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有那麼一絲崩潰,叫價的不是別人,正是林訾昭…旁邊的一個男子。

明眼兒人都瞧得出來,這傢伙就是為了林訾昭叫價的。

林訾昭一雙含情眼感動地看著自已的師兄,男子一臉得意。

幽怨地瞪了兩人一眼,主持人接著喊話,這回因為少爺包廂肯定還會加價,聲音明顯不那麼急切了:“還有加價的嗎?一百五十萬一次!”

“兩百萬。”

這聲音語氣平靜,卻在人群中炸了一記響雷。

“好!兩百萬一次!兩百萬兩次!”

“兩百萬……”

林訾昭眼淚汪汪地看著男子:“師兄~”

男子本來有些肉疼自已的靈石,畢竟花那麼多錢拍這麼一把破傘不值得,但一看她這副樣子,一咬牙又叫價:“兩百一十萬!”

主持人心態都要炸了,別搶了別搶了,東家他得罪不起啊!

欲哭無淚,但他還是得敬業地喊話。

樓上包廂聲音又傳出來了:“哈哈哈哈哈,我接著叫咯,二~百~五~”

包廂裡的聲音被特殊處理過,誰能想到這麼欠的聲音是一個孩子發出來的。

周圍人一陣鬨堂大笑,霆肅宗好歹也是八大宗門之一,今天居然在這裡被人落了面子,傳出去都要笑掉大牙。

沒等那個男子發怒,主持人立刻接嘴:“兩百五十萬一次!兩百五十萬兩次!”

“兩百五十萬三次!成交!恭喜!”

主持人很想擦擦不存在的汗,太要命了。

男人咬牙切齒地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不顧形象地大罵。

“你給我等著!”

“等什麼呀,我現在就出來,你想幹什麼直說好啦。”

說著,朱姻曇就要推門出去,張悅桐連忙跟在她身後,乍一看像出去幹架的小兒子和撐腰的老母親。

朱姻曇扒在欄杆上往下望,正巧兒對上男子那充滿威脅的目光。

“大叔你好吖。”

看熱鬧的眾人皆是一愣,這這這,這小不點兒,就是剛才叫價的那個?

毛都還沒長齊吧?家裡人怎麼教的?怎麼敢跟霆肅宗的人搶東西?

“死丫頭!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得罪我可是什麼下場?”

“哦?那閣下知不知道她是誰?這商行,又是誰的地盤?”

張悅桐不疾不徐的語調卻令人毛骨悚然,與平日裡的溫柔判若兩人。

“我…我當然知道,六大世家之一的張氏唄。”男人顯然發覺有些不對勁,說話底氣忽然沒那麼足了。

可當他發現自已的師妹一見到對方就移不開眼了,火氣一下子又上來了。

“你們是張氏的少爺又如何?我可是霆肅宗三長老的親孫子,你們惡意抬價,仗著權勢搶走我師妹的紫焰傘,今天我非得討回這個公道。”

這人腦子被驢踢了吧,張氏嫡長子的實力是霆肅宗三長老能比的?

他面對的只是一個宗門,你面對的可是六個大世家啊!

“笑話,”張允恩也被朱媱娥拉了出來,“公平競拍,價高者得,自已出不起靈石,反倒在這裡跳起角來了,當真為你們宗門長臉。”

“你!”

“師兄,別說了,那孩子看著年紀尚小,不懂事罷了,想來也不是故意的,我們還是別耽誤他人的時間了。”

林訾昭這話說得的確沒錯,但朱姻曇非要和她作對就是了。

“大叔大嬸兒,有這個功夫在這嘮,還不如想想怎麼賺靈石來的快,省得以後又要在這忍氣吞聲,當個縮頭王八叫人看了笑話。”

嘿呀!給臉不要臉是吧?

林訾昭的臉一下子就黑了,她一個17歲的花季少女居然被叫大嬸!

“婊子養的東西!你再說一遍試試!”男人當場發了飆。

噫!這脾氣比她老爸還暴躁。

“哥!他罵我!”

這一聲哥來得猝不及防,張悅桐怔了一瞬,隨即嘴角勾起了笑意。

其他人則是驚呆了,她…她是張氏的小女兒?

“哼!原來如此,張家還真是教導有方啊。”這句話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曇兒與我們相認不久,今日帶她來就是湊湊熱鬧,為她挑幾個禮物,卻不想竟起了這麼一出鬧劇,平白無故叫諸位看了笑話,張某在此致歉。”張悅桐又恢復了平日和和氣氣的樣子,笑容雖不真誠但依舊迷倒了一眾女修,“但,我張氏的人,品性也好,作風也好,還輪不著他人來管教。”

眾人也都議論紛紛,這小丫頭確實沒做錯什麼,想來就是小孩子任性,自家兄長寵愛,喜歡的東西花大價錢買來也是正常的。

倒是這倆人,女的還好,那男的完全就是胡攪蠻纏、無理取鬧。

還評判起張氏的家風來了,都說了是剛認回來不久的孩子,那肯定是在外面吃了苦頭的嘛,看看人家大少爺的態度,心疼還來不及呢,哪裡捨得教育?

“這人我好像在秘境裡見過。”

“哦對,當時他好像很著急在找兩個小姑娘。”

“可不就是那兩個嗎,一個煉氣一個築基。”

“什麼?那個紫衣服的小姑娘是個築基?她才多大啊?”

“別的不管,這兩個小姑娘都好可愛啊。”

呵呵,可愛嗎?魅惑之眼給的心理作用呢。

從出來開始朱姻曇就一直在用魅惑之眼,防的就是林訾昭搞什麼綠茶發言。

不過現在看來,劇情沒那麼狗血,只有這個傻卵大叔在壓根沒腦子一樣BB。

陰陽兩句就破防了,就這道心是怎麼能修煉的?

“而且。”張悅桐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冰冷,“呵,婊子養的東西?閣下這話,別有深意啊?”

對哦,這不就是變相罵了他親孃嗎?

“來人,送客。”張允恩更是不廢話,輕飄飄一句話就把人扔了出去。

從此這個人別想進六大世家任何一家產業了。

那人被拖出去前還在喊“我霆肅宗和你們勢不兩立!”

朱姻曇看了看被嚇呆的林訾昭,她的那些同門瞧他們在這丟人現眼捱了教訓,幸災樂禍的同時還有些後怕,不知會不會受牽連。

“大姐姐,他本名叫霆肅宗嗎?”

被問到的女弟子有些疑惑,但還是開口:“不是,他叫陳子安。”

“那他為什麼說‘我霆肅宗’呢?”

另一名弟子見狀,連忙向張悅桐拱手:“陳子安平日裡便仗著身份肆意妄為,今日之事皆因他一人而起,還請張少爺莫要問罪霆肅宗。”

張氏家大業大,誰得罪得起啊?

他們原本是不想來這裡的,結果林訾昭非要來看熱鬧,陳子安就勒令他們必須一起跟過來,否則回去有他們好看。

如今他鬧出這般醜事,必定要被人詬病好一陣子,三長老也不會再護著他了。

這對狗男女,離得越遠越好。

“沒什麼大不了的,拍賣繼續吧,讓各位看笑話了。”

其餘的人這才鬆了一口氣,還好這位不是個遷怒他人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