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仍舊是瘴氣瀰漫,連茂密的樹葉彷彿也被覆上一層輕輕的面紗,這下,可真的快要到伸手不見五指了。

柳穆和魏無度相抵前行,忽的聽見有水流的聲音,順著聲音前行,不知走了多遠,發現竟是一條湍急的河,但看不清河有多寬,也無法知水有多深,只能見水不斷濺起擊打著一側的崖壁。

原來魏無渡和柳穆是繞到了天水崖的一側,完美的避開了上崖的路。

“這是山?”魏無度遲疑地問。

因看不真切柳穆也無法確認。

“你確定鬼門宗在這谷內麼?咱們走了這許久也沒見到,會不會在這山上?”魏無渡望著山的方向問。

“傳聞中就在這九淵谷,未曾聽聞其他。”

“反正這下面也什麼都看不清,咱們不如往上走看看,如果夠高的話說不定還能擺脫這瘴氣。”魏無渡接著開口。

“行,那就往上走走看。”柳穆也覺得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二人遂往山上走去。

這確實是一條沒人走過的路,荒草叢成,雜石成堆,陡峭中暗含兇險。

魏無渡開始慶幸沒有牽馬進谷,丟就丟了,總比死了強,就這兩天的情形,不毒死也得在這山上摔死。

因著初期二人看不清路,爬的比較慢,也很謹慎,慢慢的,隨著越爬越高,雖然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但周圍的瘴氣也慢慢消散了,露出天水崖本身的樣子。

這山比他們想象的高多了,二人對視一眼,趁著夜色,向上急行。

終於到了山頂,在夜色裡,幾盞幽暗的燈籠閃著微弱的光,很有中式恐怖風。

果然沒過多久,魏無渡便聽到打鬥的聲音……月黑雨夜殺人夜,古人誠不欺我。

二人加快腳步,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飛去,沿途已經有零零散散一些不知是被打暈過去還是打死了的人躺在地上,越靠近,血腥之氣越明顯。

二人飛身而入,只見兩隊人馬對峙在一小院中,靠近外側呈現攻勢的是一襲黑色勁裝長袍的中年男子,身後一群黑壓壓手持長刀和弓箭的手下,他憤怒的朝著一個坐在輪椅之上,身材幹瘦的老者喊:“為什麼你還沒死?!”

這老者就是沈均言在崖底救上來的鬼門宗宗主段聖天,此時,他緊握著座椅的把手,輕聲說了句:“原來是你,讓你失望了,柳無相。”

“呵呵呵我失望,我是失望了,我念在咱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忍住沒有殺你,你卻不識趣的又爬了上來,那就別怪我恨心了!”柳無相笑得很扭曲也很釋放。

“呸,柳無相,老子早就看不慣你惺惺作態的樣子了,想動宗主,你先過了我這關再說。”只見一個絡腮鬍子,身材壯實,面上還有一道傷疤的男子站在對面所有人面前。

“嚴虎,你可想好了,你真以為惡虎堂是你的惡虎堂麼。”柳無相一擺手,原本在嚴虎身側的手下突然向他攻去。

嚴虎立刻反應過來,“你!”很快他就被纏住了手腳,無法顧及坐在輪椅上的段聖天。

精彩啊!魏無渡感慨,這波反轉沒想到。

在圍牆的一角,大樹的遮掩下,魏無渡和柳穆看的津津有味。

“這就是鬼門宗吧?他們這是內訌了?”柳穆和魏無渡蛐蛐道。

“不確定,我認識的人好像沒在這。”魏無渡吃瓜很認真。

柳無相雙手交握於身前,慢慢走向段聖天:“我看看誰還能幫你。”

突然一個身影從樹後跑出,跪在柳無相面前,哭聲道:“爹,你停手吧,別再這樣下去了。”

是她!她是那個在鹿山圍獵大會上自已救了的女孩,魏無渡一眼認出來了。

這確實是鬼門宗無疑,沈均言呢?還在這麼?

“起開,你個沒用的東西。”柳無相一腳踹開了柳般般,“段聖天那麼對待你弟弟,你忘了麼,你還為他求情,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另一個身影飛出托住了柳般般,魏無渡望去,蕭小宛?她怎麼在這?

蕭小宛攙住柳般般不至於讓她倒下,柳般般滿臉淚:“父親,是弟弟做錯了,是弟弟先做了錯事。”

“你弟弟沒有錯!他只是想盡快練好武功,他怎麼錯了。”柳無相反駁。“他還那麼小,就被散了修為,你說是為什麼。”

“你說為什麼,你為什麼散了他的武功,讓他成為一個廢人。”柳無相沖著段聖天質問,“我那麼跟隨於你,換來的確是這個。”

“放你孃的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