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殿外,蚩尤正端著酒杯昂首望天時,見虛空之上,正有一片灰色的雲朵從九幽上空急速劃過,那灰色雲朵的去向正是閻王殿。
蚩尤莞爾一笑,把玉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笑道:“素素妹妹,你請來的救兵,可能快來了。”
白素素笑了笑,素手端起玉杯看著杯中清澈的酒水,答非所問地說道:“想不到這人間界的酒,竟如此好喝。”
“感謝尊者賞賜小妹衣物,小妹打算日後再也不穿那件披麻戴孝的衣服了。”
“難道你不怕閻王的怪罪與九幽的戒律?”
“我早已厭倦九幽裡的日子,想跟尊者一起在人間界內感受生活,以及溫暖的陽光。” 白素素嬌笑道。
蚩尤拍手笑道:“素素妹妹好魄力!”
閻王殿第五層內,黑無常雙膝跪地向閻羅王彙報了事情發生的經過,而坐在大殿中央的閻羅王聽聞黑無常的訴說,隨即眉弓皺成川字,便拿起桌案上的驚堂木,向著黑無常投擊而去。
黑無常見狀並未躲閃,任由驚堂木砸在自己的左顴骨上。
閻羅王憤恨地說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滾!”
黑無常如蒙大赦般,隨即灰溜溜地離開了大殿。
站在閻羅王身旁的崔府君開口說道:“大王,此人乃蚩尤來者不善,擾亂豐都並挾持白無常,恐怕另有目的,而此人修為高深莫測,以武力為之並非上策。
閻羅王皺眉說道:“那該如何是好?”
崔府君面帶微笑,捋了捋鬍子,繼續說道:“以下官之見,下官親自前去打探訊息,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閻羅王起身在大殿內來回走動,隨即開口道:“也罷,崔府君前去需多加小心,若有變故,便捏碎此玉符。”
崔府君笑道:“大王您不必多慮,下官去去便來。”
緊接著,崔府君走出大殿,拽起黑無常騰雲而起飛出閻王殿,便朝著蚩尤與白素素方向趕來。
蚩尤感覺到九幽虛空傳來些許靈力波動,隨即抬頭便看到一人身穿大紅官服,頭戴烏紗官帽,面色紅潤眉目清秀的男子,右手正提著黑無常從九幽虛空趕來。
十個呼吸間,崔府君便來到蚩尤對面,隨手便把黑無常扔在蚩尤腳下。
崔府君彎腰行禮道:“下官見過尊者,請尊者饒恕這廝之前對您的不敬與無禮。”
蚩尤聞言,哈哈大笑道:“無妨無妨,他乃職責在身,並無罪過。”
崔府君聞言,笑道:“尊者真乃好氣度,下官佩服。”
緊接著,崔府君厲聲對黑無常說道:“你還不快去謝尊者對你的不殺之恩!”
黑無常聞言,便連忙從地上爬起,單膝跪地叩首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謝尊者手下留情沒對小的下殺手。”
蚩尤見狀,便起身扶起黑無常笑道:“請起。”
蚩尤向崔府君拱手說道:“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崔府君彎腰拱手還禮道:“尊者您客氣了,在下姓崔名珏,乃閻王殿,第五殿判官。”
蚩尤食指匯聚靈力隨手一甩,在石桌南側變出了一個石凳笑道:“崔兄,來嚐嚐本座從人間界帶來的佳釀,咱們一起坐下來聊聊如何?”
崔府君笑道:“尊者盛情難卻,下官怎好推辭。”
緊接著,崔府君便與蚩尤同時坐下,而坐在蚩尤對面的白素素,則是嫵媚地側轉頭,雙眼迷離地看向崔府君,隨後酒意清醒了幾分,驚慌之下連忙起身彎腰行禮道:“小的白素素見過崔府君。”
蚩尤對崔府君笑道:“崔兄,本座擅自做主請白素素陪本座喝酒,您不會見怪吧?”
崔府君聞言哈哈笑道:“尊者說的哪裡話,今日尊者能光臨豐都城,下官能親眼目睹尊者的儀容,真是深感榮幸!”
“崔兄,今日本座有一事相求,望崔兄能幫忙。”
“尊者但說無妨,只要下官能幫忙的,便盡力而為。”
“明人不說暗話,本座昔日有五位手下在萬年前死於戰亂,本座想借生死簿一覽,想知曉本座五位手下的幽魂是否還在九幽。”
崔府君微微皺眉開口道:“恐怕要讓尊者失望了,已過萬年時光,恐怕尊者五位手下的幽魂早已不在九幽。”
“崔兄,本座只想借萬年前的生死簿一覽而已,崔兄若能幫本座,本座日後定會報答!”
“尊者嚴重了,下官並未掌管萬年前的生死簿,要不這樣,下官這就回閻王殿,前去詢問大王。”
“那有勞崔兄了!”
蚩尤與崔府君喝了幾杯,隨後崔府君起身拱手道:“尊者,下官不宜久留,就此離去,您便在此處等候下官的訊息,我去去就來。”
蚩尤聞言,面帶微笑點頭示意。
緊接著崔府君轉身呵斥道:“黑白無常,跟我回閻王殿!”
正當白素素起身跟隨崔府君回閻王殿的時候,蚩尤笑道:“崔兄且留步。”
崔府君皮笑肉不笑地轉身問道:“不知尊者還有何吩咐?”
蚩尤笑道:“本座一人在此地喝酒實在無趣,就讓素素姑娘留在此處繼續陪本座喝酒如何?”
“尊者說的哪裡話。”
緊接著崔府君雙眼如刀,看向白素素冷聲道:“白無常,你就繼續留在此地侍奉尊者,我去去就來。”
白素素全身顫抖,雙手抱拳彎腰叩首道:“遵命,崔府君您慢走。”
崔府君便再次向蚩尤抱拳拱手,轉身帶著黑無常腳踏灰色雲朵升入九幽虛空,朝著閻王殿五層方向飛離而去。
閻羅殿第五層大殿內,崔府君向閻羅王彙報了情況。
閻羅王滿心焦慮道:“昔日本王聽說,萬年前蚩尤的五大手下幽魂,由於怨氣太重無法正壓,無奈之下大帝向女媧娘娘求助,在女媧娘娘的協助之下,才將蚩尤手下的幽魂封印在閻王殿塔頂的四條黑龍石雕與紅色寶珠內,而如今大帝還未出關如何是好?”
“大王不必焦慮,下官到有一計,便能請走蚩尤。”
閻羅王聞言,大喜道:“崔府君請講。”
崔府君捋了捋鬍鬚,笑著說道:“既然蚩尤要觀生死簿,那下官不妨拿百年內的生死簿給蚩尤翻看便是,而這百年內的生死簿也未記載蚩尤手下的任何情況,蚩尤若在九幽內找不到任何關於他手下的資訊,自然便會離去。”
閻羅王聞言,眉弓皺成川字開口道:此計雖好,但蚩尤非等閒之輩,為以防萬一,本王還是通知各層閻王商議此事。”
“事關重大,下官便去拿生死簿給蚩尤,而大王您通知各殿閻王做好萬全之策,有備無患。”
閻羅王回覆道:“崔府君前去需多加小心。”
“大王您請安心,下官不會有事的。”
緊接著,崔府君拿起百年內的生死簿走出大殿,腳踏灰色雲朵朝著蚩尤的方向趕來。
蚩尤昂首望著九幽虛空,見來人正是崔府君,隨即面露喜悅之色。
崔府君來到蚩尤對面,雙手捧著生死簿彎腰遞給蚩尤,笑著說道:“尊者,這是您要的生死簿。”
蚩尤接過生死簿,笑道:“有勞了,崔兄!”
蚩尤便坐在石凳上不停地翻看著生死簿,而崔府君則轉頭雙眼放著寒光死死地盯著滿面桃紅微醉的白素素。
白素素見狀,心虛地低著頭,雙手不停地搓著袖角心道:“壞了,事完之後崔府君與閻羅王定不會輕饒我的。”
“與蚩尤打鬥毀壞西街在先,未穿執事服喝酒犯戒在後,哎!我多半會被免去仙職,身受刑罰打入輪迴。”
想到此處,白素素雙眼微紅,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落在鮮紅的絲質衣服上。
突然間,砰的一聲巨響,崔府君與白素素被此聲一驚,同時看向像蚩尤。
只見生死簿深深地被嵌在地內,周圍的地磚蔓延出道道裂痕。
蚩尤憤怒道:“本座要的是萬年前的生死簿,而你這廝卻給本座百年內的生死簿!”
崔府君見蚩尤發怒也未驚慌,平靜地說道:“尊者請息怒,現今九幽只存有百年內的生死簿,現已過萬年時光,尊者昔日手下的幽魂,多半早已進入輪迴。”
蚩尤怒及反笑道:“你這廝當本座那麼好欺騙?若是本座昔日手下進入輪迴,那本座的魂符在此處怎會有反應?”
緊接著,蚩尤從左手食指帶的戒指裡取出五枚靈魂玉符。
崔府君雙眼死死盯著蚩尤手上散發著微弱白光的五枚靈魂玉符,心中知曉壞了,緊接著便將藏在袖口裡的玉符急速捏碎,起身正要逃離。
蚩尤見狀怒呵道:“哪裡走!”
蚩尤伸出蒲扇般的右手,隨即掌心出現旋渦氣流吸力,白素素與崔府君二人被強大吸力所控,倆人奮力抵抗,即便使出渾身解數也是徒勞無用。
最終,崔府君落入蚩尤手上,被懸空拽著衣領動彈不得,而白素素則被蚩尤環抱於腰間。
蚩尤低頭看向玉面嬌羞的白素素,大笑道:“素素妹妹,沒被本座嚇到吧?”
白素素猶若未聞,害羞地把頭深深地埋入蚩尤的胸膛之內。
蚩尤低頭聞了聞白素素幽幽淡香的青絲,隨即面露沉醉之色。
崔府君見狀,肺都要氣炸了,滿面醬紫地呵道:“您貴為尊者,卻如此輕薄,真不知廉恥!”
蚩尤哈哈大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況拳頭大才是硬道理,武力決定一切!你能奈何本座?”
“本座本只想看看萬年前的生死簿,而你這廝卻並無誠心,欺騙本座!本座在問你一次,本座五位手下的神魂被關押到何處?”
崔府君聞言,只是怒視蚩尤並未回答。
蚩尤壞笑道:“你這廝不說,難道本座就沒有辦法嗎?你聽說過噬魂法術沒?”
崔府君聞言,驚出一身冷汗憤恨道:“你竟然如此歹毒,要吞噬我的魂魄,讀起記憶!”
蚩尤哈哈大笑道:“本座對你的魂魄沒有興趣,本座也不會殺你的,只是被本座強行讀起記憶的人日後都會有後遺症,不是神志恍惚,就是半瘋半傻。”
蚩尤放下白素素,正要出手的時候,十殿閻王齊刷刷地從閻王殿飛出,齊聲大喊道:“尊者!請高抬貴手!”
聞言,蚩尤立即停手。
緊接著十殿閻王帶領著數十萬鬼兵,百位鬼將,以及九位鬼帥朝著蚩尤的方向趕來。
十個呼吸間,蚩尤被數十萬鬼兵、鬼將包圍地密不透風,黑壓壓的一片望不到邊。
蚩尤笑道:“要本座放了這廝也行,本座現在也不需看什麼生死簿了,還請諸位閻王告知本座,我昔日五位大將的神魂被爾等困於何處?”
十殿閻王從九幽虛空中飛向蚩尤對面,閻羅王上前一步說道:“尊者,您的手下的神魂被困於何處,下官無權知曉,這是萬年前的生死簿,請尊者放了崔府君。”
緊接著,閻羅王將萬年前的生死簿擲向蚩尤。
蚩尤見狀,立刻將崔府君如沙袋般扔給閻羅王。
閻羅王見狀,立刻上前一步接住了崔府君,崔府君虛弱地說道:“對不住了,大王。”
閻羅王苦笑道:“崔府君你好生休息,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本王。”
在閻羅王的命令下,隨後上來了兩位鬼兵便將崔府君抬了下去。
蚩尤翻看著手中的生死簿,然而生死簿內全都是白紙。
蚩尤隨手用力地將假的生死簿拋入高空,右手匯聚靈力向高空中的生死簿擊射而去。
砰地一聲,高空之中的生死簿,化為片片紙屑如白色的蝴蝶在高空中曼妙飄飛。
蚩尤聲如洪鐘憤怒斥道:“爾等竟敢戲耍本座,你們都去死吧!”
緊接著,蚩尤全身散發著氣勢,一縷縷紅光從蚩尤周身緩緩冒出,隨著氣勢不斷地攀升,大地在顫動,地面上的碎石緩緩漂浮在蚩尤周身,九幽上空一道紅色閃電劃過!
蚩尤大口一張,發出龍鳴般的吼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