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眸微眨,一雙似魅非魅的眼眸中又天生帶著這個年紀該有的單純,此刻凌玥的內心所想可能只有這麼一句詩句才能表達了。

真就是“春風十里揚州路,捲上珠簾總不如。”

硬要說有什麼不足之處的話,凌玥總有那麼一些感覺自己眼前的這小男人有那麼一點傻里傻氣的。

既然都記不起那段記憶了,自己對他來說就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了,其它的男子這個時候可能在大叫著慌得不行了,但這小東西卻是不想著怎麼掙脫自己的束縛也就算了,而是那圓滾滾的大眼睛中似乎還在思考著什麼,彷彿根本就完全沒把自己當回事啊!

這安全意識讓凌玥都有些替他擔憂了,到現在還能不被其她女人連哄帶騙的忽悠走,她感覺自己真是萬幸啊。

“你這是什麼眼神?”伍卿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既然想不通眼前這女人為何會認識自己,而且還叫自己叫得這麼親密,那他也就不再去想了。

看這穿著打扮,自己以後也跟她扯不上什麼關係,她穿她的西裝,自己撿自己的破爛,想那麼多幹嘛。

但看到這眼前這女人居然用一臉慶幸的眼神看著自己是怎麼回事?

“卿兒...........”

“不要叫我卿兒,還有,放開我,這都快淋成落湯雞了。”伍卿打斷了眼前之人想要說些什麼的話,用力掙扎著想掰開眼前女人握住自己手腕的右手。

自己現在可沒衣服換的,這麼在這裡淋雨下去,回去的路上豈不冷死?

看著少年這般的動作,還有那奶奶語氣,凌玥咋看都像是在撒嬌,微微一笑鬆開了他。

“雨很大,卿兒不找個地方避避雨?”

“用你說。”伍卿白了眼前的女人一眼,要不是這貨硬拉自己在這淋了半天雨,他現在都找到地方避雨了。

就這樣,伍卿又牽著他的大黑牛朝著前方的一個公交站走去,那裡沒人,而且是公共場地,他覺得應該沒人會趕自己走。

“果真男大十八變啊,這小脾氣還有點大。”凌玥笑容更甚了,她這是高興的,沒想到找了這麼多年的少年會在今天悄然碰到,這回他說什麼也不會讓少年離自己而去了。

“許映,去把車開到前面。”凌玥說著,也不管其它的什麼,同樣頂著淅淅小雨追上少年。

“凌總,這次的合作會議...........”看著自家總裁滿是喜悅的跟上了前面那撿破爛的小叫花子,這場景,怎麼看怎麼有點違和。

“不用談了。”凌玥淡淡的回答了一句,同時回頭瞥了一眼剛才驅趕少年離開的那名白色西服女人一眼。

而白西服女人聽到這話,頓時猶如晴天響霹靂一般呆愣在當場,她也是剛剛才注意到凌玥的。

原來,凌玥這一次出來就是為了與這白西服的女人交談生意上的合作。

她名叫張蘭,在湘曲市也算是個上游的商業大家,如今公司運轉出了嚴重的問題,不知道用了多大的人脈關係才有現在這個機會與凌玥合作的,說是合作,其實就是想請凌玥幫自己公司渡過這一次的難關。

但現在似乎一切都完了,張蘭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就驅趕了一個小叫花子,居然斷送這讓公司重新運轉起來的唯一機會,也斷送了結交帝都凌家這座大山的機遇。

要是早知道凌玥看上這小叫花子,自己那是八抬大轎當祖宗供都沒問題啊,怎麼可能會有方才的舉動。

許映注注意到了自己右手旁不遠處張蘭那一臉絕望的模樣,在內心給其投去了一個同情的目光,平時人上人的張總這以後可能就真的拉了。

別說張蘭沒想到自己這毫不起眼的舉動會讓原本看到希望的公司再次陷入黑暗了,她都沒想到,原來這牽著大黑牛到處翻垃圾桶的小男孩就是自家總裁這些年來一直尋找的少年。

來到公交站臺,伍卿回頭看著跟著自己一起過來的女人,眉頭微皺。

心想,自己不就是撿了她們家公司門口的一些破爛嘛,而且還是自己在垃圾桶裡翻出來的,都是不要的,咋就一直跟著自己了呢?

“別跟著我了,不就在你家老闆門口撿了幾個瓶子嘛,你一個穿西裝打領帶的,至於嘛?”

“要是說不讓撿的話,還給你了。”伍卿無奈的看著自己身後的女人,眼中有點艱難抉擇的示意其把自己牛車上剛撿的破爛拿走。

“..............”聽著少年的話,凌玥一時語塞,這小男人不得不說正如自己所想的那樣,有點傻。

“姐姐不要。”凌玥微笑著來到少年面前,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你想幹嘛?”伍卿有點慌,不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他感覺自己臉皮已經夠厚了,可今天見到這女人,他才知道自己真就是小巫見大巫了,這女人太自來熟了,而且話語中都在佔自己的便宜。

如此的想著,伍卿覺得自己還是離這女人比較遠比較好。

可他剛想繼續牽著大黑牛冒著小雨往前走,突然感覺背後一暖,回頭一看,這女人居然直接摟住自己。

“你............”伍卿抬頭見到她的目光,心怦怦直跳,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身體的本能反應,臉頰忽然變得滾燙無比。

“奶香味淡了。”看著自己懷中的小男人小臉快速的染上緋紅,而且還在呆呆的仰著腦袋望著自己,凌玥莞爾一笑。

這小東西反應這麼遲鈍的嗎?

“放開.........放開我......”

見到少年終於反應過來,不過聲音卻是吞吞吐吐,凌玥知道,這小男人害羞了。

“卿兒先告訴姐姐住哪,不然不行。”凌玥依舊含笑的詢問著,沒辦法,她只能這麼做了,硬來可能不行,但要讓這小男人重新接納自己,總得知道他這些年住在哪吧。

直接問,這小東西肯定理都不帶理自己,或者隨便報個假地址,得稍微用那麼一點手段。

幾年了,她說什麼都不會再一次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