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麗堂皇的大廳中,桌上擺滿了美食,紀夏淡然地坐在椅子上,優雅地切下一塊牛排。
而在他身旁跪著一個人,男人的身體不斷顫抖,嘴唇也不斷打著哆嗦,紀夏只是看了看自已的酒杯,立馬就有人倒上紅酒。
紀夏輕輕搖晃著手中的酒杯,他在等,等他自已說出來。紅酒醇香的的味道,很具吸引力。
紀夏輕輕抿了一口,又切下一塊牛排,緩緩吃了下去,隨後拿起手絹擦了擦手。
“餓麼?”
紀夏俯下身問道,男人嘴唇不斷打著哆嗦,卻是拼了命搖搖頭,極其費力地嚥下一口唾沫。
道上人都知道,紀爺的生意可不是簡簡單單交易得來的,背後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手段。
“雖然國內的不正宗,但我還是喜歡國內的做法。”紀夏站起身,繞過了男人,接過了下人手上的紅酒:“你知道為什麼嗎?外國人做牛排是直接電死的,而我廚師的做法呢,是會放血,雖然有些殘忍,但是可以確保牛肉的味道不會太腥。”
男人的身子抖的更厲害了,紀夏摘下了自已的墨鏡,露出了他那雙異色的瞳孔。
“我這個人,不喜歡嘴裡有腥味。”
紀夏頓了頓,眼睛眯起了一個危險的弧度,雙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
男人被這雙手嚇得猛然抖了一下,紀夏只是雙手撐在他的肩膀上,並沒有做什麼事。
他緩緩俯身,在男人耳邊輕輕吐氣道。
“沒關係,想到什麼說什麼,放心,我不是壞人。”
“紀爺!我是……真不能說。”男人崩潰地哭著。
“趁現在我還有時間陪你,說說吧,我儘量不去叨擾您的家人。”
“我說了,你會放了我麼?”
紀夏笑了,輕聲笑了出來,側過頭看向了一旁的司機,司機立馬心領神會地點點頭朝屋外走去。
“我說我說!”男人見司機要離開,連忙大聲喊道。
“我記得你有個可愛的女兒是吧,別緊張,我就請她過來坐坐。”
“紀爺!我說!我說!”
男人崩潰地大聲喊道,紀夏鬆開了撐在他肩膀的手,慢慢坐回了自已的座位,拿起了桌上的叉子,用手絹細細擦拭著。
男人深呼一口氣,好一會才平復過來心情來。
“我來自犬餘,我也不想殺他,但我收到了組織的命令,讓我去把那個姓林的帶回組織,帶不回來就把他殺了。”男人一說哭了出來,聲音也夾雜著些許哭腔:“我也不想去啊,他好歹是個S級,但是我在這邊娶妻生子,他們就拿我的家人做威脅。”
“嗯,繼續說。”
紀夏漫不經心地問道,犬餘這個組織他聽過,有一部分是外國人,可他們為什麼想向林紀動手他有些不理解,但一想到那個地方似乎一切都明瞭了。
“他們想的是得不到就毀掉,那裡面一定藏有人類進步的秘密。”
“嗯,知道了。”紀夏放下手中的叉子,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
“我說完了,能放我走了嗎?”男人祈求地問道。
“你似乎搞錯了一件事。”紀夏冷哼一聲:“你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還不配和我談判。”
“你不是說自已不是壞人麼?”
男人崩潰了,而他脖頸處被某樣東西切割開來,他聽過的最後一句話就是。
“我從沒說過自已是個好人,我是一名商人,商人眼中,只有利弊,沒有好壞。”紀夏話沒有說全,但除了她手下的人可以讓他放下利弊的時候,同時也不權衡好壞。
鮮血很快浸染了的瓷磚,血中的倒影浮現著紀夏的背影,他眯著眼看這漆黑的夜,喃喃了句。
“要變天了啊……”
他也不確定能不能在這場紛爭時活下來,他掏出了隨身攜帶的硬幣把玩著,將它拋向了天空。
如果是人頭那麼就不參加這場紛擾了,如果是花……他閉上了眼接住了落下的硬幣,輕輕笑了笑。
“小子,看來你命不該絕。”
他沒有攤開手,可答案已經浮現在了他的心中,手中的硬幣落下的瞬間是人頭,但在手心中又悄然變成了花。
好吧,既然是老天的安排,那我就看看我命該不該絕。
……
林紀也不知道自已怎麼躺回床上的,早上扶著自已有些發脹的頭,緩緩走到了衛生間,看著衛生間中那熟悉又陌生的臉龐,接了一盤清水不斷擦洗著自已的臉。
讓頭腦略微清醒了些,換上了自已原本的衣服,前往了學校。
白漸依抱起教材,正好遇見了迎面走來的林紀,見他臉色極差問道。
“你怎麼了?”
“抱歉白老師,這節課還是得讓你先帶一下,我和你晚上的課換一下,我現在需要休息一下。”
林紀說完這些話後,面色蒼白地坐在了自已的辦公位上,蒲公英晃動著,卻遮不住那位女孩的目光。
“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白漸依沒有聽從林紀的吩咐,而是走到了林紀的身旁關心地問道。
“沒關係,什麼情況我自已清楚,幫我代節課就是幫我了。”
看著他乾涸的嘴唇,白漸依給他倒了杯水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這裡,林紀揉了揉自已的太陽穴,看見桌上的水苦笑了一聲。
當下課鈴聲響起時,白漸依出乎意料地沒有拖課,而是叫上了姚染雲一起去辦公室看下林紀的狀況。
“林老師!你……”姚染雲沒見過他這副樣子,白漸依也有些好奇,他昨天晚上到底是幹了什麼。
“別吵,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林紀喉結翻動著,白漸依伸出手摸了摸林紀的額頭,很燙。
額頭上冰涼的觸感讓林紀安靜了片刻。
“我送你去醫院。”
白漸依扶起林紀,而姚染雲看著林紀滿臉擔心。
“我也去。”
“你去什麼,留在學校。”
“讓她跟著吧。”林紀小聲嘀咕著,他雖然發燒了但沒迷糊:“我也有些話想囑咐一下她。”
“好吧,你就跟著。”
林紀躺在潔白的病床上,醫生說只是簡單地發燒了,問題不大,打幾天點滴就可以出院了。
白漸依給他削著蘋果,看著林紀露出了個虛弱的笑容,更心疼了。
“先出去吧,我有些話要交代一下班長。”
白漸依點點頭,出門的時候帶上了門,姚染雲率先開口問道。
“你怎麼了?”
“我時間不多了。”林紀被扶了起來,靠在了床頭。
“你……昨晚幹嘛了?”
看這樣子,也不像獎勵過度被掏空了啊,誰獎勵會一天晚上變成這樣,好在林紀沒往這方面想,不然怕是要自已死在病床上哦。
“在我體內,有一個邪神,祂想要佔據我的身體。”林紀顫動著嘴唇,卻只是乾嘔了幾下並沒有吐出來:“前幾年我還能壓制祂,可直到我和祂做了一筆交易後。”
說著他的右眼猛然睜開,人性化地眯了起來。
“喲,這不是小姑娘麼?很高興認識你。”
“你是什麼b玩意兒,長得真醜,沒你說話的份。”姚染雲看著祂緊鎖著眉,祂卻毫不生氣,完全當姚染雲這些話是臨死反撲。
“我們得加快進度。”林紀搖搖頭:“趁我現在還護得住你,要是真保不住,我也能選擇和祂交易。”
“是的是的!”
祂的聲音充滿了戲謔性,挑釁地看著姚染雲。
姚染雲緊鎖著眉,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你好好休息,我去想辦法。”
“哎呀,別浪費這個時間了,就算有,以你的實力呀,給我塞牙縫都不夠呢~”
姚染雲並沒有生氣,而是抬頭直視著那雙惡魔的眼睛,盯了良久後才轉過身離去。
“那就按你說的,我們得加快進度了。”
這Y頭,成長還挺快的嘛,他笑了,祂眼見這小Y頭走了,繼續問著林紀。
“真的是,還掙扎個什麼呢?”
“……”林紀沒有回答,祂也不自討無趣,又重新回到了自已該待的地方。
白漸依見姚染雲出去了,這才推開房門走了進來,看著林紀問道。
“你和她說了什麼,她好像哭了。”
“沒什麼,就囑咐她好好學習。”
這個藉口荒唐地可笑,白漸依扶了扶自已的眼鏡框,也知趣地沒繼續問下去,他不想說的話自已怎麼問都是問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