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喜歡你，你願意參與我以後的生活嗎？

季念這兩天一直躺在床上，沒有力氣打遊戲。

她來月事的前三天會很痛。

床頭堆著很多藥品和奶茶蛋糕，都是程勄買的，儘管拒絕了無數次，他還堅持買，說這樣在季念想吃的時候就能立馬吃到。

“姐姐你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你不用一直陪著我，去做自已的事情吧”

“不要，陪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事”

季念心裡泛起一股暖意，直到電話那頭傳來男生不經意的一句。

“姐姐，你都看過我好多次了，我還沒看過你照片呢，姐姐可以獎勵我看一眼嗎。”

季念感覺小腹又痛了。

“我不好看，也不喜歡給別人發照片”

“哦哦姐姐對不起，是我冒昧了，做為補償，我給姐姐唱首歌好不好？”

“好。”

聽著手機另一端傳來的歌聲，清晰的就像唱歌的人此刻就在身邊。

季念感覺此刻的程勄像月光一樣，溫柔皎潔，還散發著光。

她聽不清他唱了什麼，因為心臟跳動的聲音比耳中聽到的聲音更大些。

程勄和季念告白了。

那天晚上，連續幾把匹配掛機隊友輸了後，程勄說要補償她，便給她發了666的紅包，還附上了一個可憐兮兮的道歉表情包。

季念不收，他便打了電話過來。

“姐姐陪我玩，我卻害姐姐掉星星”

“輸了就輸了沒什麼。”

“不行，我要補償你。”

“那也不用轉賬，你只是個學生”

“我有錢的，不過既然姐姐不收，那我就買禮物給姐姐，反正我有你的地址”

季念啞然失笑。

直到打電話打到凌晨兩點，程勄還是不願意睡覺，非要給她講完一整本睡前故事。

季念只好佯裝生氣，強迫他必須馬上睡覺，他才依依不捨的跟她說晚安。

那天晚上，季念夢到了他。

儘管是從未見過的人，但在灰濛濛的夢境裡，季念一眼就知道眼前的人是他。

四周模糊看不清他的臉，但能感覺到他在一步一步靠近。

“姐姐。”

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季念有些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骨節修長的手在眼前放大，隨後穿過她的髮絲抱住了她。

季念緊繃著身體站在原地不敢動，儘管知道這只是夢，但那一瞬間，她還是怕他看見她的臉。

身後的胳膊越圈越緊，溫熱的氣息讓季唸的耳根有一些發燙。

胳膊的主人好像感覺到了。

有低低的笑聲傳來。

一隻帶著涼意的手輕撫上季唸的耳垂，然後是臉。

季念本能躲避了一下，卻被他卻掰正了身體。

“姐姐別動。”

感覺到頭上有陰影附下，季念抬頭，兩張唇正巧觸碰到了一起。

一時間空氣好像靜止了。

季念又聽見心臟不受控制的瘋狂跳動聲。

一下兩下三下。

直到被怦怦直撞的心跳帶出夢境，胸口還在不停顫動，季念甚至都懷疑自已其實有心臟病。

從床上坐起來，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看著窗外的月色，季念心裡有了決定。

開啟手機，覺得他應該睡了，但還是試探的發了一句。

“在嗎”

“姐姐睡了嗎”

訊息發出的同時，手機響了起來。

這種默契感讓季念不由扯了下嘴角。

“你說”季念按下傳送鍵。

對方立馬發來了一張照片，一個看起來20歲左右的男生，穿著一件白色T恤抱著貓坐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正梳著貓咪的毛髮，明明是清冷的氣質卻因為貓咪的存在顯得整個人有些柔和。雖然是坐著，也能看得出腿很長，應該有一米八多。

跟季念想象的一樣。

“姐姐，這是我的照片，我想再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程勄，今年19歲上大一，在杭城大學讀計算機專業，是杭城本地人，家裡父母都是做生意的，我本人愛好就是唱歌和打球滑雪之類的運動，然後還有和...姐姐打遊戲。”

“深夜說這些可能有點冒昧，但我剛剛夢到姐姐突然不再願意和我打遊戲，說已經有了男朋友要和我保持距離，我一下子就驚醒了”

“本來想等姐姐再多瞭解我一點再表達心意，但我覺得我現在一刻都等不及”

“姐姐，我喜歡你，你願意參與我以後的生活嗎？”

聽著男生真摯的話語，季念忍不住在心裡輕聲說“我也喜歡你”

但理智死死盤踞在腦海中。

“對不起。”

季念打字的骨節有一些發白。

“為什麼？”

男生的聲音有一些焦急，隨即彈了一個語音通話。

季念按下接聽。

男生的聲音有些顫抖，“姐姐，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是，而且你並不理解我，我們甚至都沒有見過面”

“怎麼不瞭解了，我們天天待在一起！雖然沒見過，但外貌不是產生感情的唯一標準，這段時間我們相處的非常開心，不就正因為我們靈魂共通、三觀一致嘛。”

“姐姐我知道你一直逃避我的原因，是覺得自已長的不好看，可是我不在乎這些。如果只是因為容貌，我可以為你去學化妝學護膚，以後天天幫你變得越來越美。如果你想整容也行，你想要多少錢我都會幫你解決，只要你願意。”

“姐姐.....”男生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祈求。

“姐姐你也說過，遇到契合的人是一件難得又可貴的事，所以我們為什麼不能試一試，我不信你說的一點都不喜歡我。

季念感覺心臟泛起抽抽的異樣感，陌生又怪異。

不是的，我不止是不好看。

是毀容。

整形根本幫不到我。

只是面對電話那頭的男生，自尊心讓她沒有說出毀容的真相，她怕他覺得噁心。只要在網上稍微搜尋一下，就會知道毀容的臉有多不堪和醜陋。

“程勄，我承認自已對你有一些好感，但這點好感還沒到我想和你在一起的程度。”

“好感是人類腺上激素飆升的產物，幾個月後就會褪去。我們沒有見過面，你總是會忽略我說自已長得醜，不由自主在腦子裡美化我，等到幾個月後你理智迴歸，你可能把我喜歡我當做恥辱，因為、”

季念深呼一口氣，“因為我真的很醜，是那種如果你在現實中見到我，會後悔跟我認識的程度。”

“不是的.....不是.....”，男生的聲音有一絲暗啞。

“程勄，你真的很好，能認識你我很開心，但是我們真的不合適，我除了長的不好看，還有一些遺傳病，所以並不打算談戀愛和結婚生孩子。”

電話那頭久久沒來傳來回應，季念打算結束通話電話。

“姐姐”

“姐姐我們見一面，當面說，你不能以你的想法來揣度我”

“沒必要的”

“有必要，我要見你”

“我不會見你的”，季念掛了電話。

他會放棄吧。

季念放下手機不想再去想，但腦子裡一直不停浮現程勄的身影，只好掏出手機打了一整夜的遊戲，直到天亮才強迫自已閉上眼睡覺。

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手機傳來訊息震動。

“姐姐，我在你家樓下，你見我一面吧，只一面就好。“

“你回去，我不會見你”

“為什麼，我說了不在乎你的樣貌，不在乎你的遺傳病。我只要你這個人。”

季念看著樓下的身影有點恍惚，沒想到真的能在現實中見到他。

男生斜斜的倚著樹幹，將大部分身體都在隱在黑暗裡，正低著頭不斷打字，動作急促又彷徨，整個人帶著一絲破碎和落寞的味道。

季念知道自已現在很狠心。

她從來不是退縮的性格，但凡她是個正常的普通女孩，她會毫無猶豫的回應，可她不是。

季念將手機倒扣不再回復。

看到手機那頭久久沒有訊息，樓下的身影開始踱步。

程勄等了很久，終於等到有住戶刷開了門禁。

他推開了樓梯間的門，打算上樓找季念。

季念之前只給了樓棟號沒有給具體樓層。

程勄開始一層一層的敲門。

物業群不一會就有人反應有人在大晚上敲門。

被保安找到的時候，程勄已經敲到了季唸的那一層，他敲得那戶人家就在季唸的隔壁。

季念靜靜聽著外面吵鬧的聲音，是保安在勸程勄趕緊離開不要打擾住戶。

程勄不發一言，還是繼續敲門。

直到隔壁被吵醒的小女孩惺忪的揉著雙眼，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很絕望的大哥哥。

“哥哥你丟了什麼嗎？可不可以明天再找，悅悅想睡覺”

程勄沉默了一瞬，嗓音有些啞。

“哥哥確實丟了東西，小朋友對不起”

程勄重新回到樓下。

掏出一直沒有收到任何回應的手機

男生髮紅的眼尾緊緊的盯著螢幕“你見我。”

季念只回了一句“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了。”

“為什麼？”

“為什麼你這麼決絕，你感受不到我的真心嗎？。”

“為什麼一點點機會都不願意給我？”

“你告訴我”

“求求你告訴我，姐姐”

男生的肩膀越來越顫抖。

他開始不停給季念打電話。

直到太陽昇起。

季念收到了他的最後一條訊息。

“姐姐，再見”

樓下的身影消失，也彷彿帶走了季唸的全部力氣。

季念倚靠在門後，摩挲著手上的戒指有點想哭又想笑，這是程勄寄給她的，是他道歉那次後收到的禮物，一個半月形的銀戒。程勄說是他自已做的。

季念摘下戒指放進抽屜中，明知道會這樣，偏要靠近，大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