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玄峰上方突然傳來一聲呼喚,原來是應無淵的聲音,龍硯聽聞後馬上停止修煉,準備上山,但心裡卻忍不住猜測,便宜師父突然要見他,恐怕是要詢問古遺蹟試煉一事。

罷了,哪些事能說,哪些事不能說,他還是有數的,把握好分寸就好。

思索片刻,龍硯便離開小築朝山頂而去,很快就來到了上善閣,也就是應無淵的居所。只見滿目金黃,院落裡那棵千年銀杏樹依舊燦爛無比,每一個金黃色的葉片都散發著蓬勃的生機,彷彿綻放著陽光的光輝,光彩奪目。

而應無淵依舊坐在樹下,一身玄色衣袍在此情此景中更是顯眼。見狀,龍硯按下心裡的讚歎走上前去,向他行了一禮,說道,“師父,您喚弟子?”

見到人來,應無淵先是看了他一眼,見他氣息沉穩,體內靈氣飽滿,並未受傷,甚至還突破到了洞天境,覺得意外的同時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坐吧!”

“是。”龍硯聽話坐下,這才注意到石桌上放著兩盞靈茶,正在冒著熱氣,儼然是剛沏不久的新茶,清新的茶香縈繞鼻尖,十分好聞。

“我觀你體內氣息穩定,明明剛剛突破不久,但是境界卻很穩固,想來是在突破的時候,所處的環境之中靈氣較為充沛,這樣也好,丹藥終究是外物,沒有自身實力強盛的好。”應無淵淡淡道,聽不出喜怒,但從他的話語中應該能猜測出幾分,至少沒有動怒。

應無淵比龍硯境界高出許多,能夠一眼看出他剛剛突破並不意外,但是就連他境界是否穩固都知曉,確實讓人詫異。而且,應無淵也的確沒有看錯,龍硯在聖泉突破自是不缺乏靈氣,只是這話誰也不能說就是了。

於是龍硯不禁猜想,其餘幾人是否也像他一樣,回來以後被人詢問,那他們又是如何搪塞過去的呢?

“此次試煉感覺怎麼樣?可有遇到什麼危險?”應無淵問道。

“回師父的話,此次試煉的確危險重重,好在有驚無險……”龍硯頓了頓,接著說了起來,除了天道誓言相關的絕不可說的聖泉一事之外,在進入古遺蹟之後發生的其他事情幾乎全盤托出。

他之所以這麼做,不是因為他信任應無淵,而是身懷異火的他需要應無淵這個一峰之主的保護,據他所知,他這個便宜師父不僅修為極高,而且非常護短,是他目前為止最適合託付的一個人選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應無淵還是當今宗主的師弟,兩人關係極好,可以說是形如親兄弟,如果應無淵開口的話,甚至還能讓整個聖光宗庇護於他。

果不其然,應無淵聽完以後表情變得十分凝重,身為一峰之主的他,深知異火對於聖光宗而言,意義非凡,萬分重要,決不能讓外人得到。

懷璧其罪,人心貪婪。

現在的龍硯就是一個可移動的寶藏,一旦被其他人發現異火的存在,定然會不計任何代價,殺他奪寶,就算是聖光宗親傳弟子的身份,也不能護他周全。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待在宗門內一步也不踏出去。

不過,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龍硯此子不是以丹藥入道,想要和宗內其他弟子一樣透過煉丹一術提高實力,就是本末倒置。更何況,他天賦異稟又身負龍族血脈之力,註定了修煉一途不會平凡,如果強行改變,怕是會毀其前程。

這樣一來,就剩下一種辦法較為穩妥了。

想到這裡,應無淵交代道,“切記,在你達到真靈境之前,決不可暴露異火一事,否則定會惹來殺身之禍,到時候就算是我也不一定救的了你。”

“弟子謹記。”龍硯一聽此話,頓時鬆了口氣,看來他賭對了,應無淵的為人沒有問題,至少他沒有覬覦異火的想法。其實,就算是應無淵不說,他也絕不會告知旁人的,先不說這異火還太弱小需要蘊養,而且他自已也知道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

應無淵注視著龍硯,忍不住心想,他這個徒弟貌似氣運不錯,如果能一直修煉下去,日後的成就定是不低。

“你把萬年蛟龍的屍骨拿出來。”

“好。”

龍硯沒問那麼多,直接抬手一揮,一個龐然大物便出現在了院子裡,頓時一股死氣瞬間瀰漫開來,一下子就影響了整個院落的生機。

應無淵反應極快,他長袖一揮丟出一件法器,整體偏古銅色,其形狀似鈴鐺又似寶鍾,本體只有拇指大小非常袖珍,但是隨著主人的意念一動,這件法器突然間變大,併發出一道道梵音來,直到能籠罩住整個萬年蛟龍的軀體,這才停止變化,馬上在上空散出一圈圈波紋似的能量,將那些死氣困在其中而不得出。

之後,他抬頭看了銀杏樹一眼,好在他出手及時,此樹並未受到任何影響,不然就得不償失了。

龍硯沒想到僅僅過去一日而已,萬年蛟龍身上的死亡氣息竟然又加重了幾分,不禁猜測道,“看來是萬年蛟龍的身死,加重了死亡氣息的產生。”

應無淵想了想,似是回憶道,“在天域國,甚至是整個丹霞大陸,像死亡氣息這種危險的力量可以說是並不常見,更何況還是由靈獸孕育而生的,就更為罕見了。為師之前曾遇到過一種修煉者,他們透過一種神秘功法可以改善自身體質,以此來修煉死亡氣息,最後形同鬼魅附體一般,人不人鬼不鬼,沒個人樣。”

“但是,據為師所知,修煉這種功法的人,實力一般都很高,至少也是洞天境以上修為。無論是身形功法,還是速度和力量,都十分詭異,所以,就算是同境界之人也極難對付。日後,如果你碰到了這種修煉者,儘量不要招惹。”

“弟子知道了。”龍硯心裡一緊,對此也有了警惕,畢竟這死亡氣息有多危險,他可是親自見識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