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心歸在去操場的路上沒看到任何一個人,心裡有些懸。
等她到了操場發現真的空無一人時,才哆哆嗦嗦地開啟了前兩天時畫剛買給她的手機。
電話響了一會才被接起,聽筒裡傳來的是狂熱的吶喊聲。
“喂,誰啊?”
“教練好,我是謝心歸,我們不是今天在操場比賽嗎,但是我沒有看到人。”
對面人愣了一下,隨後傳來了走動的聲音,吶喊聲被隔絕在遠方。
“是心歸呀,不是你爸爸資助的學校短跑隊在體育館比賽的嗎,你不知道嗎?”
謝心歸想說什麼,但嘴唇張張合合的,什麼聲音也發不出。
“你爸爸說你要轉學不能參加比賽了,所以資助我們算作補償。”電話那邊的教練察覺到不對勁,三言兩語就把經過說出來了。
謝心歸雙腿有些無力,跪坐在紅色塑膠跑道上,“謝謝教練,我知道了。”
她結束通話電話,淚水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斷地從眼眶中湧出,順著臉頰滑落,一滴滴地被跑道吸了進去。
明明兩天前在跑道上滑落還是她的汗水。
她還安慰自已輸贏不重要,沒想到連比賽的機會都被埋沒了。
精神恍惚之際,有道聲音劈進她的腦海。
“怎麼在這跪著,快起來。”
謝心歸急忙擦了擦眼淚,抬頭就看到何見月擔憂的眸子。
“我在體育館沒看到你人,問了教練才知道你辦了轉學手續,不準備上場了。”
謝心歸的委屈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嗚咽著解釋整件事情。
何見月陪著她靜靜地坐在那裡,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跑道仍然寬敞平坦,紅色的膠皮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
等謝心歸慢慢從剛才的事情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哭得全身都沒了力氣。她強打起精神,靠在何見月身上,艱難地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朝著學校大門的方向走去。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傳入了謝心歸的耳中:\"小姐,老爺派我接您回家。\"
謝心歸停下腳步,抬頭看向說話的人。只見一箇中年男人正站在不遠處,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看著她。這個男人正是謝東江的管家——陳叔。
“不…不行,小姨在家等我呢。”謝心歸不自主地握緊了何見月扶著她的胳膊。
陳叔笑出了聲,“時小姐的公司出了點問題,現在正在趕往a國的路上呢,老爺已經跟時小姐家的傭人打過招呼了。”
謝心歸明白了,她逃不掉了,無論她如何拼命掙扎,都無法逃脫命運的枷鎖。
絕望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感到自已的世界在逐漸崩塌。
身子猛地被大力牽扯,她踉蹌幾步才穩住步伐。
“傻子,你不是…練短跑的嗎,他們堵你…你不會跑啊。”
何見月的馬尾一甩一甩的,晃了謝心歸的心神。
她因為極速跑動呼吸有些不暢,語句也斷斷續續地。
“可是…肯定跑不掉的。”
何見月拉著她拐進一條街道。
“那也得試試才知道。”
人小腿短力氣差,倆人沒等跑多遠就被管家身邊的幾人拉住了衣服。
陳叔笑眯眯地說:“這位是何小姐吧,實在不好意思啊,我們還有事要辦,就不送您了。”說罷,他還微微躬了躬身,表示歉意。
何見月胸口劇烈起伏著 大口喘著粗氣,她想做些什麼,卻只能抿著嘴看著謝心歸被帶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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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心歸迷迷糊糊地跟著陳叔進了一個小區,接過陳叔給的鑰匙。
“小姐,老爺的意思是讓您在這住一段時間,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回家,這段時間您就在平安中學上課,學籍已經處理好了,明天會有人帶您去的。”
謝心歸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她腦海中已是一片空白,連思考的能力也喪失殆盡。
“算了……”她喃喃自語道,聲音輕得如同微風拂過琴絃。
算了,就這樣吧,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