘的前女友?還是前世今生兩輩子加起來,都比不過他一個沈行舟和宋瀲姝的寧霜晚?”

寧霜晚越說越激動,含情眼不復,取而代之的是眼尾的紅色,以及滿目的蒼涼和偏執。

虞莐煙被這一番話砸的心驚,她擰著好看的眉,儘量用最平常的語調問她:“你在說什麼?什麼前世今生?什麼沈行舟和宋瀲姝?沈行舟是誰?”

而寧霜晚卻並沒有給她這個回答,她心裡積壓的不滿和情愫,在這一刻終於徹底迸裂了出來。

修長手指猛地收力,之前纏於腕上的紅絲帶,便也被拽的收緊了不少。

虞莐煙覆於眼睛上的紅絲帶,也隨著寧霜晚的動作的收緊,就連那瓷白皓腕上的鈴鐺,也被這動作給激的顫了又顫,就仿若虞莐煙的心一樣,沉了又顫。

直到把紅絲帶的一端(含)在唇邊,寧霜晚才意味深長的瞧著虞莐煙:“忘了就算了,反正這也不是眼下最要緊的。”

就算隔著朦朧的視線,她這帶著濃濃的侵略性,讓虞莐煙想忽視都不行。

“阿……阿寧,你別衝動,你這真是犯法的你知道嗎?”

虞莐煙自知現在雙手被鎖,又在系統失靈的情況下,她跟寧霜晚對著幹,根本毫無勝算,只能軟了態度跟她打算來個迂迴戰術。

果然,聽到這無比熟悉的一聲“阿寧”,寧霜晚正作勢要往她腰上放的手,稍稍頓了一下。

虞莐煙大喜:這招有用。

於是她繼續軟了一點態度,聲音裡也刻意夾了一點委屈:“那阿寧把手先放下來好不好?有些事我們得挑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時辰,你說對不對?”

為了感化眼前這個即將黑化的人,她又刻意擠了兩滴不存在的眼淚出來。

放在她身上的手,也真聽話的沒有繼續亂動,這讓虞莐煙更是覺得希望就在眼前了。

於是又甜甜的喊了一聲:“阿寧。”

語調刻意拖長了些許,裡面藏著的,盡是少女滿腔的情意和痴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