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蓮的母親黃玉鳳是澧州縣縣長的女兒。

1948年,和她父親身邊的小秘書,左英銘相愛,因父母反對,左英銘把已經懷孕兩個多月的黃玉鳳,藏在鄉下表妹的家裡。

後來因為時局動盪,父母帶著弟弟丟下她去了臺灣。正好她和左英銘在表妹家過起了夫妻恩愛的二人世界。

他們每天在一起耳鬢廝磨,恩愛得蜜裡調油。每天吟詩作畫、唱歌、練書法、討論小說、時局等。

手牽著手,在鄉村的田埂地頭散步。有時候還會暢想未來:“如果他們生下可愛的兒子或女兒,一家人在縣城裡租一間房。

男人可以去找工作或者當老師,女人在家帶孩子,也還可以當家教,一家三口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那是多麼愜意、美好的一段時日啊,令人記憶猶新,回味無窮,刻骨銘心。

有一天,左英銘對黃玉鳳說:“風兒,我們回縣城去住吧,那裡有醫生,醫療條件比鄉下要好一點,你父母已經走了,不會有什麼危險。”

可黃玉鳳畢竟年輕,沒經過世事,要面子。她說:“英銘哥,我們兩個,既沒訂婚,也沒結婚,我挺著個大肚子回去,多難為情啊,你爸媽他們怎麼看我啊。”

我爸媽他們人很好的,不會說什麼,你放心吧。我還是擔心鄉下條件差,委屈了你。

黃玉鳳最後還是因為臉皮薄,不好意思,拒絕了回縣城居住的打算。她想的是生完孩子再回去。

可是好景不長,黃玉鳳在分娩的時候,真的是因為鄉下沒有醫生,條件差,難產而亡。

孩子也死在了母親的肚子裡,左英銘因為受不了這個打擊,如同一具行屍走肉,含淚掩埋了愛妻,然後出家當了和尚。

人們都說出家當了和尚,就會了卻一切塵緣,清心寡慾,不聞世間事。

可是對他卻不是那樣。即使是每天伴隨的是青燈古佛,可他還是忘不了愛妻的音容笑貌,一舉一動。

他有時痴痴的笑,想起和愛妻討論小說,討論生活,討論時局,就好像這一切在他的眼前。

有時又痛哭流涕,想到妻子分娩時那痛苦,痛得死去活來的情景。他就跪在她的面前,握著她的手,卻毫無辦法的那種痛苦,眼睜睜的望著她閉上了眼睛。

那種無力又無助,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永遠也忘不了,時刻在眼前晃悠。

他多麼後悔啊,他悔不該讓她懷孕;不該偷吃禁果;不該越過男女間情不自禁的那道防線。每天都回憶在與愛妻的點滴生活中。

愛妻那美麗的大眼睛,挺翹的鼻子,性感的嘴唇,那好聽軟糯的聲音,每時每刻都縈繞在他的眼前,無法自拔,日思夜念,魂不守舍。

因為思慮過度,沒過幾年,左英銘也撒手而去,去時年僅二十三歲。多麼優秀的一對青年男女,就這樣被那個落後的時代所葬送。

左英銘死後,哪兒都不去,一直在陰間徘徊,在黃泉路上來來回回無數遍尋找,呼喚她的名字:“鳳兒,你在哪兒,風兒,你等著我。”

在三生石上一遍又一遍的刻著愛妻的名字,“黃玉鳳我愛你。”一直守在三生石旁等著他的妻子。

多少次來到奈何橋頭,他不想喝下孟婆湯,不願意忘記他的風兒。更不想一個人投胎再回陽世,因為那是他的傷心地。

夢婆姐姐見到他來來回回,不記得有多次在奈何橋頭轉悠,又不肯喝下孟婆湯。

曾經勸導他:“這位小哥哥,看到你無數次來到這裡,等了幾十年。

就知道你是一個痴情的男人,忘不了你心愛的女人,我勸你還是忘了她吧,也許她早就忘記了你,轉世重生去了,你還在這裡痴痴傻傻等著她。”

“不會的,夢婆姐姐,我們那麼相愛,她一定會等我的,我們只是沒有找到彼此而已。”他呆呆傻傻的樣子,令夢婆心疼不已。

左英銘總是幻想在什麼時候突然就遇見鳳兒。所以他不能喝夢婆湯,他要等著他的愛妻,他要一定要在在陰間見到她,找到她。同她一起轉世投胎,再回陽間,重做夫妻。

可憐的痴情的男人,最後一直等到現在一百年後,都沒有等到他心愛的人出現。

就在前不久男人卻在前一段時間,竟然聽到說,風兒在他表妹的家鄉找替身被抓的事。

所以他欣喜若狂,他想上天總算沒有負他,有了鳳兒的訊息。他的靈魂由陰間追到了陽間。又隨之追到了表妹的家鄉。

這邊,大魔山上,黃玉鳳近幾日,總是感覺心神不寧,整晚噩夢連連。人的精神狀態顯得有些憔悴。

她對黑熊說:“老公,這幾日我有點心神不寧,每天晚上都做噩夢。”每次夢到的竟然都是我那前世的男朋友,總感覺有事要發生一樣。

是嗎?別擔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不過,如果你前世的男友找到你,我們兩人之間你選誰?黑熊有些吃醋的說。

你說什麼呢,我們孩子都那麼大了,還能選誰,當然是選你呀。黑熊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心中嘀咕:“算你還有點良心。”

他抱緊黃玉鳳,不停的親吻著她,生怕她跑了似的。他說:“風兒,你可不能丟下我不管啊,沒有你我可活不下去了。”

我寧願不做神仙,不再修行,也要把你留在我身邊。老公,我愛你。那個人已經是過去式,我和他已不再可能。

“嗯”“好”,老婆,我信你。我愛你,鳳兒。

我也愛你。看著眼前這個無所不能的英俊男人,被愛情所困,沒有一點安全感的樣子,心裡只覺有點好笑。

不過她也覺得好幸福,她知道他愛她入骨,能被這樣的人愛,她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