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機場的路上,陸鼎峰專注地開著車,而鍾淺音則靜靜地坐在後排,從後面溫柔地環抱著他。
“怎麼現在不願意坐我的副駕駛了?”陸鼎峰輕輕拍了拍鍾淺音環抱他的手,略帶疑惑地問道。
“因為坐後面能離你更近一點,也不會妨礙你開車。”鍾淺音輕聲回答,手上的力度又緊了幾分。
陸鼎峰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可是你在後面,我看不到你呀。”
鍾淺音卻固執地說:“我不管,就想珍惜每一分每一秒挨著你。”她把臉貼在陸鼎峰的耳根,感受著他的溫度。
“丫頭,捨不得我吧?我過幾天就回來,你乖乖等著我。”陸鼎峰安慰著她。
鍾淺音沒有說話,她沒有告訴陸鼎峰自已回泊市的決定,她想給他一個驚喜。
之所以沒有和他一起回去,是因為她需要好好的與這裡道別,還有一些事需要妥善處理。
在這個美麗的地方生活了三年,突然之間要離開,那種不捨的感覺竟比當初離開泊市還要強烈。
鍾淺音深知,這一走,或許就真的不會再回來了,未來充滿了未知,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當下的每一刻。
她覺得應該要正式地向過去的三年道別,向她維持生計的手工藝品道別。
店鋪內的陳設,每一個角落她都無比熟悉,那是她閉著眼都能清晰定位的佈局。
這些手工藝品雖然不能讓她大富大貴,但卻足夠她們一家三口維持生活。
鍾淺音拿起其中一個工藝品,在手中細細端詳,眼中滿是不捨,“再見了,朋友們。”
“鍾老闆,在忙嗎?”房東站在店鋪門口,臉上帶著笑意打招呼。
鍾淺音放下工藝品,禮貌地回應道:“覃大哥,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我過來隨便看看,隨便看看。”房東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停留在牆上的那幅畫上。
鍾淺音立刻會意,“覃大哥,這幅畫是你當初暫放在這的,既然店鋪我們買下來了,那這幅畫就物歸原主吧。”說著,她小心翼翼地將畫取了下來,雙手遞到房東手上。
房東沒想到鍾淺音如此爽快,頓時笑得合不攏嘴,“那,我就謝謝你啦。”
“大家都是鄰居,不必客氣,況且你當初還給我免了三個月房租呢,我應該感謝你的。”鍾淺音真誠地說道。
房東卻突然面露慚愧之色,“小鐘啊,有些話我本不應該講,但良心過不去。”
“覃大哥,什麼事這麼嚴重?”鍾淺音有些好奇地問道。
“當初疫情期間,我看你也不容易,原本打算給你免一個月房租。但程浩找到我,一次性給了我三個月的房租,並懇請我對你聲稱是我減免你三個月的房租……”房東緩緩說道。
聽到這裡,鍾淺音已經完全聽不進房東後面說的話了,程浩一直在她身後默默幫助她,可她卻從未聽他提起過。
其實鍾淺音一直都明白程浩對她的情義,只是她不願意去接受罷了。
原本她打算悄悄地離開,但對於程浩,她卻覺得必須要好好道個別。
鍾淺音將店鋪交給曉娟後,來到了程浩家門外。
大門敞開著,院子裡卻不見人影。她試著呼喊了幾聲,不一會兒,走出來的是年邁的阿奶。
“阿奶,您最近好嗎?程大哥在不在家?”鍾淺音放下禮品,熱情地拉著阿奶的手,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容。
“淺音吶,我很好,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浩兒一會兒就回來,你進來坐。”阿奶和藹地說道。
“好的,阿奶。您和程大哥一直這麼照顧我,我今天剛好有空就過來一趟。”鍾淺音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四周,她發現到處都是她店裡賣的手工藝品,而且看起來已經擺放有些時日了。
鍾淺音的到來讓阿奶高興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心裡甚至以為自已的孫兒與鍾淺音有戲。
“我得趕緊上高香,我們家浩兒終於等到你了。”阿奶說著急忙跑到抽屜面前摸索。
鍾淺音尷尬地伸了伸手想要阻止,但又不知如何開口。
這時,程浩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阿奶,咱家來客人了嗎?禮品怎麼擺在院兒裡?”
“程大哥,是我。”鍾淺音回應道。
“淺音!你……找我有事?”程浩看到鍾淺音,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又有些疑惑。
阿奶上完香走過來,拉著兩人的手,“以後你要對淺音好一點,莫要辜負了她。”
程浩與鍾淺音尷尬地對視了一眼,隨後程浩扶著阿奶去沙發坐下,“阿奶,我知道了,你先休息,我帶淺音出去轉轉。”
“好,玩得開心點。”阿奶笑著說道。
“阿奶,您注意休息,我先走了。”鍾淺音揮手向阿奶道別。
“好,好,好,先去玩吧。”阿奶滿臉笑意地看著他們。
從程浩家出來,兩人來到一家清吧坐下。鍾淺音一臉嚴肅地看著程浩,“程大哥,你一直在騙我,對不對?”
程浩慌忙辯解道:“沒有啊,淺音,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你說的物件呢?引薦我認識一下。”鍾淺音直直地盯著他。
程浩鬆了口氣,“前兩天吹了。”
“我看你壓根就沒有!一直以來,你幫我付房租,你買下我滯銷的手工藝品,幫我應付大大小小的事,你……你怎麼這麼傻呀!”鍾淺音既感動又有些無奈地說道。
“你,都知道啦?”程浩小心翼翼地問道,眼神中帶著一絲慌亂。
“程大哥,你為什麼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呢?你明知道……”鍾淺音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忍。
“是!我知道你心裡有個無法忘記的愛人,但喜歡一個人就是沒法控制嘛,我也沒有辦法,我……”程浩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要走了!”鍾淺音輕輕地說道。
程浩並沒有驚訝,只是自嘲地笑了笑,“他確實很優秀,值得你追隨。那我就祝你事事順遂,從此不走回頭路。”說罷,他直接對著酒瓶猛灌,試圖疏解心中的苦悶。
鍾淺音默默地看著他,心中滿是無奈,感情這種事只能自已慢慢化解,誰都幫不了。
她也舉起酒瓶,“程大哥,我要走的事,除了你和我家人,我誰都沒有告知,我希望我走後,你能過好自已的生活。”
“好!願我們各自擁有美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