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天像姑娘的心思,飄忽不定。

一早還春光無限好,現在就雨絲風片的淅落。

徐來在觀中打坐,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來。

他也不廢話:“這次找你來不是為了案子,而是我喜歡上一個姑娘。”

“喜歡姑娘找我做什麼?”徐來突然想到些什麼:“難不成又是鬼?”

“我說徐來啊,你能不能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徐來的話就好像春水一樣直接把王步舉拍蔫了。

王步舉苦著臉道:“這回是人,不對!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人!”

“都說幾遍了,上回就是意外,你怎麼每次都要問一遍。”

說著說著,他又感覺自已反應有些大了,畢竟自已是來求徐來幫忙的。

連忙擺出一副可憐的樣子道:“哎,徐來你知道嗎?我幾天的日子可太苦了。”

其實還不怪他敏感,只是那件事對他的影響太大了。

本來那事都過去好些天了,他自已都快忘了。

可不知道怎麼的。

自已和女鬼睡覺的事竟然被傳開了。

同僚們開玩笑的說他是亡靈騎士,別人抓鬼他騎鬼的也就算了。

最主要的是,上回處理完春水樓的案子後,他想著去瀟灑瀟灑,結果卻被嫌棄了。

還聽到一些姑娘們在背後議論他。

“姐妹們,你們說他那玩意被鬼玩了,我們再玩不會不吉利吧?”

“那肯定啊,鬼吃的不都是貢品嗎?咱們再吃和偷吃貢品有什麼區別?”

“誒呀,多虧我今天沒化妝,要不被他看上了可晦氣死。”

“人家官爺都是糟蹋小姑娘,他倒好,被女鬼糟蹋了,嘖嘖嘖。”

“常人打著燈籠都找不著鬼,說不定他是故意的。”

“故意的?不能吧?”

“那誰說得準,萬一他有什麼癖好呢?”

“我的天,古有許仙騎蛇,今有王步舉騎鬼,厲害了我的哥。”

聽到這些,王步舉一個七尺男兒終於不爭氣的哭了。

很傷心,很委屈。

“你說說,十大悲慘人物是不是該有我一席之地?”

徐來實在不能感同身受,只好不失禮貌的笑笑。

王步舉邊說邊哭:“你知道嗎?我已經三天沒碰女人了!誰還比我慘?”

徐來還是不能感同身受,依舊不失禮貌的笑笑。

王步舉還想再哭訴些什麼,但看到徐來的臉時,悲憤卻化為了嫉妒。

“哎,我要有你這長相,就算領著女鬼逛青樓,那些姑娘說不定都主動往上湊。”

這回徐來沒有不失禮貌的笑笑,而是很認可的點了點頭。

然後說道:“好了,該說說你來的目的了。”

“哦哦,對,差點哭忘了。”王步舉好不容易能找人哭訴,一時間有些太投入了。

抹了抹眼淚,擺出一副正經的樣子說道:“這事一出,我也算被迫隱退青樓圈了。”

“開始我還有些悲切,但後來就想明白了,我老大不小了也不能總玩了,是時候找個良人成親了。”

“可是清河縣就這麼大,好玩的姑娘我都認識,好看的姑娘都認識我,良人實在難尋。”

“所以我就把目標換到了外來人上。”

“功夫不負有心人,上天見不得我孤身一人,那良人終於讓我找到了。”

說到這裡,王步舉整個人都散著光。

神采奕奕的好像和剛才痛哭還慘時換了人。

“那姑娘不是清河縣的本地人,她談吐風趣長得甚美,一雙大白腿直接俘獲了我的心。”

“最主要的是我覺得她對我也有意思,她一見我,就誇我名字別緻,嘿嘿。”

“我當時就下定決心,此生非她不娶!”

“但是!”

“那老楊家的小王八蛋竟然也相中這姑娘了!”

“他楊維也不看看自已長得什麼德行,我要長他那樣早就買塊豆腐拍死自已算了!”

楊維是當地楊家的大少爺。

按理說一個當地大少,一個當地官爺本來應該和氣發財才對。

可誰讓兩人的愛好想通了?

那楊維平日也是春水樓怡紅院的常客。

一來二去的,兩人為了爭姑娘沒少發生摩擦。

所以這也是王步舉提起他這麼生氣的原因。

“上午我巡邏的時候,又碰到他了,我本不願搭理他,可他卻主動挑釁我!”

“有道是打人不打臉,他竟然又提女鬼的事,那不就相當於啪啪打我臉嗎?”

“我跟你說,也就是我大度,要不然他家早就擺席了!”王步舉說著還展示了展示他的“肌肉”。

“你那是什麼眼神?別不信,想當年我王步舉也是很舉得!這十里清河誰不知我得名號!”

見越說越遠,王步舉連忙迴歸正題:“這世道都講素質講文明。”

“聖人曾說君子動口不動手,所以我倆就定下個賭約。”

“那半山腰不有個亂葬崗嗎?我倆就說去那裡住一宿,不敢去半夜逃跑的就算輸。”

“輸的人以後不準再和對方搶姑娘,以後見到對方還要雙膝跪地酒叩首。”

“原本定好得,結果他慫了,誒,你那什麼眼神?真不是我先慫得。”

“我倆就說可以找個人陪同去,這十里清河的,我能看上誰啊?”

“自然就只有徐來你了。”

王步舉說著摟住徐來胳膊道:“我們是好兄弟吧?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徐來不動聲色的把胳膊抽了出來。

怎麼都喜歡露胳膊啊?

常二孃也是,不過...

她摟得好像比剛才要舒服...

至於那亂葬崗,徐來倒是有所耳聞。

那裡可是作為清河縣陰氣最重的地方。

他實在沒想到,這兩人竟然賭的這麼大,敢去那裡作死。

見徐來不說話,王步舉急了:“徐來,你要不幫我我可就完了。”

“到時候我肯定備受打擊,在人前抬不起頭,別人有案子也不會找我了,那賞錢自然...”

徐來打斷他道:“兄弟之間談錢顯得多生分啊?不就是亂葬崗嗎,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