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紀家並不大，但也算不上擁擠，他們坐在客廳的茶几上，姚染雲小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溫熱的茶水驅散了她的不少寒意，外面的雨還是很大，夜晚看不清落下的雨，卻能聽見外面的雨確確實實是很大。
新鮮的空氣透過窗戶飄了進來，林紀靠在沙發上，看著外面的天氣愣著神。
“喏，棒棒糖吃不吃。”
他瞳孔微微縮了縮，看向姚染雲，後者也靠在沙發上，遞過來一根棒棒糖，他沒有拒絕，棒棒糖確實很甜。
比香菸甜了不知道多少倍，可唯有尼古丁的味道才能令他短暫安心，他看著眼前的少女一陣恍惚，似乎想起了什麼。
……
“喏，奶茶。”
一隻手遞過來了一杯奶茶，他們就坐在這並不大的客廳中，談笑著。
那位長髮女子坐在他的身邊，一隻手拿著奶茶不斷地吸著，而另一隻手將手中的奶茶遞過來，一雙迷人的丹鳳眼不知道曾經困住了多少人。
“嗯好。”
林紀稚嫩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而坐在他身旁的一位中年大叔從口袋中摸出了香菸叼在嘴上。
“都說了多少遍了，室內不要抽菸，尊重一下我們四個好不好。”
柳漸依不滿地嘟嚷著。
“行行行。”
大叔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卻只是笑著將嘴中叼著的香菸重新放下來，塞回煙盒中。
林紀捧著手中的奶茶，一邊吸一邊問著旁邊的大叔。
“王叔？為什麼你們喜歡抽菸啊，明明嗆的要死。”
王俊愣了一下，撓了撓自已地中海的頭頂，雖然樣貌不算出眾，但他也是一名名副其實的S級。
“可能？大概？是有很多麻煩事吧，煙一抽啊！就什麼也不想了。”
王俊嘻嘻地笑道，黝黑的臉露出一排潔白的牙。
“怎麼？你想來一根。”
柳漸依笑的陰惻惻的，看的王俊一陣毛骨悚然。
“別帶壞人家。”
雖然她話是這麼說，但她和林紀的年齡差不多，都是十九歲，卻是帶領整個小隊的隊長。
“就喝奶茶怎麼樣？別學你王叔。”
柳漸依伸出手，想摟住林紀，可手停在半空中，她卻收回了自已的手，好在並沒有注意到她的這個小動作，她的眼眸黯了黯，叼著奶茶靠在沙發上看向窗外的雨，雖是白天，可這雨聲一點都不急躁，像是親近的老友般。
王俊撐著臉，他注意到了這個動作，卻只是眯著眼輕輕笑著，眼神中露出一抹嚮往，這個時候要是能抽菸就好咯。
算了算了，隊長會兇自已的。
柳漸依吸著奶茶，看著這歡快的氣氛，她的笑眼彎彎，要是能一直這樣子就好了。
……
“怎麼了？”
姚染雲看著林紀愣神，後者回過神，口中的棒棒糖早已吃完，他拿出棍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沒事。”
嗓子又有些癢了，好想抽菸，看了一眼姚染雲，他咳嗽了一下站起身。
“我去趟衛生間。”
“想抽菸是麼？”
他愣了愣，看著姚染雲歪著頭笑著問道。
“嗯。”
“抽吧，我都可以的。”姚染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叼了一根棒棒糖：“我無所謂。”
林紀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視窗，靠在牆上，點燃了香菸。
姚染雲看著桌上的菸灰缸，又看了一眼林紀問道。
“這菸灰缸你新買的？”
“嗯。”
林紀叼著煙，風從視窗吹了進來，將吐出的菸圈重新吹了回來，見重新飄了回來，他用手掐滅了煙，防止姚染雲被迫吸一波二手菸，剛剛抽了一口舒服了不少，他將煙彈回垃圾桶裡。
“小隊一共幾個人？”
“三個，算上你三個，隊員後續再繼續找吧。”姚染雲靠在沙發上，林紀依舊是站在視窗旁點點頭。
“什麼時候去見見他？”
“明天吧，明天我帶你去見他。”
姚染雲翹起了個二郎腿，靠在沙發上的樣子煞是愜意。
“這麼晚晚自習不去沒問題麼？”
“沒問題，老傢伙會處理的。”
她口中的老傢伙，自然是組織的那群人，擦屁股的事情他們擅長的很，為了保證他們出任務的優先順序，他們已經提前滲透了各個高層，方便打掩護。
“也是。”
林紀眯起眼睛，還是想抽菸啊，每每到這個時候總會想起一些令人……懷念的事情。
姚染雲不說話，他也沒繼續說話，他們都在想著各自的事，都裝著屬於自已的秘密。
“可以和我說說我姐姐的事麼？”
姚染雲看似漫不經心地提問下，卻掩藏了一股莫名的情緒。
“她啊，是我們隊長。她這個人呢，對誰都很好。”林紀眼神露出了回憶的色彩，好想抽菸，沮喪的情緒怎麼都揮之不去，在強行將情緒壓下後，他繼續說道。
“可就是對自已太差了，什麼事都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說她聰明理性吧，她每次的抉擇都是正確的，但是計劃中一旦出現可能的傷亡，那個位置永遠是她的。”
“這樣麼？”
姚染雲低下頭，雙手互相撥弄著。
“她是個很好的人，不，隊裡的都是很好的人。”林紀揉了揉自已的太陽穴，又依稀記起自已在任務開始前查閱資料時，直到半夜還未休息時，柳漸依總是將一個溫溫的牛奶貼在自已的臉上，然後簡單的一句。
“去睡吧，我還不困，剩下的交給我吧，給你準備了牛奶。”
林紀笑了，不過只是短短的一瞬，再抬起頭時又是一臉平靜。
怎麼可能不困呢她？她是起的最晚的，卻總能卡在任務前夕起床，不，不是起的最晚，而是她提前起來過一次，去把所有東西準備好再去補的回籠覺。
“我聽我姐姐談起過你。”
姚染雲棒棒糖也吃完了，順手拿起了桌上的水，輕輕抿了一口。
林紀聽著窗外的落雨，看著姚染雲也不禁有些好奇。
“她怎麼說？”
“她說你啊，什麼事都藏的太深了，把情緒埋進了心底。”她放下了茶杯，緩緩說道：“你的過往她也不知道，她也沒有告訴我，不過她應該沒有問過吧。”
“嗯。”
林紀點點頭，看著姚染雲又是一陣恍惚，真的好像她。
“她談起你的次數是最多的，我問過她對你什麼感覺的事，她只是一直笑著說，哎呀能有什麼感覺，然後立馬岔開話題。”
“你們都很聰明。”
林紀知道她想說什麼，也知道她想做什麼，他們現在的關係並不牢靠，她想多依靠回憶將他拴牢在這艘大船上。
“或許你會比她更優秀。”
“是麼？那多謝誇獎咯。”姚染雲嘿嘿一笑，卻顯得極其禮貌。
“餓了吧，沒吃晚飯我給你做一些。”
“不用不用，我要走了，準備一下明天見面的事，哦對了，我在群裡加你了，記得同意一下。”
姚染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將手機拿出來晃了晃。
“你不怕我向白老師舉報你？”
他口中的白老師，是他們班的班主任，比他年紀大一歲，也十分年輕。
“你不會的。”
她自信地說道，順勢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我走了，明天見。”
“嗯，明天見。”
林紀將門關上後，靠在沙發上，又重新給自已點了根菸，尼古丁的味道真是令人懷念啊。
“這小姑娘確實很像她。”
林紀的右眼驟然變成了紅色，他享受的吸了一口煙，眼睛眯了起來，全身心沉浸在尼古丁當中。
“不過憑你本身的實力，怎麼保護她？和我做筆交易吧。”祂的聲音極具誘惑力，而林紀靠在沙發上，聲音愈發懶散。
“如果真到無法選擇的地步，我會考慮你的交易。”
林紀靠在沙發上，祂也不再說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