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籠罩的天空下,那點點的繁星也猶如嬌羞般躲進了雲層裡,繁華大氣的宮殿裡,皇帝的壽宴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在場之人都是有些微醉,可唯獨兩人看似醉酒蔓延上眉梢,但是神智卻是清醒無比。

兩人相互對望一眼,臉上三分醉意,七分笑意,極為的默契。

姬延清醒著,凌玥更是不用多說,她現在心中根本就是沒有一點紊亂的醉意。

要說一點沒醉的也不是沒有,那就是已經趴在凌玥胳膊上半醒,半迷糊的少年。

伍卿這可不是醉啊,他是一滴酒沒沾,能醉才有鬼了,純屬是因為睏意在不停的襲來,但自己又不想在這睡著,所以就迷迷糊糊的撐到現在。

而在場的許多人都是差不多了,但也不至於倒頭就睡程度,還在不停的與身邊之人在聊天,但是聊得內容吧,可以說毫無章法。

一下子說這,一下子說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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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邊,A市,碼頭。

黑夜下,各種強光手電筒在爭先恐後散發出奪目的光彩,仔細看去,寬闊碼頭上,甚至碼頭對岸人頭攢動。

要是大概估計下來,今夜此地起碼最少有個三千人,因為不只是碼頭,碼頭周邊,乃至江對岸都是有人,看不見的地方靜悄悄。

可這並不是正常的寧靜,也有可能是暴風雨即將降臨的前兆。

“凌家?”

“怎麼,你們想造反不成?”一名身穿帝國軍服的女子看著面前黑壓壓一片,全副武裝起來的凌家兵士不屑道。

“切,造什麼反?”

“只是今天天氣好,憋得慌,出來看月亮不行啊?”

周琪雖身穿凌家標誌性的迷彩軍裝,套著一件防彈衣,可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右手拿著一把手槍在掂量著,似乎想透過手來感覺有多重一樣。

“出來看月亮,你還真說的出口。”帝國女子嘲笑的看著眼前這軍人打扮,卻是一副二流做派之人。

說點實在的,今晚別說月亮了,星星都沒見到一顆。

“誰知道呢,本來想帶著姐妹們來賞月的,可這老天爺不給面子啊。”周琪依舊一副混混模樣。

“喂,要我說,你們凌家都是你這種貨色,軍不軍,一副社會邊角料的做派,真是可悲啊。”帝國女子繼續嘲諷著。

“邊角料怎麼說也比垃圾車裡不可回收的垃圾強吧?”周琪也是絲毫不示弱,可謂是將她的痞性給發揮得淋漓盡致。

這也是為什麼,Z市的分舵掌舵人唐老,和凌玥會讓她過來的原因。

此人看似輕浮,說話沒有章法,可唐老最清楚不過,她有分寸,而且統兵能力極強,有帥才。

要是性格能收斂一些,整個人的形象就會完全不一樣。

這一點,凌玥在跟她交談的時候也能看出,周琪的確是個人才。

“你......”帝國這支統兵軍隊的女子怒火中燒,就要掏出腰間的配槍。

同時,她身後的隊員也都是如此。

咔嚓咔嚓——

一時間,場中拉動槍栓的聲音響徹整個碼頭。

周琪這邊,凌家兵士同樣如此,雙手的槍口都是對準了自己對面之人,毫不示弱。

雙方人馬上一秒還沒什麼反應,可下一秒,劍拔弩張!

“讓開。”帝國女子冷冷道。

“斜著眼睛看人也沒用,讓不了一點。”周琪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防彈衣,右手的手槍的槍頭抵在對方的腦門上,而自己也被她的手槍抵住了胸口。

...........

碼頭的這一場面,只能說是今晚許多地方的影子,帝國軍隊和凌家的軍隊完全都是一個不服一個,而且雙方還十分默契,雖然來勢洶洶,可誰都沒有先開槍。

只能說,軍令如山!

但局勢也並非如此和諧,雙方的人馬似乎都在這個時候全都動了起來,佔據著一些些重要的軍事戰地。

有的邊境城市正在睡夢中的人彷彿都在夢中聽到槍響,雖不密集,可槍聲就是槍聲,獨一無二。

寂靜的街道上,人們好像是知道了今晚會發生些什麼,街上十分的冷清,原本繁華的中心街道在此刻卻只是能看到幾個流浪婦蓬頭垢面的睡在白貨大樓前。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在勻速的前行著,因為街道冷清的緣故,也不用刻意去禮讓行人之類的。

車上,凌玥右手撐著下巴,懷中抱著自己已經睡熟的小嬌夫。

雖然那目光一直在看著少年絕美的俏臉上,但要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此刻的思緒不知已經飄蕩到何處去了。

從今夜開始,這一局棋已經開始了,所以她根本不能大意,面對姬延那老狐狸,一著不慎可能就是滿盤皆輸!

駛過一個十字路口,凌玥冰冷的眸子眨一下,回過神來,望著自己懷中的佳人,目光停滯一會。

眼見這小傢伙白皙的額頭微微皺起,她出手,輕輕的將其撫平。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己小嬌夫這副模樣,想叫醒,可又有點猶豫。

看這樣子,應該是在做噩夢了。

“卿兒。”

忽然,睡夢中的少年小手抬起,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衣領,這讓凌玥臉上閃過一絲動容,因為此時她居然看到這小傢伙那滾熱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伍卿的確如她所猜想的那樣,在做夢,可卻不是噩夢,但情況也是好不到哪裡去,這對他,或者說對以前的他就是一場噩夢,晴天響霹靂的噩夢。

夢境中,A市,某一小巷子裡。

此時似乎空泛著藍色的光芒,勉強能看到一絲地面的路況,但不會看得太遠。

小雨朦朧,街巷的角落中,一小男孩無力的倚靠在牆壁上,雙眼通紅,似乎還有點紅腫,偶爾還能傳來一道哽咽的聲音。

藉助有些模糊的天明,這個時候可以看清,這小男孩一身溼漉漉的,就連頭髮也是,而且極為狼狽,身上似乎是摔進了路邊的泥潭裡,髒兮兮的。

小男孩就這麼蹲在牆角許久,這才拖著孱弱的身軀,扶著牆緩緩站起身,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方向,一滴淚水從臉頰滑落,摻雜著冰冷的雨水,讓人看不出是淚水,還是雨水。

“玥姐姐.......卿兒真走了.......”

“卿兒不會回來的.........”

“吶........有點累了.....”

少年蒼白的小嘴微動,似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誰做著最後的道別。

“奶奶說我這個人很笨,那我就不跟別人搶你了玥姐姐.........”

“卿兒真的有點累了,很累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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