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老友相見

茶桌上，兩位家主相談甚歡，讓人察覺不到半點硝煙。

可是，畢竟大家都是在商場的槍林彈雨中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的老狐狸，自然不會輕易露出自已的心思。

明維生稍微停歇了片刻，然後話題一轉，一副有意無意的樣子問道：“我有個疑惑，想向白總請教，就不知道白總願不願意指點迷津。”

白洛軒聽你到“請教”兩個字，心裡頓時微微一驚。

他知道，到了他們這個層面的人，一提起“請教”，自然不是真是為請教什麼，往往是話裡有話，暗藏殺機，不過是試探罷了。

白洛軒微微一笑，波瀾不驚地說道：“明總不用客氣，有何見教儘管講。”

“我從媒體上看到，瑞雪接下來會把科技和金融作為發展戰略，不知道是否確有此事？”明維生不緊不慢地說道，“現在這些媒體就喜歡胡說八道啊，所以我想向白總當面向您求證一下。”

白洛軒聽到這話，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明維生的心思。他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後笑呵呵地說道，“明總也知道，瑞雪的事情我從一開始就沒怎麼過問了，都是小女雪晴自已在料理。你說的這事，我也是跟你一樣，也剛剛從媒體上得知的。回頭我問問雪晴，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等問明白了，我再給您一個答覆，您看如何？”

“沒關係沒關係，我只是好奇，就這麼隨口一問。”明維生也滿臉堆笑地說道，“白總如果也不清楚，那就當我沒問過。”

“的確跟你一樣，我也想知道啊。”白洛軒依然笑呵呵地說。

“看來我們都落後了，瞭解瞭解也是好的。”明維生微微了點了點頭，“不過話說回來，真是後生可畏啊。這麼大一個公司，在新飲品賽道上做得紅紅火火的，說調頭就調頭，這魄力不減白總當年啊。”

“明總謬讚了。”白洛軒擺了擺手，“現在的年輕人沒經過摔打，不知道市場的波濤洶湧，做事情考慮欠周，僅僅憑著一時心血來潮說幾句不靠譜的話，咱們不可當真。”

“不然不然。”明維生也擺了擺手，“任何行業都需要年輕的血液注入啊。你我也都年輕過，應該理解年輕人們的這種衝勁嘛。現在回頭看看，當年咱們不也是一路跌跌撞撞走過來的？年輕人，幹就完了。”

“明總此話不假，但當年咱們踩過的坑，可不能讓他們年輕人再踩一回啊。”白洛軒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要是有明總這樣的導師帶一把，我可就放心多了。”

“有白總在，我可不敢當這個導師啊。”明維生笑著搖頭說道，“讓他們年輕人自已去闖闖，跌倒了也不打緊嘛。就像那學走路的小孩子，不摔幾個跟頭，怎麼學會走路呢？”

“走路是要學的，但不能走錯路啊。”白洛軒接著說，“撞了南牆可就要頭破血流了。”

“年輕人有闖勁，說不定能把南牆給撞穿呢。”明維生笑哈哈地說，“白總是不是多慮了？”

“可有的牆能撞，有的牆不能撞啊。”白洛軒意味深長地搖著頭。

“那在白總看來，什麼牆能撞，什麼牆不能撞呢？”明維生試探地問道。

“有的牆是廢棄的，或者說還沒有人認領，去撞一撞，就算頭破流血了，也並無大礙。”白洛軒解釋道，“可要那是有主人的牆，甚至是人家庭院的圍牆，你去撞破，就不行了。”

“嗯，白總說得有道理。”明維生認同點頭說道，“各家守好各自的庭院，就很好嘛，免得起了爭執，傷了和氣。”

“明總說得對。”白洛軒也點著頭認同地說道，“不過時代變了，有的牆可能不得不拆啊。與其各領風騷，不如攜手並進，合作共贏，不知道明總認不認同？”

“時代的確變了，不像我們年輕那會兒了。”明維生感慨地說，“可規矩還是要講的嘛，不然世界就亂套了。”

白洛軒想要接話，可話到嘴邊，又被他硬生生地咽回去了，只是笑而不語。但他隱隱之中感覺似乎有一支暗箭，朝他的後背射來。

他很清楚，該來的就算遲到，終究還是要到來的。

一大早，江楓和白雪晴就被白洛軒叫到白氏集團總部，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都顯得很緊張。

白洛軒的秘書，只是在電話裡說，大白找他們有事商量，卻沒有說清楚到底是什麼事，只是讓他們準時過去。

人嘛，都是對未知的事情充滿恐懼，江楓和白雪晴也不例外。

再次踏入龍江新城，江楓已經是瑞雪集團的副總裁，而不是那個被人瞧不起的司機。那幾個為難過他的保安，看到他和白雪晴並駕齊驅走進大門的時候，瞬間堆出滿臉諂媚的笑容。

“白總好！江總好！”

江楓用餘光看了他們一眼，既覺得們特別噁心，又特別可憐。他想起了一句很流行的話：人性最大的惡，就是想方設法為難別人。

這幾個保安，何嘗不是這一類人呢？他們手裡雖然只是握著如塵埃一樣微小的權力，卻總是為難著每一個有求於他們的人，然後自以為高人一等……

江楓心裡一邊想著，一邊從大門跨步而入。專用的電梯門，早就有工作人員為他們開啟。他們快步地走進了電梯。

“你覺得大白總，到底為了什麼事把我們叫來？”白雪晴有些不安地問道。

“我也猜不出來。”江楓輕輕地搖了搖頭，“最近應該也沒什麼大事吧。”

“他不會已經知道，我們關於未來金融城專案的計劃了吧？”白雪晴有些忐忑地琢磨起來。

“我想不會。”江楓不以為然地說，“這件事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只要是寧寧沒說出去，白總不會知道的。快到了，別想那麼多，不會有什麼事兒的。”

聽了江楓的安慰，看著他堅定的目光，白雪晴心裡也就淡定了幾分。

白洛軒已經在辦公室裡等候他們。除了他的秘書，現場再沒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