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私人的事,孫嬌沒有必要同長輩們一一交代。
她大可置之不理,只等爺爺當面問她時,再表明內心想法。
進入財旺集團是眼前最重要的,她不想節外生枝,生出莫名其妙的事端。
因而面臨過分關心時,她選擇了敷衍的方式,只說高澤銳人好,十分優秀,相處得也不錯,至於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是否有更進一步的可能性,則一概不予明確回答。
模稜兩可的應答,可以聽成是,也可以聽成否。
別人尚不清楚,嚴科與孫泠這對cp搭檔,紛紛聽成了是預設的一種說法。
嚴科當時手裡正有一瓶給高澤銳拿的水,也不想給他了,不悅地擰開瓶蓋,自已仰脖喝了不少。
孫泠則死死盯著高澤銳同孫嬌,目光尖銳怨懟,恨不得這兩個人從此消失在她眼前,再也別出現。
大家又打趣了兩人幾句,隨後便準備各回各家。
孫泠這會兒想起,自已是帶著嚴科一起來的,找了半天,卻沒找到他人。
到停車場一問工人,工人說是坐著高澤銳車走了。
孫泠意外之餘,居然慶幸起嚴科是跟著高澤銳的車走的,因為這樣至少能夠說明,孫嬌跟高澤銳沒在一起。
晚間十一點多,嚴科到了他哥的小區。
嚴慎買房子時,給他留了一間臥室,個人資訊、人臉識之類,也在物業早早的登記過。
雖說半年一年的不來一趟,也不耽誤他刷臉進小區。
只不過,意外的發生總是如此令人猝不及防。他忘記他哥住哪一間了。
之前他是憑藉單梯入戶的電梯位置來認門的。
不巧,那部電梯故障,正在維修。
業主需要繞道中間的公共電梯。公共電梯嚴科不知道在哪裡,隨便坐了一個,又找不到他哥家在哪個方向了。
來的路上,他給嚴慎打過電話,無法接通。如今再打也沒什麼用。
最後,他決定憑印象去找找他哥那間,結果人剛到門口,還沒等敲門,就被門內傳出的狗叫聲給嚇跑路了。
大晚上這通折騰,之前又在孫老爺子別墅耗費了心神,可把他累得筋疲力盡。
嚴慎是在小區物業的休息室接到嚴科的。
嚴科睡得挺好,被他哥扯著衣服領子給拽醒了。
“你來幹嘛來了?”回到家,嚴慎把外套丟在沙發,扯掉領帶,去洗手間洗手。
等再回到客廳,嚴科又在沙發上躺著了。“哥,這都凌晨兩點了,你還喝茶啊?你不睡覺了?”
嚴科晃盪著腿,兩手擱在腦後,看他哥去吧檯燒開水沖茶。
他哥好似瘦了些,眉眼間帶著疲憊。
“你到底什麼事?”嚴慎坐到單人沙發,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
“哥,我剛跟孫泠從她爺爺家吃完飯回來,我看到孫嬌了。”
昏暗的光線中,嚴慎動作明顯一頓。
嚴科驀地坐了起來,盯著他哥的臉,得瑟顯擺道:“哥,我今天才突然發現,我跟孫泠在一塊兒,倒黴是倒黴,但也點好處。我可以幫你當探子啊,給你探聽訊息,你說這樣是不是也挺好的?”
嚴慎沉默了一會兒,將眼鏡放到右手邊的邊櫃,難得沒有打擊嚴科。
“那你打探到什麼了?”
“哥,孫家人,都把孫嬌跟高澤銳那小子往一塊湊呢。”嚴科往嚴慎的方向挪了挪。
嚴慎沒說話,十指交握,低著頭,看著有幾分沉肅。
“她那兩個叔叔說,是她爺爺的意思。可是她爺爺沒有親自問她。”
“我猜想,有沒有可能,只是她那兩個叔叔想撮合她們?”
“我承認,高澤銳個人能力是有,長得也不錯,但他在國內沒有實業。”
“孫嬌要是跟高澤銳,將來競爭財旺集團新任總裁的可能性,是不是就低了?她那兩個叔叔家,都是兒子呢。”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嚴科自從回國,在嚴慎眼皮子底下過活兒,不但風流的習性收斂不少,腦子也跟著聰明瞭一些。
吃虧上當未必是壞事,嚴科就是這樣。
到孫泠手裡跌了個跟頭,行為謹慎了,也懂得多思考了,凡事不是隻單看表面,這一點頗讓嚴慎感到幾分欣慰。
他並不吝嗇地遞了個讚賞的眼神,由於心中有念想,稍縱即逝,可也足夠嚴科得意的。
“是吧,你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吧。我看孫嬌也沒上當,光用話應付著呢,沒讓他們佔到便宜。我也是從她的反應中,品出些不一樣的意思來。”
“不過哥,你多久沒有跟她見面了?她跟高澤銳親近了不少,聽說明年她就到財旺上班了,兩人成了同事,感情就更深厚了。你是打算放棄了?”
嚴慎沉聲嘆了口氣,走到窗前,凝視著窗外漆黑的夜幕。
“沒有的事。”
頓了頓,深沉地說:“她不想見到我,說我……太隨便了。我一直沒想到辦法,該怎麼處理。”
去見她,會被當成隨便。為了避免被人生厭,就只能不見。
嚴慎是這麼做的,偶有幾次商務活動,名單上有她,他也迴避了。
“哎呀!”嚴科一拍大腿,來到嚴慎身後。
“俗話說得好嘛,見面三分情。不見面,就徹底不相識了!無論如何,面還是要見的。不然的話,哥,我來給你出主意。這方面我最有經驗,我幫你啊!”
“不必了!”嚴慎厲聲打斷他,“你那些二流手段,留著自已用吧。”
空氣沉默了一小會兒。
“我真心對待,她應該不會感受不到的。”
嚴科好心被當驢肝肺,沒好氣兒道:“感受啥了?隔著十萬八千里怎麼感受。她要是能感受得到,就不會說你隨便了。人家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蟲,你想什麼門清兒。”
“得自已去表達,去解釋的嘛。女孩子嘛,哄哄不就完了。”嚴科懊惱地抓了把頭髮,又回沙發上躺著去了。
好半天后,嚴科聽見他哥說了句:“我去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