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下種子,等待其開花結果是一個讓先知奔潰的過程。
馬馬虎虎見這夥人興趣缺缺,不得不出手了。
“你們都給我睜大眼睛看好了。”
於是她撥動了時間。
破殼,發芽,成長,落葉,發芽,落葉……直到開花結果。
一瞬之間,已是過了幾年春秋。
馬馬虎虎的身體變得模糊並且閃爍不停,說話也很是吃力,“種……種下種子,會,會有收穫的,你們吃……”
話音未落,消瘦的身體像一片死去的落葉。
轟隆一聲,白君陌閃身而至一把將馬馬虎虎抱在懷中,那雙赤紅的眼睛刻滿了歲月的年輪。
吃到果子的人很開心,他們第一次知道耕種也可以吃飽肚子。
這是一次巨大的飛躍,馬馬虎虎的這一瞬,將成為改變這裡人族歷史的開始。
“開荒嘍!”
從知道種地能填飽肚子這一刻,黑土氏所有人都充滿了幹勁,作為在荒野中求生的原始人,他們集中爆發出來的力量還是很強悍的。
白君陌以拳碎山,黑土氏的人跟在後面用抱著石頭砸石頭,這樣的動作原本是枯燥且勞累的,可這片噹噹噹的聲音漸漸竟然有了節奏,繪成一片樂章。
這是敲擊樂器的原始樂章,在這片原始粗獷的音樂中,馬馬虎虎模糊的身影漸漸凝實起來。
“哇,好熱鬧啊!”
馬馬虎虎眼中冒出小星星,她彷彿看到了人族的興盛。
兔兔死了,兔爺嶺變成了無主之地,這對於其他妖族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好訊息。
妖族雖然比人族強,並且比人類更早擁有語言和文字,但是他們同樣在神魔的壓迫下苟延殘喘,無法佔據豐饒的土地,只能來這些鳥不拉屎的地方默默修行,以求有朝一日在一位皇者的帶領下,推翻強大殘暴的神魔。
“呱!”一隻巨大的三眼烏鴉從空中掠過,它剛開靈智,只是一隻小妖。
今天它是來拜訪兔爺的,帶了些寶貝想獻給兔爺企圖在兔爺手下做事,從而獲得一些變強的妖法。
凡是強大的妖都有各自的妖法,或領悟天地而來或傳承而來,不管如何來的,妖法對於妖而言就是命根子,除了自已的血脈後裔根本不外傳。
兔爺很強大,曾經有不少兔妖被兔爺抓去生孩子,也不知怎麼回事就是一直沒孩子。
曾有傳聞,兔爺太快了,快若清風無法留痕。
如此一來,它三眼烏鴉就有機會了,一想到日後修行妖法稱王作祖,三眼烏鴉就開心的呱呱亂叫。
只是還沒叫幾聲,就被巨大的轟隆聲打斷,這是打雷了?
媽呀打雷了可不能飛這麼高,它只是個小妖可扛不住天降雷霆。
頭頂烏鴉亂叫,白君陌抬頭看了一眼,頓覺不爽,這傻鳥大白天的亂叫什麼,一腳踢起一塊磨盤大的青石,在空中爆響幾次化作殘影向三眼烏鴉打去。
三眼烏鴉只聽砰的一聲平地生雷,身下更是涼風颼颼,它第三隻眼生來不凡,能預測自身吉凶,它只感覺自已印堂比黑色更黑。
不好,我命休矣!
呱啦一聲慘叫,三眼烏鴉被巨石打成肉泥,從空中飄落下來。
啪嗒一聲,一塊粘稠的東西掉在黑土長壽頭上,還以為是哪隻傻鳥拉的屎,用手一抹竟然血紅一片。
“天降血雨大凶之兆,山神發怒了!”
黑土長壽哀嚎一聲,跪在地上朝著不斷倒塌的山峰磕頭,其他黑土氏族人聽到呼喊,抬頭一看齊齊跪地磕頭,鮮血伴隨著三眼烏鴉的血肉將一小片土地染紅。
馬馬虎虎看的真切,真不知道這群人磕頭得磕到什麼時候去,煌煌人族何以落魄至此,當真可笑可悲。
“站起來,不是天降血雨是你們殿主打死了一隻小妖。”
馬馬虎虎之前露了一手催熟果實,在黑土氏有極高的威望,她話剛說完就有大半黑土氏族人半信半疑的站了起來,只是以黑土長壽為首的“老人”依舊跪著。
很快站起來的人在滿地碎肉中找到了半片鳥頭,“族長族長不是天降血雨,是殿主殺了一隻大鳥。”
黑土長壽接過鳥頭,恐懼的心漸漸平復下去,“快,快將碎肉收集起來今晚大家喝肉湯!”
白君陌隨手一擊並未在意,依舊以拳碎山,平白無故倒了一座山,動靜這麼大,這裡也被一些強大的存在盯上了。
刀狐是三百里之外的一隻強大妖族,手下依附著幾十只小妖,更是圈養著上百個人族村落作為它們的血食,生活很是滋潤。
“大王,探子來報兔爺嶺的一座山塌了。”
刀狐身體修長,全身血紅,悠閒的趴在一塊巨石上,最惹人注意的是它身後那三丈長的血色尾巴,鋒利如刀,攝人心魄。
“塌就塌了鬼叫什麼!”
刀狐並不怎麼在意這種事情,再說它和兔爺有仇,它曾三次都想吃了兔爺,可惜那隻兔子跑的太快了,三次都沒追上。
同為妖族也有強弱之分,剛開靈智為小妖,這種妖多的是,一打起來就是不是炮灰就是口糧。
更強點的為妖兵,勉強能佔個小山頭圈養一些人類過苦日子。
再強一層名為妖將,刀狐就是一名妖將,到了這個級別,可飛天可遁地,更是用妖法凝鍊出本命神通。
刀狐所凝鍊的名為血刀,以生靈鮮血為引,用妖氣將自已的尾巴鍛造成一柄血刀,此刀嗜血,浴血瘋魔,十分強大。
“大王那邊好像一直在打雷,探子不敢過去。”
打雷?
晴空萬里無雲,打什麼雷。
難不成那隻兔子和別的妖打了起來?這倒是個吃兔肉的好機會。
刀狐起身三丈高六丈長的身軀極具壓迫感,“小的們隨我出發!”
一聲令下,眾小妖聚集起來,有飛天大鳥,有鑽地爬蟲,亦有狂暴猛獸……
雖然只有五十來只,可聚在一起,烏泱泱一大片,雄赳赳氣昂昂在刀狐的帶領下向著兔爺嶺出發。
“咳咳,這風怎麼多了一股臭味?誰拉屎了?”白君陌扇了扇手,有些難以忍受空氣中的這股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