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金融大廈。

顧之衡的辦公室裡,他睜開眼,看見佟雨垂著頭,她睡著了,自已的頭還靠在佟雨腿上,他仔細瞧著佟雨的臉,睫毛長長的,陽光灑在她恬靜的臉龐上,周圍的空氣都瀰漫著一種淡淡的寧靜,為了守護好這份寧靜的美好,他做什麼都心甘情願。

平時勤於鍛鍊,又吃了退燒藥,這一覺醒來,倒是覺得神清氣爽了,顧之衡重新打起精神,將佟雨輕輕放平身體躺在沙發上,給她蓋上從自已身上拿下來的毯子。

顧之衡給助理小楊發了資訊,讓小楊去會議室,隨後自已也去了會議室,和小楊一番溝通後,他又給自已高中同學打了個電話,請他再多找些私家偵探。

不管用什麼手段,他決不能放過許沉越。

……

顧之衡回到辦公室裡,見佟雨還未醒,他便坐在電腦前,指尖開始在鍵盤上敲打著。想起還沒有找到一點有利的證據,心中甚是煩惱,又停下手中敲打鍵盤的聲音。

他伸手去電腦桌下的箱子裡拿了盒煙出來,抽出一根菸就要放到嘴邊,又摸了個打火機出來。他看了看沙發上的佟雨,又將打火機放回去,將煙丟進垃圾桶裡。

他走到沙發前俯下身,輕吻佟雨的額頭,不知道為什麼,有她在身邊,他很快就會安心下來。

佟雨似乎感覺到了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已似的,她睜開眼,有些害羞。每次自已來照顧人,都先睡著,佟雨第一反應就是摸了一下顧之衡的額頭,看他退燒沒有。

佟雨摸著他的額頭,說:“真好,燒退了。”

顧之衡看著她,“放心吧!我已經沒事了。”他突然拉起佟雨的手,“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佟雨想起保溫桶還沒有拿,本想去拿上的,但她已經被顧之衡拿著走出辦公室了,佟雨說:“之衡哥,保溫桶還沒拿呢!”

顧之衡說,“我明天給你送去。”

“好吧!”佟雨只能隨了顧之衡的意,一路被他拉著手穿過驚訝的各位經理和他們的小助理身邊。除了小楊和個別上次見過佟雨的人,其他人幾乎都是驚訝狀態。

除開已經破除坊間的傳言外,更驚訝的是,他們老闆要麼好幾年身邊一個女人沒有,這一有吧,還已經這麼親密了。

兩人經過大廳時,眼尖的前臺小姐姐趕緊站起來,“顧總和夫人好。”

佟雨被這稱呼叫得有些羞澀,想解釋自已還不是顧夫人來著,顧之衡突然來了句,“去取條毯子給夫人。”

機靈的小姐姐立刻回覆,“是,顧總,稍等。”

顧之衡看佟雨有點害羞,聲音低沉的輕聲說:“你本來就是我的夫人,不用害羞。”

佟雨臉有些微熱,她小聲說,“我們這不還沒有結婚嗎?”

顧之衡說:“那我們結婚吧!”

“啊!這也太……突然了。”佟雨很緊張,也不是抗拒,就是有點突然,這才講話都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顧之衡見她有點緊張,突然想起上次自已突然的表白嚇到了佟雨,趕緊改了口。

“和你開玩笑的,等你準備好了,我們在結婚。”

這時,那個機靈的前臺小姐姐從她身後的房間出來,將一條青灰色的毯子遞給顧之衡,“顧總,這是給夫人準備的毯子。”

顧之衡接過毯子,然後一隻手拉著佟雨的手,一隻手拿著毯子,走出大廳。

前臺小姐姐捂著自已的手,一臉羨慕的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又覺得這二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僅自語自語起來,“真帥,真漂亮,簡直精準的長在我的審美點上,老闆的眼光果然和我差不多。”

小姐姐旁邊的女同事早已驚訝到目瞪口呆, “王萌萌,她,她……是咱們未來的老闆娘?”

眼尖的前臺小姐姐王萌萌說:“不然呢?你見過老闆帶過女生來過公司嗎?你看到他們的手了吧!牽著呢!”

……

顧之衡帶著佟雨來到南城的海邊,一個很安靜的角落,不遠處的海,陽光映照在海平面,顧之衡無意中發現這裡的落日很美,他知道佟雨很喜歡看落日。

兩人並肩坐在海灘上,靜靜地看著夕陽慢慢沉入海平面,天邊綻放出絢爛的橙紅與金黃,如同藝術家揮灑的調色盤,將整片海都染上溫暖的色彩。

他們的影子被夕陽拉得長長的,顧之衡的目光溫柔的落在佟雨臉上,她的笑容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更加美好。

是的,佟雨特別喜歡這裡。海風吹過,帶來了海水的鹹味,不知不覺,佟雨依偎在了顧之衡的懷裡,顧之衡將毯子披在佟雨身上,他們目光交匯,他深情的吻住她的唇,兩人的心跳在這一刻加速,好像要跳出胸膛,佟雨閉上眼睛,感受著顧之衡唇瓣的溫暖和柔軟,這吻吻得深情而熱烈,彷彿要將彼此的靈魂融化在一起。

當這個吻結束時,顧之衡輕輕撫摸著佟雨的臉頰,眼中都是溫柔和不捨,佟雨重新依偎在顧之衡懷裡,直到夕陽最後一抹餘暉消失。

……

顧之衡一早就接到私家偵探的電話,找到了當年與佟與東車子相撞的貨車司機了。那司機當年也被判了刑,如今已經出獄兩年了。

昏暗的房間裡,氣氛緊張而壓抑,貨車司機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他知道能夠找到他,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人。

顧之衡坐在他的對面,目光銳利,他問:“你知道為什麼找你嗎?”

火車司機冷笑:“不知道,你們認錯人了吧!”

顧之衡說:“是嗎?六年前的車禍,你不會忘記了吧,你出來有兩年了吧?”

這些人對自已怎麼會知道這麼多,貨車司機開始有些心慌。

顧之衡見狀繼續說:“我查過你了,你的鄰居們說你是個老實的人,你應該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吧?當年是許沉越讓你那麼做的吧?”

聽見許沉越的名字,貨車司機臉色又變得更加緊張了,果然自已真的被查到了。

他硬著頭皮說:“什麼許沉越,我不認識他,你們認錯人了。”

顧之衡眉頭緊鎖:“你怎麼會不認識他呢?你在裝下去也改變不了你殺了人的事實,你以為我能找到你,就沒有調查過你嗎?”

司機心慌,問道:“你們是誰,那件事已經過去了,我已經接受了該有的懲罰?”

顧之衡深吸一口氣,儘量保持冷靜:“是嗎?你認為你受的懲罰夠嗎?蓄意謀殺和失手殺人,你知道是不一樣的罪吧!”

貨車司機臉上汗珠子開始不停的冒出來,內心開始有些撐不住了。畢竟曾經是個善良的老實人,做了壞事還是心虛的,可他就是不願意承認車禍與許沉越有關。

他說:“我告訴你們,我,我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人,我就是一時大意,你們沒有確鑿的證據,休想嚇唬我。”

顧之衡怒目而視,放大了說話的聲音:“你少跟我裝無辜,你問問自已的良心,你是一時大意嗎?你是嗎?你知不知道你當年開車故意撞死的人,是我媽,你就是殺人兇手,說,許沉越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死心塌地成為他殺人的工具。”

司機被問得一愣一愣的,他一直很愧疚自已殺了人,可是他覺得自已只是迫不得已。

司機回覆:“我說了,我不認識許沉越,我,我真的是一時大意。”

顧之衡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已冷靜下來,他說:“當年有人目睹了車禍現場,我已經找到現場目擊證人,你不承認,也沒有多大作用,你說,你為什麼要害我母親,我母親那麼善良的人,你怎麼敢,如果受害的是你的母親,你作何感想。”

貨車司機終於忍不住了,心裡在逐漸崩潰,他低下頭,淚水從眼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上,他原本是一個老老實實的貨車司機,和母親相依為命,誰知天降橫禍,母親患病,需要一筆很大的費用,他實在沒有辦法湊到那麼多錢,無意中認識了許沉越,許沉越給了一筆錢,正好夠她母親手術。

許沉越讓他開著貨車在路口轉悠著,說等照片上的人出現,他就假裝剎車失靈,才發生了那一場車禍。

許久,司機抬起頭,“我沒有要害人,許沉越說,是你母親害死了他的母親,他只是報仇而已,他說只不過是一命抵一命,我當時別無選擇,我只能那麼做。”

顧之衡神情十分無奈又悲傷,“你的迫不得已是我母親的生命,你的迫不得已是害得人家破人亡,你的迫不得已害得人痛苦分離。”

顧之衡讓自已冷靜下來,他對身後的私家偵探說;“你們讓他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清楚,繼續尋找那夫妻二人。”

身後的兩個魁梧的男人答道:“放心吧,顧總,你先去休息,剩下的交給我們。”

顧之衡走出昏暗的房間,在車上閉著眼睛用手掌著額頭,許久,才開車離開。

貨車司機原本其實確實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這些年他自已也備受這件事情折磨,當年他母親生病,急需的那一大筆醫藥費,以他跑車的賺來錢,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他在無奈之下,接受了許沉越的用意,他母親及時做了手術,可是三年前,他的母親還是病發離世了,他那時還在獄中,連自已母親最後一面都沒有見著。

而佟與東只是無意中剛好經過,看見顧之衡的母親顧以蓮快要被大貨車撞上,他什麼都來不及想,只想著去救人,畢竟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顧之衡的母親有危險。

沒成想,人沒有救成,自已也因此受了重傷。

最後的結果是佟與東檢測出酒精,大貨車司機屬於失手,判了幾年,佟與東傷好後,也面臨著處罰,畢竟那晚他確實喝了酒,屬於酒駕,負主要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