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妃有孕的訊息傳出後,太后便忙叫來司天監前來問話。司天監算道悅妃這一胎極盡祥瑞,太后聽後很是高興,賞賜了悅妃各種金銀珠寶,讓她安心養胎。
太后、皇上為悅妃這一胎高興,可後宮裡的諸人卻高興不起來。皇后自打大阿哥痴傻後便開始憂心忡忡,聽聞悅妃懷孕更是眉頭緊鎖,她緊盯著為他把脈的許太醫:“許太醫,本宮的身子如何?”
“皇后娘娘,您前一陣操勞過度,生下二子的虛虧還未能緩解過來,現下不是有孕的時機。娘娘莫要操之過急,微臣會盡力為娘娘調養身體的。”
“許太醫,本宮要你告訴一句實話,本宮還能否再有孕?”
“回稟娘娘,若您按照微臣的方子調養,不出一年便可。”
“一年?”皇后攥緊了手裡的帕子,“好,那便按照你說的做吧,本宮的身子便勞煩許太醫了。”
另一頭的貴妃得知悅妃有孕後更是怒氣衝衝,再加上皇上近來一次也沒有來看過她,正在宮裡大發脾氣。嘉妃得信後心知不好,忙來寬慰貴妃。
“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
“本宮何安之有?自打除去了瞳兒,皇上便來都不來本宮的翊坤宮了!”貴妃語言激動,心中竄起一股子無名火來,一把推翻了一個琺琅花瓶,“本宮聽說,司天監回稟太后說悅妃的胎極盡祥瑞,他為了討好皇上太后,怎麼什麼鬼話都敢說出來!”
“娘娘息怒,司天監可謂是明哲保身,若說哪位娘娘懷孕都不易於國運,太后皇上必定起疑心。瞳妃那一胎若不是太后阻撓想來也不是那麼容易除去的,太后喜愛悅妃,悅妃與您又沒有衝突,司天監也就見機行事了。”
貴妃冷笑一聲:“沒有衝突?且不說現下宮中除了本宮和你不得皇上寵愛,即便是有恩寵,悅妃現下有孕,生子便會晉封。到時候便騎在你與本宮頭上了!”
“娘娘,即便悅妃她有孕冊封也斷然不敢冒犯娘娘您的。臣妾倒覺得現下悅妃有孕,您才能重獲盛寵。”
“這話怎麼說?”
“皇上再傷心也不能埋怨太后,藉此才冷落了您。悅妃有孕自是不能侍寢,可宮裡也沒剩下幾個人了。太后可以把事情推給您做,咱們也可以是被逼無奈啊...”
貴妃明眸微動:“這倒是個好主意,嘉妃你可真不愧是本宮的智多星,可是悅妃這一胎...”
嘉妃寬慰道:“娘娘,悅妃妨礙不到咱們,她現下又住在了皇上的養心殿,咱們不可輕舉妄動。”
“是啊,本宮有什麼好擔心的。皇后守著那個痴呆的大阿哥,只怕聽聞悅妃有孕,就如臨大敵了呢。”
公主府邸
“你說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就這樣了?”長公主看著昏迷不醒的主僕二人,很是難過。
“是啊,瞳妃娘娘以前可是大美人,現在...”公正小心翼翼為主僕二人上藥,“燒傷這麼嚴重,奴婢看著都心疼。”
“也不知道是誰放了火害了瞳兒,好在孩子沒事。可若沒了這容顏,即便皇兄再怎麼疼愛她,恐怕這輩子也無法復寵了。”
“駙馬爺已經去民間尋藥方了,連線生婆和乳孃都在府裡配好了,公主莫要擔心。”
“現下最主要的不僅僅是藥方,而是要查出,到底是誰害了瞳兒。到底是誰,敢這樣在後宮興風作浪。”
養心殿內
太后與眾嬪妃前來看望悅妃,悅妃此時正半靠在床上,見太后和眾妃嬪都到了忙要俊兒扶她下床請安,卻被太后一把攔住:“悅妃,你是有身子的人,還做什麼虛文呢?”
悅妃不好意思的笑笑:“原是臣妾失禮了,理應守著規矩。臣妾給太后、皇后、貴妃請安,其餘妹妹也同安。”
“你看看,看看,不怪哀家偏疼悅妃,總是這樣懂規矩。”太后看向皇上,眼底眉梢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是啊,悅兒有著身孕,兒子也高興的很。平日裡也叫她免了禮數,可她總是不聽。太醫說,悅兒胎相平穩。可兒子總是不放心,便把悅兒接到養心殿偏殿居住了,這樣太醫來往也方便。”
“這是應該的。”
皇后見這偏殿收拾的古樸雅緻,並不像是皇上往日喜歡的華麗的裝飾,更與瞳兒在時大大不同,忙道:“到底是悅妃妹妹最得皇上、太后寵愛,連偏殿都是按照妹妹喜歡的風格裝飾的。來日妹妹若為皇上生下皇子,也好跟本宮的珊兒和甜甜做個伴,本宮先恭喜妹妹了!”
“臣妾哪裡懂什麼,只不過是小玩意罷了,多謝皇后娘娘。”
“悅兒最是新奇不過,她最是不愛華麗和浮誇的。”皇上忍不住打趣道。
“皇上取笑臣妾呢!”
見皇上沒有提起自已孩子的意思,皇后有些訕訕。若是以前,皇上定會詢問珊兒如何了,甜甜如何了。可悅妃現下有了身孕,皇上的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早已把自已的孩子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太后讓下人抬了一樽送子玉觀音進來:“這是當年哀家懷皇帝時,先帝賞賜哀家的。現下哀家就把這尊送子玉觀音送給你,希望你能早日為皇上誕育皇嗣。”
“多謝太后,這麼貴重的禮物臣妾怎麼敢當。”
皇后見了這份禮物,心裡更是不舒服起來。懷著皇上的時候先帝賞的,那意味著什麼,太后覺得悅妃的孩子能當皇帝?想到這,皇后臉色便有些不好看。
皇后的情緒早已被貴妃看在眼裡,貴妃心中冷笑,很是快活。她雖然也嫉妒悅妃有孕,可皇后難過她便高興的不行,她忙假意奉承道:“臣妾聽聞,司天監預示說悅妃妹妹這一胎極盡祥瑞,能保國泰民安。太后的好意,妹妹就收下吧。”
太后聽了貴妃的話更是高興,便與皇上談論起司天監的預言。悅妃也讓俊兒把佛像放在內殿擺好,貢上香爐和瓜果,太后見狀心裡更是滿意。
皇后和諸妃也都獻上了送給悅妃的禮物,一陣寒暄過後,太后對皇上說:“皇帝啊,悅妃現下有著身子,也不方便服侍你,你有空也多到別的嬪妃那走走。哀家看,貴妃近來忙著幫著皇后料理後宮很是操勞,你也有日子沒去她那了吧?還有嘉妃那,皇帝也多日未去了。皇帝啊,後宮要雨露均霑,哀家說的話你也要往心裡去去才是啊。”
皇上看了一眼貴妃和嘉妃,想著她們也被自已冷了這麼久,有些於心不忍:“皇額娘說的兒子都明白,兒子今晚就去貴妃那,明晚再去嘉妃宮裡。”
貴妃忙道:“臣妾晚上會備好膳食,恭迎皇上。”
今天妃嬪們為了見皇上個個都是盛裝打扮,貴妃今日卻並未穿禮服,也未戴花釵珠冠,衣著家常,倒顯得清瘦了些許。皇上見此,語氣也舒緩了許多:“前一陣後宮出了不少事,聽聞都是你幫著皇后料理,實在是操勞,朕近來疏忽你了。”
貴妃聞言眼中含淚:“多謝皇上掛念,這是臣妾分內之事。”
“好了,哀家要回去午睡了。悅妃現下懷有身孕,你們沒什麼事就不要來叨擾她了,讓她好好養著身體。”
太后此言一出,嬪妃們便請安告退,離開了養心殿。
翊坤宮內
“張太醫,本宮近來一直喝著你開的藥調理身子,近幾日皇上要來本宮這。本宮想問你,本宮近日身子如何,能否有孕?”
“娘娘,誕育龍胎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三樣缺一不可。微臣為娘娘把脈,發現娘娘的氣淤之症好些了,照這樣調養,假以時日定能懷上龍胎。”
“那便是借太醫你吉言了。”貴妃懶懶倒於椅上,不經意問道:“聽聞悅妃這一胎也是張太醫你伺候著,她這一胎如何,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張太醫已然嚇出一身冷汗:“娘娘,這萬萬不可!悅妃娘娘這一胎金尊玉貴,上到藥膳下到她的飲食衣物,皇上都派人仔細檢查,生怕出現紕漏。微臣一日三次去養心殿請平安脈,第二日早上還要去太后那回話,若說出現意外,那是萬萬不能的。”
“那你就好好伺候著吧,本宮也不過是問問,張太醫莫要驚慌。”貴妃嘴角闇然一笑,“許太醫已然不得勢,皇上現下重用你,太醫可別忘了自已是誰的人便好。”
“微臣有今日,全憑娘娘提攜,微臣不敢忘記娘娘的恩惠。”
“太醫是個聰明人,本宮喜歡。若是知恩圖報,本宮更不會虧待你。你先退下吧。”
“微臣告退。”
“娘娘,御膳房那邊送來了什錦鍋子,說是皇上賞的。”士軒笑著說,“天冷了,皇上記得您畏寒,對您還是很上心的。”
貴妃心裡得意,嘴上卻說:“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還不看看小廚房的飯菜做得怎麼樣了?”
“回娘娘,按您的吩咐,西湖醋魚、乾燒魚翅、金陵丸子、螞蟻上樹這些都讓小廚房的大師傅都做著呢,也都是皇上愛吃的。奴婢剛才看了,後廚一切穩妥,您不必掛心。”說到這士軒不免有些疑惑,“只是平日皇上來咱們這不都是好幾個菜嗎?怎麼今日娘娘就讓小廚房做了四個菜?”
“本宮近來不得皇上恩寵,皇后又厲行節儉,本宮只能裝成一個賢惠人了。說到底,皇上還是因為瞳妃的事情怨了本宮,才會久久不來。”貴妃一滴晶瑩淚珠不覺落下,“說到底也是太后讓本宮做得,皇上怎麼不怨太后偏偏怨上了本宮!”
“娘娘,除去瞳妃也是除了您的一塊心病。皇上現在無論再寵誰,也都不會像瞳妃那個樣子。而且,皇上不已經說要來看您了嗎?您有家世,皇上不敢太冷落您,您的背後可是楊氏一族啊!您怕什麼?”
“阿瑪現在早就不得勢了!一味貪財好色,這個月來信聽說又納了幾門妾室,額娘管都管不住!皇上現在在朝政上重用皇后家族的人,本宮在後宮只能為阿瑪守住這榮華富貴,指著阿瑪是一丁點也指望不住了!”貴妃攥緊了手帕,“你給我盯緊府上,若哪個姨娘不聽話叨擾了額娘,便解決了她。”
“娘娘放心,上次的天花痘毒衣衫奴婢早就命人“賞賜”給趙姨娘了。老爺以前最寵愛她,後來聽聞她得了天花,直接就讓手下人給她攆到大街上,還打了她一頓,再不許她進府。後來奴婢聽說,趙姨娘被幾個流氓欺負後一頭撞死了,幾個流氓沒幾日也死了。可憐了她跟夫人作對了一輩子,沒想到竟會如此境況。”
“這是她的報應。”貴妃冷笑,“我記得她前幾年生了個寶貝兒子,阿瑪疼愛的緊。她就動起歪心思了,竟妄想當楊家主母!”
“內孩子現在左不過才三歲,小孩子沒記憶的,哪會記得自已的親孃?有奶便是娘,老爺便讓夫人養著了。”
“若不是這個趙姨娘和其他幾個姨娘勾結害本宮,本宮又怎麼會掉入湖中,半天沒人來救?更不會生不出孩子,憋憋屈屈當個貴妃,還要成日看皇后眼色,等著皇上的寵幸!”
“娘娘息怒,小心隔牆有耳。”
貴妃這才平復了心情:“那孩子額娘養著玩也罷了,只是不能落入她名下,本宮可不想有個這樣的弟弟。”
“奴婢明白,娘娘莫要難過。”
皇上對貴妃有愧疚有不忍,貴妃本就是替皇額娘辦事,還要受自已的冷落。加上貴妃楚楚可憐卑躬屈膝的模樣,只為討他歡心,皇上更是心疼。斯人已逝,過多責怪眼前人又有何用?何況他和貴妃也不是沒有感情。所以一夜過後,貴妃再度復寵。
瞳兒在這個冬天意外小產,許太醫說瞳兒懷的是一個已經成型的男胎,可是因為母體營養不良等原因無法保住。侍女思琪醒後一直精心伺候著瞳兒,可是瞳兒卻依然沒有醒來。
第二年的四月,悅妃為皇上誕育了皇二子宇翔。同年悅妃晉升為悅貴妃,同皇后一同協理後宮事。
此時的朝廷也發生了大事,緬北大軍進攻大唐,對大唐邊境的社會安定和經濟造成了極大的破壞。無奈之下,皇上只得派出自已的心腹將軍、侍衛以及駙馬都尉與自已一起御駕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