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告訴她,孫哲是直接找到高澤銳彙報工作了。

因為美術館的專案最高負責人只有孫樹群,而他這段忙著應酬,集團根本見不到他人。

相關事宜找到孫泠與高澤銳都行,兩者沒有高低之分,等到開會時孫樹群出現,再一起把遇到的問題上報討論,得出結論。

孫哲這是明顯站隊到高澤銳那邊去了。

孫泠恨恨地。

一家人不幫著一家人,反而捧著外人。孫哲以後,也別想自已幫著他。

孫泠正在氣惱,別墅的保姆打來電話,是她買通在別墅留意爺爺動向的眼線。

保姆說昨天下午來了兩位客人,年輕那位一晚上都沒有走,被孫力邢拉著下棋,棋沒下出結果,人就沒走成。

昨晚住到三層小樓去了。

保姆不認識宋文朝,說不清名字,但她偷摸拍了嚴慎的照片,傳給了孫泠。

孫泠看到嚴慎的照片,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個家,以及家裡的所有人,正在她毫不知情的狀況下,發生著清洗式的變化與整合,而自已就如同被排除在外了一般。

她雖生氣,但此刻不是計較的時候。

她必須尋找一個隊伍混進去,結成共同利益單位,成為同盟,才不會淪落為孤家寡人。

先自救,確保安全。

自身安全,再論其它,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

孫泠在財旺集團隔壁的cbd咖啡店,等了半個多小時,還未見到嚴科的身影。

換做平常,她早甩手走人了。

今天不行,多晚都得等。

“唷,你還在啊,我以為你等得不耐煩回去了。”嚴科大搖大擺向孫泠走來,面容掛著幾分警惕,幾分嘲諷。

“這說的是什麼話,我等你,不是應該的?我們不是合作伙伴嗎。”

孫泠難得沒有掛冷臉,還主動伸手幫嚴科喊來了服務生點單。

嚴科受寵若驚,但還是很受用,警惕的神色立刻淡了不少,換上得意滿足的笑容。

“找我什麼事。”嚴科得瑟地蹺起二郎腿,身體晃晃悠悠。

孫泠神秘一笑,從身邊的手拎包裡掏出一隻禮盒,開啟,接著,一塊閃著亮晶晶光輝的男裝手錶就到了她手上。

“我挑來挑去,還是這種款式的手錶最適合你,閃閃的,一般人戴著像俗氣的暴發戶,只有你戴著才不違和。華麗璀璨,符合你的氣質,奪人眼球。”

孫泠邊說著誇讚的話,邊衝嚴科眨了下眼,示意他把手伸出過來,好給他戴上。

嚴科樂不可支照做。

這可是他認識孫泠這麼久以來,頭一回收到她送出的禮物。同鐵公雞拔毛的意義相差無幾,自然值得驕傲。

孫泠一邊配合著毫無吝嗇展露笑容,一邊心想,一塊幾千塊的高仿就把他哄得這麼高興,果真蠢貨。

“好看極了。”

孫泠替他戴好手錶,收回手前,還特意勾了下嚴科的手指。

表面功夫做完了,該切入正題了。

“嚴科,昨晚你哥在哪睡的,你知道嗎?”

服務生走到這桌,將嚴科的飲料擺好,孫泠一直等到服務生離開,才假裝漫不經心地開口。

“我哥?我怎麼知道。我跟他又不住一起。”嚴科對自已的新手錶愛不釋手,翻來覆去地看,還拿出手機拍照。

一會兒之後,他見孫泠不繼續了,看了她一眼,“所以我哥睡哪了?”

孫泠擺弄著飲料杯裡的吸管,略有些好奇:“你怎麼這麼淡定?你不八卦?”

換做跟其他人討論一個男人昨晚留在哪裡過夜,對方第一時間應該想起的是緋聞相關。

可嚴科不僅絲毫不關注,甚至完全沒往那方面考慮。

頗有些不同尋常。

嚴科反問一聲:“我八卦什麼?我哥又不會……”

他本想說,他哥潔身自好,連女朋友都沒有談過,指望他有什麼驚天新聞,全無可能。

估計是因為嚴家出了自已這麼一個風流孽障就夠丟人的了,為了保護嚴家僅剩的名節,他哥視自已的名聲比什麼都重要,哪有那麼容易被有機可趁。

但嚴科不想把他哥的私事隨便暴露給別人,讓外人瞭解的太多,所以話到一半,閉上了嘴。

別看他吊兒郎當,孫泠在他這裡,比外人還外人。外人只需要不打交道,孫泠還得小心防備。

孫泠緊追不放:“你哥不會什麼?”

“沒什麼。”

嚴科一揮手,興致缺缺的樣子,顯然不想再就該話題繼續討論下去。

孫泠咬咬唇,只好自已續上話題,“你哥昨晚,是在我爺爺別墅住的。他怎麼會認識我爺爺的呢?”

“我聽人說,他是跟一個老人家一起去的,後來老人家自已走了,我爺爺拉他下棋,下得晚了點。”

“上回你來找我,說想接美術館的專案,我還以為你們不認識我們家人呢,不然也不會來找我安排。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你哥到底怎麼回事?他是有人脈遮掩著不說,故意讓你出來碰釘子,還是另有安排?”

“咱們既然是合作關係,你可不能瞞著我,得讓我心裡有數才行。”

嚴科聽完,擰了擰眉。

他哥也去孫家了?

他哥怎麼認識的孫力邢?他去孫家找孫嬌了?

不能吧,他可不是那麼冒失的人,再說孫嬌也不住在別墅。

上回就因為他行為沒有章法,想做什麼便做了,被孫嬌誤會,兩個人都快斷交了,這回他是絕然不會那麼魯莽的。

那,難道是為了美術館的專案?也不能吧。

嚴基建設儘管也準備參與美術館的工程競標,但是走正規流程的,各種建造方案出了一大堆,手續也準備得極其充分,完全是預備憑實力競爭的節奏,不會突然改變,走人情策略的。

這種偏離計劃,對待工作的方式,本身就不是他哥的作風。

“我不清楚。”嚴科實話實說。“不過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回去問問。”

孫泠斟酌一下,儘量把話說得好聽一些。

“也不是我想知道,既然我們倆是一條船上的,當然得互相通氣才行。不然的話,鬧出烏龍,被別人笑話不說,也影響信任,你說是不是。”

“你把你哥的打算跟我說,我也好配合他,咱們是同一個陣營的,我肯定會協助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