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朱姻曇翻起了自已的納戒。

說到底是自已惹的禍,那這個爛攤子還是自已收拾吧。

至於心疼什麼的,朱姻曇向來沒心沒肺的,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

屬於有良心,但不多。

拿出迷魂丹、疏絡丹、清心丹,還有安神香和寧靈散。

這些東西主要功能就是安撫情緒,平息靈力,疏通經脈,再有就是讓三師兄好好休息休息。

別再瞅著她傻笑了!

她是很喜歡三師兄沒錯,但是貼貼這種事情,她還是更喜歡香香軟軟的師姐們。

朱姻曇不給三師兄拒絕的機會,舉著三顆丹藥就這麼放在他嘴邊,大有一副你不吃我就跟你犟到底的架勢。

張悅桐無奈笑笑,雖然不知道小師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還是張嘴把三顆丹藥都吞了下去。

隨後便感受到體內經脈一陣舒暢,先前靈力紊亂的感覺漸漸消失,但同時也控制不住地眼皮打架,身體無力地倒下去。

癱在榻上閉眼前,只看見朱姻曇在香爐裡倒了點什麼,張悅桐沒來得及多想就徹底失去意識,昏昏睡去。

不過這一覺,他倒是前所未有地睡得極其安穩。

朱姻曇往香爐裡倒完寧靈散,轉頭看了看已經睡熟的三師兄,把他歪在床邊的腿和胳膊搬了回去,擺成一副安詳的姿態。

張悅桐安然入睡JPG.

朱姻曇從三師兄的洞府裡跑出來,迎面遇上了四師兄。

張允恩奇怪地看向她:“怎麼自已一個人出來了?三師兄呢?”

朱姻曇頭也不回:“三師兄在睡覺哦,四師兄你別去叫醒他。”

睡覺?

他這個兄長五十多年來一直都在受夢魘困擾,怎麼可能睡得著?

心魔又發作了?

可看小師妹的表現,不似有異常。

懷著疑惑走進洞府,就看見張悅桐一副安詳的姿態躺在榻上。

旁邊的香爐裡,安神香和寧靈散跟堆土一樣積在裡面。

更重要的是,張悅桐的鞋都沒脫。

哭笑不得的同時,張允恩立刻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小師妹還真是,自已苦口婆心勸了兄長那麼多年都沒能讓他釋懷,她一來就把靈力暴亂的問題給解決了。

如此一來,距離化解心魔,想必也不遠了吧。

朱姻曇才不知道這些,她坐著飛行法器一路飛到一座沒人住的洞府前。

這洞府周圍有不少花花草草,陽光也很充沛,應該很適合赤蝶。

“赤蝶,你以後就住這裡吧?”

赤蝶從納戒裡出來,圍繞著洞府飛了幾圈,高興地在空中翻了個跟頭。

隨即花瓣紛飛,她化作了一個美豔的紅衣女修模樣。

之前那套比基尼倒是換掉了。

“正巧,這邊的山上空著呢,曇兒你先前不是採了不少的靈植嘛,我把這塊地方開墾開墾來幫你種吧。”

“好吖好吖!”

朱姻曇把採到的靈植一股腦兒倒出來,以及一堆的木系晶石,隨即又抬手,用土靈力把那座長滿了草的山表層的土翻了一遍。

“赤蝶你隨便種就行,我去給柳木槐找地方住啦~”

赤蝶站在田埂前,笑意盈盈地看著朱姻曇歡脫的背影,手指翻轉間,漫山的靈植蓬勃地生長著。

朱姻曇一路循著溪流來到一處湖泊,這地方清新空曠,應當很適合柳木槐。

“阿槐,出來叭。”

柳木槐從納戒裡跳出來,興奮地圍著湖邊轉悠。

然而湖邊的靈植似乎不怎麼友好,幾次三番把柳木槐伸出來搭訕的枝條打了回去。

朱姻曇看著柳木槐委委屈屈的模樣,奇怪地上前檢視。

這些靈植長在湖邊,都是有些低階靈智的,恐怕是柳木槐身上的妖氣太重,所以嚇到它們了。

朱姻曇安撫地拍了拍柳木槐,給了它幾顆木系晶石到一邊兒去先玩會兒,自已在湖邊盤腿坐下,沉浸在思緒中。

柳木槐本來是一株靈植,但修為卻是靠吸收屍體堆上去的,妖獸屍體內的妖氣恐怕已經在它體內蔓延開來了。

再這樣下去,柳木槐會不會失控成為妖獸,是個不定量。

煩惱地抓了抓頭髮,忽然靈光一閃,朱姻曇從納戒裡掏出造化珠。

凝神幾秒,一行行資訊顯現出來:

【名稱:造化珠\/屬性:混沌\/品階:天階一品】

【損耗程度:0%】

【作用:靈氣、煞氣、魔氣、妖氣、鬼氣間的相互轉化】

朱姻曇眼睛一亮,這不正是柳木槐需要的嗎?

她立刻招手把好大兒叫過來,催動九條靈根的靈力,造化珠上的符文便顯露出耀眼的閃光。

一道光束射進了柳木槐體內,可以明顯地看到柳木槐周身的妖氣逐漸減弱,原本散發著詭異氣息的模樣開始變得富有生機。

隨著淨化不斷進行,柳木槐的枝條甚至生出了綠葉。

待身上的妖氣被淨化完全,柳木槐已經變得煥然一新,成為了真正的化神期靈獸,而不是妖不妖、靈不靈的樣子。

朱姻曇看著好大兒的變化,正滿意地點著頭,柳木槐整棵樹卻忽然猛地顫抖起來,樹皮各處都出現了裂紋。

還未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柳木槐已然飄到空中,周身都被白光包裹。

再落地時,朱姻曇已經呆住了。

她她她的好大兒,化形了??!

靈獸一般到了金丹期修為就已經有化形的了。

先前柳木槐體內妖氣過重,修為雖高卻開不了高階靈智,自然化不了形。

而如今妖氣全被轉化為靈氣,意外地助它打破了這層壁壘。

柳木槐睜開眼看向朱姻曇,眼神清澈而不愚蠢,想必已經開智成功了。

朱姻曇略有些無語地看著比自已高了兩個頭的好大兒。

柳木槐身形修長,柳葉眉,丹鳳眼,一襲綠衣點綴著碧葉柳條,青色的長髮隨風飄舞。

若說張允恩是風度翩翩的瀟灑,柳木槐就是弱柳扶風的清冷。

他的腳笨拙地邁開,一步步向朱姻曇走來,有點病秧子的感覺。

他慢慢蹲下身來,與朱姻曇平視,卻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麼相顧無言。

好大兒好像不會說話( ˙ー˙ )?

“阿槐,聽得懂我說話嗎?”

柳木槐點點頭。

“那你會說話嗎?”

柳木槐搖搖頭,委屈巴巴。

啊這……

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幫他說話呀。

先天性失聲症怎麼搞?

“沒事沒事,不說話也挺好的。”朱姻曇摸了摸他的腦袋以示安慰。

柳木槐卻忽然抱著她站了起來,隨即足尖一點,向湖對面飛去。

耳邊風嘯,帶著一絲逃命般的驚慌。

“你這是……練習逃跑?”

柳木槐認真地點了點頭。

朱姻曇啞然失笑,看來好大兒也知道她喜歡搞事情,連搗蛋後帶她逃跑的準備都做好了。

她就這麼坐在柳木槐的臂彎裡,任由他帶著自已滿山門飛。

天邊朝霞漸起,這種隨風飛揚、無憂無慮的感覺,短暫,也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