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啊非州
軍火之路:戰爭之王的崛起 妹妹喲 加書籤 章節報錯
藍星的啊非州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
藍星居民對這個地方抱有固化的印象,他們心中的啊非州滿目皆是獅子、大象、羚羊和斑馬,這裡有廣袤的草原、繁茂的雨林以及峻峭的山巒,保持著地球上最原始的生態景觀。
阿菲卡草原的雄偉景色和壯觀的動物遷徙,為心靈帶來的震撼,是全球其他任何地方都無法比擬的。
橋嘉二十二歲時,因父母身患重疾,憑藉一手機械維修技藝,跟隨村裡一位老者,踏上了前往阿菲卡淘金的旅程,至今已歷時三年半。
然而,他到達的地方是SD喀穆,一個坐落在羅尼河畔的沙漠之城,與他想象中的阿菲卡截然不同。儘管如此,他並不介意,因為他並不依賴那些源自阿菲卡的幻想。
三年間,橋嘉勤勉工作,在建築工地修理各種機械,順便也為手機等物品提供維修服務,以此賺取額外收入。他的月薪一萬五,加上一些灰色收入,讓他能夠穩定地支援在家的弟弟照顧生病的父母,併為弟弟積攢大學學費。
橋嘉的家庭來自農村,父親因礦工生涯罹患矽肺,母親年輕時過度勞作導致腎病惡化成尿毒症。聽到這樣的困境,大多數人會認為這個家庭前景暗淡,兩個兄弟可能此生難以翻身。
然而,橋嘉憑藉勇氣和技能,不僅讓父母在醫院體面地離開,還清了債務,併為學習成績優秀的弟弟準備好了學費。在喀穆城西的高檔別墅區,眾多國內企業的中高層管理者紛紛選擇居住。
橋嘉提著工具箱走出別墅,看到老叔叼著煙站在樹蔭下等待,他加快步伐,笑著問道:“青叔,為什麼不等在車裡呢?這鬼地方熱得要命,您年紀大了可不能中暑。”
青叔雖外表滄桑,年近五十卻顯得蒼老,皺紋遍佈,面板因長期日曬而佈滿黑斑。儘管外貌老成,但體魄異常健壯。自小在工地上鍛煉出的力量,使他能輕鬆舉起兩百斤重物,搬運四袋水泥就像玩耍一般。
看到橋嘉過來,青叔接過工具箱,扔進皮卡車,一邊催促橋嘉上車,一邊打趣道:“聽說陳家姑娘對你有意,她家的電器怎麼老是壞?我倒是覺得你可以考慮一下,那姑娘雖然豐滿些,心地善良,她父母都是國企高管,回去後肯定能有個好前程。如果你娶了她,省下的不只是三十年奮鬥,至少十年是穩穩當當的。”
橋嘉剛開啟皮卡車門,一股熱浪立即撲面而來,這非親身經歷難以體會,彷彿連呼吸都帶著灼熱。這輛破舊皮卡的隔熱效能極差,加上前擋風玻璃聚焦的陽光,簡直是酷暑中的煉獄。
青叔停車後緊閉車門,試圖留住僅有的些許涼意,然而半小時不到,冷氣不知所蹤,車內空氣似乎都要沸騰起來。艱難地坐進副駕駛座,橋嘉在青叔發動車子的同時,立刻將空調調至最大,享受著微弱的涼風拂過臉頰,他舒了口氣,問道:“青叔,這是公費油,何必這樣為難自已呢?”
青叔斜睨著橋嘉,語氣不滿:“你懂什麼,這裡是高管們的住所區,我開車送你來,還得躲在車裡避暑,萬一被他們看到閒言碎語,我的小隊長職位還能保得住嗎?”
橋嘉看著謹慎生活的青叔,搖頭道:“你一個外包的臨時工,何必顧慮那麼多?”他看著青叔壓抑著的得意神情,忽然明白:“是不是可以獨立接活了?”
青叔摩挲著滿是鹽漬的襯衫領口,得意地說:“多虧了你,老陳說能把4號井的工人宿舍專案交給我。我正打算回去一趟,帶二十個人過來,最多半年,我們就能完成任務回家蓋房子了。”
說到這裡,青叔瞥了橋嘉一眼:“你運氣不好,沒遇到好父母。再苦幾年,存些錢,回家嬸嬸會幫你找個物件。咱們也是出國闖蕩過的人,不是嗎?”
橋嘉聞言皺眉:“4號井?就是白尼羅河西邊靠近‘撒雅拉鎮’的那個?”
看著青叔點頭確認,橋嘉勸道:“別接,那地方最近不太平,風險太大。”青叔聞言,猛然踩下剎車,停在別墅區門口,看著橋嘉問:“你說老陳要害我?為什麼?”
橋嘉想了想,搖頭道:“應該不是,3號井快完工了,最多一個月就能產油,準備4號井的施工很正常。老陳作為國企幹部,對喀穆周邊的情況不可能瞭解得那麼透徹,況且他也有責任,不會故意坑你。”
聽到這,青叔發動車子,皺眉看向橋嘉:“小加,我知道你人脈廣,能知道的事也多。你覺得我能不能做這個專案?”橋嘉搖頭:“我覺得不行,你回去找人、租裝置,還要等材料到位,沒有兩個月肯定無法開始。喀穆的局勢不穩定,一旦有事工地停工,你帶那麼多人怎麼辦?你能給他們發工資嗎?”
青叔對他這位村裡的大侄子極其信賴,因為橋嘉常與當地礦主打交道,訊息靈通。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出事,喪命的後果將使青叔揹負一生的罪責。
在路上,青叔沉思良久,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那就放棄吧,寧願拉一車泥土,也不願冒一絲風險!外出打工不易,萬一傷害了他人,我內心會永遠愧疚。”
說完,青叔輕輕拍了拍橋嘉的肩膀,接著道:“但我下週必須回去一趟,孫子前天剛出生,一個七斤半的大胖小子。我兒子腦子不靈光,這些瑣事非我不可。你願不願意隨我一同?既然這任務不成,不如我們一起回國,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出路。
你是最出色的機修工,與我合作,咱們能闖遍全國工地,組建個小施工隊,生活何處不能安頓?你擺弄的那些危險裝置不是長遠之計,礦老闆們心狠手辣,一旦他們遭遇不測,很容易把你牽扯進去。”
橋嘉望著窗外喀穆荒涼的景色,苦笑道:“青叔,我還有選擇嗎?”
橋嘉有個秘密,一個本該讓他安心生活的秘密。他手中戴著一枚看似文身的戒指,大多數人認為那是他年輕衝動時留下的痕跡,然而只有橋嘉自已明白,那是個名為“萬能工具箱”的神秘物品。
十五歲時,他在救一個同村女孩時,於河底意外撿到了它。具體來源不明,只記得隨手套在左手食指上,之後就嵌入面板,那時情況混亂,他並未多想。
回家後,他因這事捱了母親一頓責罵,隨後村裡、學校、縣裡的讚揚紛至沓來,即便拿到兩千塊錢,也無法撫平母親心中的不滿。直到十八歲那年,他在家中修理電燈時不慎觸電,自此一切發生了變化。
這個萬能工具箱名副其實,它是一款手持裝置,內含微電腦、探測分析模組和製造加工器。功能廣泛,能遠端分析並調整大部分標準裝置的功能,包括武器和防護裝備。最關鍵的是其加工模組,能將回收材料重組利用,快速製作小型立體物品,還能合成各種材料,如工程塑膠、金屬、稀有合金甚至火藥。
透過這個工具,幾乎能現場修復和改造大部分標準裝置,同時還能再利用回收的裝置。橋嘉推測,這可能是其他維度人類在外星殖民時不可或缺的高效工具。其實說到底,它不過就是一個內建微型電腦,具備回收分解能力的高階3D印表機。
橋嘉,一名來自農業學院獸醫系的畢業生,正是憑藉這神秘工具迅速轉型為機械師。
按理說,有了如此神奇的裝置,橋嘉只需低調行事,就能安穩度日,甚至實現財富累積。然而,他的家庭貧困,父母的疾病剝奪了他安逸生活的可能。
儘管深知醫院的治療可能徒勞無益,但他堅信哪怕能為父母減輕一絲痛苦,也是值得的。因此,橋嘉來到S市,與礦主們建立起聯絡,利用自已的工具製造槍支,生意逐漸擴大,甚至與S市的一些部落人士建立了關係。
正是這樣的努力,使他在短短三年內不僅支付了父母數百萬的醫療費用,還清了家庭內外的所有債務。平日裡,橋嘉行事謹慎,出門蒐集原料或與客戶會面時都會精心偽裝,但最終還是被青叔這位每日相見的親人識破。
橋嘉自然渴望回家,但回到家鄉又能如何?錢已耗盡,房子已售,連個棲身之處都成問題。那個全能工具箱是他不能曝光的秘密,阿菲卡環境雖差,但街道上沒有全方位監控,也沒人關心他的行蹤。
既然已經涉足此道,橋嘉決定先攢足資金,至少為自已和弟弟購置一套房子,以免老橋家的男人在外遭受輕視。
橋嘉深知貧窮的滋味,借錢受辱的經歷讓他不願重演。他渴望賺錢,賺取足以保障一生衣食無憂的財富。
看著青叔蒼老的臉龐,橋嘉沉默良久,說道:“青叔,我別無選擇,有些事我不願做,但已經走到這一步,我無法逃脫。畢竟還有一些生意未完成。”
青叔瞥了橋嘉一眼,嘆氣道:“都是命,別覺得命運不公!有機會要儘快離開,回家難道不是更好的生活嗎?”
青叔遲疑片刻,又勸誡道:“不要再和礦主混在一起,那裡沒幾個好人,特別是那些外國人,心腸險惡。”橋嘉鄭重地點點頭,表示理解。
青叔望著橋嘉黝黑的面龐,搖頭道:“只要你心裡明白,一旦察覺有異,立刻回國。我雖在工地打小隊長,雖沒賺大錢,但學到不少東西。相信憑藉你的手藝,回國一定能過上好日子。”
橋嘉沒有過多解釋,只是敷衍地點點頭。此刻他確實離不開,因為有人介紹他與南部落的人合作,對方甚至預付了定金。
當談到這個地步,青叔也不再勸阻了。
他點頭道:“你這孩子心志堅定,我知道我勸不動你。回頭我離開後,你在這裡無人照應,必須自已好好照顧自已。”
橋嘉聽後笑道:“你說什麼呢?我這麼大個人還會餓著自已?放心回去吧,兩年後我一定會回來。橋樑那小子太固執,到時候我要回去看看他,提醒他趁大學期間趕緊找個物件。”
話題一轉,氣氛立刻輕鬆起來。青叔分享著他對未來的設想,很快他們就驅車穿越了喀穆的大部分地區,來到一處公寓附近。
大多數在喀穆工作的人大員工大多住在這裡,此時正值酷暑,周圍空無一人,大家都躲在宿舍裡打牌休息。
將車停在公寓大門口,青叔下車對橋嘉說:“我知道你有事,你去忙吧,如果有事我會幫你應付。”橋嘉感激地點點頭,跳上旁邊一輛半新的皮卡車,迅速駛向喀穆北部,那裡是他租的別墅和工作室所在地。
其實他過去賺的錢遠超每月一萬五的工資,但他不捨得離開青叔和互助的同鄉,以及勞務派遣帶來的便利。
現在青叔要回國,橋嘉從此必須開始獨立謀生!
駕車進入一個本地人為主的別墅區,橋嘉將車停在他租賃的院子裡。進了屋,開啟空調後,他小跑到院中一棵大樹下,至少等待十幾二十分鐘,室內才會有人氣。
正打算找水喝時,電話鈴聲響起。橋嘉看著顯示為業務電話的陌生號碼,眉頭微蹙按下接聽鍵。
“喂~”
橋嘉剛開口,電話那頭傳來含糊不清的聲音:“你是‘胡狼’嗎?”
橋嘉一聽對方直呼自已的外號,卻未提及身份,他皺眉結束通話了電話。僅僅過了半分鐘,對方又打來電話。
這次通話的人語氣稍微客氣些:“別掛,我是黃老闆介紹的。他說你那裡有些好東西。”
橋嘉立刻明白,電話那頭應該是某個阿菲卡有經濟實力的二代投資者,想在混亂的阿菲卡尋找槍支娛樂。
這種情況在阿菲卡並不罕見,通常華人在阿菲卡,只要能合法持有槍支的國家,購買槍支作為娛樂是很常見的現象。
可惜在SD這邊申請持槍許可有些繁瑣,而在南SD則相對寬鬆,但聯合國嚴禁與他們進行武器交易,那邊其實藏有不少槍支,只是年代久遠,讓人望而卻步。
況且安保服務是SD軍隊的重要收入來源,然而那些唯利是圖的保鏢不太靠得住,因此橋嘉的生意一直都很紅火。
那些國內外的採礦大亨或工廠投資者,通常會在工地購置槍械,偶爾狩獵解悶,只要不是珍稀物種,沒人會沒事找他們的麻煩。若是在法制健全的國內或其他地方,有人這樣貿然來電購槍,橋嘉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拉黑對方,更換聯絡方式。
但在阿菲卡,橋嘉對此毫不擔憂。對方說的是漢語,不可能是中國警方千里迢迢跑到阿菲卡找麻煩。況且對方一開口就提及了老客戶的姓名,這種事稍加調查便知真假,不會輕易作假。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直到對方顯露出急切,橋嘉才開口道:“你稍等一下。”說完,他結束通話電話,隨後給所謂的‘黃老闆’傳送了一條資訊。
幾分鐘後,那邊的資訊回覆,確認了打電話者的身份可信。得到確認後,橋嘉走進涼爽的室內,為自已倒了一大杯冰水,稍作休息後,再次撥通了電話。
接聽者接到橋嘉的電話,顯得相當興奮:“胡狼,不,狼哥,我從黃老闆那裡聽說你能買到槍。我家在南SD有個金礦,現在家人讓我去檢視,那裡的安保太差,我需要幾把槍壯膽。”
橋嘉聞言微微點頭,提醒道:“提前宣告,我的槍價格不菲,而且出了問題我不負責任。”
“沒問題,規矩我明白,只要東西合適,錢不是問題,麻煩自擔。咱們都是同胞,不會坑自家人的!”
橋嘉被對方的幽默逗笑了,搖頭笑道:“去南SD那種倒黴地方,自衛帶把槍也是應該的。槍的來源並不重要,真的遇到事,SD的民兵警察大概也不會在乎你的槍從哪裡來。說說看,你想要什麼樣的槍?”
“你有什麼槍?”
“你想要什麼?”
橋嘉的語氣讓對方愣了片刻,接著他帶著挑釁的口吻問道:“有M4嗎?M110A1突擊步槍怎麼樣?實在不行,AR-15也行。”
橋嘉被對方的要求逗樂了,一開始就想要軍用現役的槍械,這胃口確實不小。他雖然能做,甚至能打造比大廠更精緻的產品,但這些與當地武器有明顯差異的東西,太容易引人注目,許多老闆都不敢公開使用。
中國的武器何等出色,AK-47在那裡都毫不顯眼,AK-74隨便哪位都能操作自如。
然而根據橋嘉過去數年的經驗,美國的步槍才是創收的利器,比如AR-15,許多人視若珍寶。配上各類配件,再附上數千發子彈,標價三五萬美元,他們都不會討價還價。
想到對面的公子哥經濟實力想必充足,他笑道:“要不要更高階一些?FN-SCAR或HK-417,型號隨你挑,只是價格會高一些。”
橋嘉的話音剛落,電話那頭的人驚呼道:“你在開玩笑吧,在美國連半自動的SCAR-PDW都買不到。”
橋嘉滿不在乎地說:“你信不信並不重要,如果你真有興趣,只要準備五萬美元現鈔,我就能讓你體驗一下。”
對方聞言,沉默片刻後回應:“那就試試看吧,不過狼哥,我們這可不是隻做一把槍的生意,你能幫我把槍送到南蘇丹嗎?從喀布林過來,我實在不方便攜帶。”
橋嘉一聽,皺眉道:“運送費用另算,這個季節從喀布林到南蘇丹,道路不通暢,唯一的途徑是租用小型飛機,這成本可不低。”
“還能租飛機?”
南蘇丹與蘇丹南部的陸路交通,只有旱季才可行。
實際上,在阿法卡中部,烏干達的交通相對發達,與南蘇丹有正式的公路連線,而東部的衣索比亞和西部的中非國家交通狀況糟糕,使得南蘇丹彷彿孤立的島嶼。
要進入南蘇丹,要麼直接從喀布林飛,要麼先飛到烏干達,再駕車前往。開車並非不可能,但需等到旱季,並且對當地地形熟悉,才能穿越草原,有飛機在手,誰還會費那個勁?
橋嘉聽著對方外行的言論,不禁笑道:“這方面你可以諮詢專業人士,南蘇丹南部有個叫達馬津的小鎮,那裡有私人小型飛機租賃服務,可以直接飛到南蘇丹境內。你的礦場如果有基本的公路可達,飛機可以直接降落。”
聽完橋嘉的介紹,對方糾結了好幾分鐘後說:“還是先看看實物吧,狼哥,我們在哪裡見面?需要找個合適的地方試槍嗎?”
橋嘉看了看時間,點頭道:“那就下午四點吧,你們沿著喀布林西邊的公路行駛,我會在路邊等候。”
說完,橋嘉結束了通話,走進房子的地下室,那是他的倉庫兼工作室。四十平方米的空間內,中央是一張四米長兩米寬的原木大桌,桌上堆滿了各式俄式和美式的輕武器。
橋嘉深思片刻,選了幾款槍袋,打包了一把FN-SCAR,再加上AK74和AK47,最後用盒子裝了兩把M1911手槍和十盒不同型號的子彈。完成準備後,他在工作臺前坐下,開始精細除錯組裝他的槍械。
橋嘉擁有多把槍械,但他最常使用的則是兩把貝雷塔92F手槍,也就是大家熟知的美軍M9。為了自身安全,他還配備了一把配有消音器的10.5英寸槍管HK416D。
然而,橋嘉此刻正在除錯的卻是
他反覆挑選後,最終決定先入手一款復古的SVD,邊練邊學。
在橋嘉看來,射擊是個逐步提升的過程,最好是從近距開始,因為實用性更強。
這個觀點肯定有誤,因為練習手槍和練習軍刺的技巧並無衝突。
然而橋嘉的時間緊迫,他所做的事情必然伴隨著風險,因此他必須把寶貴的時間集中在最迫切的技能提升上。
許多人認為射擊簡單,但沒親手接觸過的人很難想象,跑完50米後,用手槍可能連10米開外的目標都打不中。
缺乏長期的訓練,手槍的作用頂多像一把5米長的大刀,威懾力大於實戰效果。
選擇幾乎淘汰的SVD作為改裝目標,一方面是因為橋嘉覺得它的結構和外觀符合他的審美,另一方面,這種老舊的武器也能檢驗他的改裝技術。
不是隨意新增配件,而是從結構、外觀和效能全方位調整。
這是一項富有挑戰的任務,對於自認為已入門的槍械愛好者來說,更有意義。
保留槍托與握把的一體化設計,摒棄令人厭惡的側面固定瞄準鏡,轉而採用皮卡汀尼導軌,大量使用高強度工程塑膠,最關鍵的是,加入了一根具備電磁加速效果的槍管。
新槍管比普通SVD粗一圈,內部嵌有電磁加速線圈,透過導線連線到槍托上的鋰電池,可以為子彈提供二次加速。
這並非橋嘉的異想天開,而是萬能工具箱微電腦預存的技術能力,雖然具體效果未知,但確實可行。
因為微電腦已經模擬過成品的表現,最佳化狀態下,這根槍管能提升20%的子彈出膛速度。
即使橋嘉的技術一般,哪怕提升10%或5%,也會讓他感到興奮。
這玩意兒自然不會出售,橋嘉此刻還沉浸在競賽的心態中,對自已使用的物品要求是頂級的,這種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法,會讓他充滿成就感。
簡單來說,就是裝逼,用SVD比別人打得更遠,更準,不管能否得到他人的讚揚,至少他自已心裡美滋滋。
小心翼翼地裝配好自制的SVD,用微電腦校驗了槍支結構的精確度,接著安裝了一個經過多次改良的槍口制退器,又加裝了一款15倍白光瞄準鏡,由於皮卡汀尼導軌足夠長,未來還可以額外安裝夜視鏡。
將十發特製的格鬥彈填入塑膠彈夾,橋嘉滿意地看著自已的作品,最後將其放入槍袋,準備下午去靶場測試效能。
在過去三年裡,由於時間緊迫且場地複雜,他從未嘗試過四十公里以外的目標,如今終於迎來了這個機會。
當他橋嘉準備好所需的裝備,打算上樓自備午餐時,他的工作手機忽然響起。
橋嘉瞥見來電號碼,用還算流利的阿拉伯語接聽:“您好,我是胡狼!”
電話那頭,聲音沙啞的人毫不客氣地問道:“胡狼,你承諾的貨何時能到?”
橋嘉察覺到對方的不耐煩,沉聲道:“我們約定的交付日期在十天後……”
對方聞言一愣,隨後緩和語氣:“我這邊情況不太妙,急需足夠的武器和彈藥。”
橋嘉皺眉道:“那是你的問題,我們已經確定了交貨時間。若十天後未如約送達,你才有權利用那樣的態度與我說話。”
橋嘉展現的堅定或許贏得了對方的信任,短暫沉默後,那人又開口:“我需要將交貨日期提前。如果五天內能送到,我願意額外支付百分之三十的費用。”
橋嘉權衡後,點頭道:“三十萬美元,外加百分之三十的加急費用,可以,很合理!但我只接受現金或黃金。”
“沒問題,只要你準時,除了全額,我們還能討論更大的合作。”對方提到“更大生意”,橋嘉其實並無興趣。
五百把AK-47加上兩萬發子彈,即使黑市定價,也僅值二十萬美元,再高就可能遭遇黑吃黑。
雖然額外收取了十萬送貨費,但橋嘉深知其中的風險。南SD的黑幫並非總是按規矩行事,三十萬美元的風險尚在他可控範圍內,但如果涉及百萬級別的生意,一旦對方頭腦發熱,黑吃黑更划算,那他就麻煩了。
其實這也怪橋嘉一時貪念,當初弟弟橋樑入學之際,他正是囊中羞澀。於是,他狠下心收取了對方十萬定金,隨後寄出五萬回國。
如今回溯,橋嘉意識到自已當時有些衝動。對方自行取貨尚可,但送貨上門對他來說風險過大。
如今對方提出加急,表明他的處境不妙,危險性必然提升。唯一的好處可能是,對方急需,應不會輕易傷害供應商,這樣黑吃黑的可能性會降低。
橋嘉在椅上深思許久,最終敲定計劃,拿起手機,撥通了SD的一位朋友。
接近下午兩點,正是SD地區氣溫最高的時段。
橋嘉將皮卡停靠在喀土穆北部的路邊。瞥了一眼手錶,意識到時間已近兩點,他正考慮是否直接放棄這筆交易。這時,一輛SUV從遠方駛來。透過後視鏡,橋嘉看見那輛SUV閃爍了幾次大燈。他戴上墨鏡和鴨舌帽,開啟車窗,在他們靠近時大聲詢問:“是黃老闆介紹的朋友嗎?”
確認一個帥氣的年輕人在副駕駛座上點頭回應後,橋嘉揮手示意跟隨,然後猛踩油門轉向一條小徑。沿著塵土飛揚的小路行駛約三十分鐘後,橋嘉在一片荒蕪的戈壁地帶停車。
這片戈壁是橋嘉平常練習射擊的地方。他走向散落的管子,迅速將其扶起,用黑色網布遮擋熾熱的陽光。直到橋嘉搭建起簡易帳篷,並神奇般地擺出摺疊桌,豐田車內的人員才下車。
之前與橋嘉交談的年輕人,帶著兩個看上去十分精幹的保鏢步入陰涼處。年輕人健談,主動掏出香菸,遞給橋嘉,被拒絕後自顧自地點燃一根,笑道:“這鬼天氣簡直要把人熱死。因為都是熟人介紹的,我就不跟你客氣了,能讓我看看貨物嗎?”
橋嘉聞言點頭,走到皮卡車後鬥,開啟車蓋拿出幾個槍袋,又拿了些子彈。他望向年輕人和他的保鏢,示意道:“你會用嗎?”
年輕人急不可耐地拉開一個槍袋,看到裡面的AKM,他嫌惡地“咦”了一聲,隨即丟到一旁。AK74也沒能引起他的興趣,直到他開啟FN-SCAR的槍袋,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天哪,終於見到了真傢伙,還有5.56和7.62兩種口徑的替換模組,專業,真專業啊!”
看著年輕人笨拙地嘗試拆卸並組裝好FN-SCAR,換成7.62毫米的射擊元件,橋嘉搖頭走上前,迅速完成組裝後,將一盒子彈推向他:“先付錢,然後就可以試槍了。SCAR全套五萬美元,AKM只要一千,AK74稍微貴一些,兩千塊。子彈不分口徑,每發一美元。”
年輕人不在意地揮手讓一個保鏢去車上取錢。當保鏢將裝滿現金的皮包放在桌上後,另一個保鏢突然指著裝有手槍的帆布包問:“手槍多少錢?”
橋嘉從包中取出一把M1911,遞給保鏢說:“兩千塊,不講價。確定購買就可試槍。”
保安仔細地拿著槍檢查,熟練地拆解後又重新組裝,快速拉動槍栓測試後,他確認道:“槍應該沒問題,但這些槍都沒有編號……”
橋嘉聞言,輕笑搖頭說:“要不要我幫你註冊一下?或許還能申請持槍許可之類的?”
保安原是軍人,對於這類非法交易有些不適應。被橋嘉這麼一頂,他愣了片刻,隨後點頭承認:“是我的疏忽,只要槍透過了測試,我們就收下。”
聽到保安竟為年輕人做決定,橋嘉饒有興趣地看向緊緊抱著SCAR不放的年輕人,提議:“那就試試吧,你們自已選目標,還是我來設定些靶子?”
“還有靶子嗎?”
橋嘉看著一臉好奇的人們,走到一根鋼管的側面,用力踢向地面一處小型捲揚機的機械鎖定裝置,遠處頓時響起噼啪聲,數個大小不一的簡易鐵靶彈起。
由於靶子的底座是彈簧,它們不斷左右搖擺。橋嘉不再需要這個靶場,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更遠、更隱蔽的新靶場。見他們興趣濃厚,他索性讓靶子現身:“那就玩玩吧,你們盡情發揮。”
年輕人的家庭財富橋嘉難以揣測,但肯定不少,因為他的那塊手錶常出現在炫耀財富的圖片中。
橋嘉雖不瞭解戴數十萬在手腕上的感覺,但他清楚這是出手闊綽的客戶,且這類客戶通常不會有問題,如果條件允許,他會盡力滿足。
看著精心設計的靶位和地上的射擊線路,兩位保安交換了眼神,再看看腰間掛著快速拔槍套的橋嘉,眼神中多了幾分敬意。這裡是個典型的手槍與步槍混合實戰射擊場,最遠的靶子在200米開外,射擊路線經過精心規劃,只是缺乏障礙物來明確路徑。
關鍵在於,靶子是移動的,大幅快速晃動大大增加了射擊難度。一般人打固定靶就已經夠難,能在這種場地遊刃有餘的,無疑是高手。
年輕人對此竅門並不懂,只覺得晃動的靶子讓他頭暈。他迅速將20發子彈壓入彈匣,調整到連發模式,關閉保險,用力扣動扳機……
“砰砰砰砰……”
“啊……”
年輕人三秒內就打空了一個彈匣,在步槍空倉掛機後,他愛不釋手地抱住SCAR,讚歎道:“真是一把好槍!太爽了,絕對過癮!”
橋嘉當然明白這是把好槍,他的萬能工具箱出品的槍械精度幾乎可以忽略誤差。
他甚至特意調整了槍械的一些配件尺寸,以減少其顯眼度,讓它看起來更像是人類製品。在製造AKM和AK74時,他更是參照實物模型,完全符合阿菲卡的標準。然而,即便如此,年輕人手中的scar依然不遜色於大型工廠的精良之作。顯然,年輕人對槍械頗有研究,技巧嫻熟,否則初次射擊就採取連發方式,很容易導致肩部受傷,甚至摔倒。
看著年輕人滿臉喜悅,橋嘉笑道:“你喜歡就好。”此刻,年輕人深信橋嘉的能力,左手緊握scar,右手與橋嘉重重相握,道:“狼哥名副其實,這款我收下了,還有手槍和十把AK74。scar的兩種Noto彈分別要5000發,手槍子彈各1000發,5.56的AK74彈藥也來5000發。”
說著,年輕人將裝滿現金的皮包推向橋嘉:“狼哥,這十萬作為定金,東西請送到礦場,運費你開,我不議價。”橋嘉心中估算,這筆交易總價不到九萬,對方卻直接給出十萬定金,真可謂豪氣沖天。但他明白,生意歸生意,從SD到南SD路程遙遠,風險不小。略微權衡後,橋嘉提議:“連運費一共十五萬吧,五天後我會去南SD,那時把東西給你送過去。”
年輕人對金錢毫不在意,他愛不釋手地撫摸著scar,然後看向橋嘉:“狼哥,你那裡有沒有雷明頓700這樣的狩獵槍?我想弄一把好槍打獵。”橋嘉點頭應允:“沒問題,總共二十萬,十萬定金,十萬尾款。我會負責送到,並由你們驗收後付款。”
聽到橋嘉答應得如此乾脆,年輕人開心地再次握住他的手搖晃:“狼哥,你救了我一命。在阿菲卡這種鬼地方,如果不是這些吸引我,我根本不會來。我叫盧俊,狼哥以後叫我小盧或俊仔。我可能會在西南科爾多凡地區待上一段時間,如果有其他需求,狼哥一定要記得找我。”
誰說富二代都傲慢無禮?這位盧俊給橋嘉留下了極好的印象。至於他為何被送到阿菲卡,橋嘉並不關心,只知道他是個絕佳的客戶。注意到盧俊身邊的保鏢欲言又止,橋嘉揮手道:“無需提及我的名字,原因我也不做解釋。認識我的人都叫我‘胡狼’。”
橋嘉明確了他的立場,大家彼此瞭解不深,無需一開始就坦誠相見。
盧俊似乎對橋嘉的態度毫不在意,反而讚賞他的專業度。
盧俊謹慎地收起屬於自已的SCAR,從槍袋中取出一把M1911手槍,笑道:“我對這個很熟悉,要不要我們比試一番?”見橋嘉似乎對此不感興趣,盧俊咂了咂嘴:“一千塊如何?每人一千,贏者全拿。”
橋嘉看著盧俊的熱情,搖頭笑道:“那就玩玩,但我從不與人賭局,更不會賭博。”隨即,橋嘉不容盧俊反駁,指向仍在搖擺的靶子:“每人六十發子彈,三十個靶子,命中數多者為勝。”
盧俊聞言,瞄了眼搖曳的靶子,表情略顯尷尬:“在這兒,有些靶子可能夠不到吧?”
察覺到老闆的猶豫,保鏢中的一位中年平頭開口道:“我先來,太久沒摸槍,不知狀態如何。”
橋嘉理解了中年保鏢的意思,微笑著在地上摩擦幾下,扯出一條綠色絲帶,拉動後,一條指示路徑的綠色標記從沙石中顯現,以S形繞過所有靶子。
回到車內取來幾盒手槍子彈,橋嘉拿出四枚Bolata 92F彈匣別在腰間,笑道:“作為客人,我先來吧。”
說完,橋嘉站在射擊位,閉目深呼吸,瞬間拔槍,連射八槍擊向十米外的四個靶子。接著,他沿著綠線衝刺五米,對準側前方的小靶連續射擊,更換彈匣,再射擊……
奔跑、射擊、奔跑、暫停、射擊……橋嘉的動作流暢如行雲流水,那份熟稔自如,甚至消解了射擊時的緊張氣氛。
盧俊覺得橋嘉非常出色,但不清楚其過人之處何在。於是,他碰了碰身邊的中年保鏢:“祥哥,你覺得他和你相比如何?”
被問及的祥哥愣了下,無奈搖頭:“我比不上他,至少在槍法上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你看那些靶子雖然搖晃,但他總能兩發命中心臟,而且彈孔幾乎都在一個橙子大小的範圍內。”
看著靶子上密集的彈痕,祥哥感慨道:“這傢伙是頂尖級別的槍手,射擊速度極快且精準,三十米內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盧俊聞言,驚訝地問道:“這麼厲害?這傢伙莫非是特種部隊出身?”
祥哥瞥了一眼正在收集靶場彈殼的橋嘉,搖頭道:“他肯定沒當過兵,你看他持槍的姿勢和行動方式,根本沒有任何軍隊痕跡。”
接著,祥哥認真地看著盧俊,道:“然而,這樣的人才最令人畏懼。一個自學成才能練到這種程度,既說明他天資過人,也表明他對目標有著極強的決心。否則,很少有人能忍受那種枯燥的訓練。”
“老闆,打靶並不難,移動靶也並非無法掌握,但很少有人追求將子彈精確命中同一位置。要麼他有射擊強迫症,要麼他對自已的要求超越常理。”
祥哥熱情款待盧俊大老闆,在自家靶場暢享了一番。橋嘉最後負責清理現場,駕車駛入沙漠。
在無邊無際的荒野中疾馳了大約半小時,橋嘉找到一片相對平坦的區域。前方八百米處,有幾棵枯死的樹和一塊歷經風雨侵蝕的巨大岩石。橋嘉再次搭建起從靶場帶來的簡易遮陽篷,然後驅車來到巨石前,用紅色噴漆在石頭上畫出靶心。
最後,他將十幾個人形鐵靶用鐵絲懸掛在樹上,橋嘉駕車回到遮陽篷下,取出他改良過的SVD,趴在防水布上。首先,他使用測距儀測量距離,得出753米的資料。
橋嘉透過15倍鏡對準巨石上的靶心,深呼吸幾秒後扣動扳機。“砰”的一聲槍響後,他立即拿起望遠鏡搜尋彈著點。對於800米外的目標,射手往往難以預知子彈的落點,因為瞄準鏡視野有限,看不太清楚。因此,專業射手通常會有觀察員協助,提醒射擊位置。
遺憾的是,橋嘉沒有觀察員,一切都得靠他自已。透過更清晰的望遠鏡,他發現子彈落在靶心上方一米,偏左40厘米的位置。這與他的預期不符,因為他的SVD經過調整,200米內的歸零校準已做好。橋嘉並未調整瞄準鏡,而是按照網路上的建議,射擊時略微上抬。
然而,他發現子彈的軌跡與預想截然不同,在753米的距離上,竟然沒有出現下墜。理論上講,這是不可能的。儘管橋嘉對自已的電磁槍管充滿信心,但他還沒到認為它能違揹物理定律的程度。
然而,現實卻讓橋嘉感到無比振奮。他手中的這把專為朱吉設計的彈藥,配合加長了5厘米的電磁槍管,使得他在800米左右的距離內,SVD仍能保持直線軌跡。
經過幾次試射後,橋嘉驚喜地發現,這把槍的子彈在850米後才因速度衰減和空氣阻力開始下墜,而其有效射程則可延伸至1200至1400米左右。
至於最大射程,橋嘉並未去探究,他認為超過2000米的目標,應選擇其他武器而非SVD。這對這把老式槍械來說,簡直是難以置信的資料。
即使與頂尖的旋轉後拉式朱吉步槍相比,SVD也毫無瑕疵。這並非一個維度的產物,因為即使是新手,只要手不顫抖,也能在800米內擊中目標。
在橋嘉最擅長的200米至400米區間,這把槍的精準度無人能及,達到了0.1角分,幾乎無誤差。但當射擊距離擴充套件到800米,由於習慣和訓練不足,橋嘉會出現偏差,通常在籃球大小的範圍內。
超過這個距離,需要考慮彈道和風偏時,橋嘉的表現便不盡如人意。問題並非出在槍上,而是人為因素。
由於對高倍瞄準鏡射擊不熟練,橋嘉在狹窄視野中尋找目標顯得十分不適。不過,這些問題可以透過努力克服。更大的挑戰是對槍支和子彈軌跡的陌生感,需要大量練習和適應。然而,明顯的是,橋嘉在800米的射擊上能迅速掌握。
許多人可能認為遠端射擊如同遊戲般簡單,只需對準、射擊即可。但實際上,當你瞄準超過一定距離的目標時,哪怕微小的呼吸急促或扣扳機前的心跳加速,都可能導致子彈偏離預定軌道。
哪怕只是像突擊手那樣追求手部穩定也不夠,沒有找到個人射擊的節奏,永遠無法成為出色的朱吉手或精確射手。橋嘉已選擇最穩定的臥姿射擊,但實際成績並未達到預期,這讓他有些失落。
這把槍無疑是好槍,問題顯然出在使用者身上。作為非專業出身,網路和小說中充斥著天賦異稟、百步穿楊的射手形象,似乎兩公里外的射擊技巧被視為合格朱吉手的基本要求。
橋嘉並未意識到自已的射擊成績有多麼驚人,初次嘗試遠端靶場,除了第一槍,其餘每槍都能命中,且偏差不超過足球大小。
這意味著,只要目標位於敵人核心區域,他在八百米範圍內都能保持極高的精準度。
結合他慣有的迅速射擊方式,實際上,只要裝備SVD狙擊步槍,他便已是一個卓越且致命的精確射手。
遺憾的是,橋嘉對此一無所知,或許這正是他的幸運,否則他的內在動力可能會大打折扣。
他廢寢忘食地磨鍊槍法,為的就是在可能遇到危機時自我保護。
無論是近戰手槍還是突擊步槍,他都已練得爐火純青,只為確保自身的安全。
而對更遙遠的距離,他更多出於個人喜好。
當手槍和突擊步槍的訓練停滯不前,橋嘉需要新的技能提升點。
這能讓他在危險環境中保持心理穩定,每次進步或掌握新技能,都會增加他的安全感。
對橋嘉的職業而言,這是至關重要的,長期缺乏安全感,哪怕無人攻擊,持續的壓力也可能摧毀一個人。
當然,那些無憂無慮、無知或自暴自棄的人對此毫不在意,甚至可能覺得這是一種解脫。
橋嘉獨自在高壓環境中生活了三年,正是這種環境推動他飛速成長。
每日三小時,歷時三年四個月二十三天……
在橋嘉自已都沒察覺到的情況下,他已經修煉成一名強大無比的狙擊手,並且愈發致命。
儘管對自已的狀況並不清晰,但這不妨礙他很快從遠端射擊中找到樂趣。
他將隨心跳呼吸起伏的十字準星視為一種有趣的挑戰。
僅僅五天,橋嘉就感覺自已找到了射擊的節奏。
儘管八百米外的子彈軌跡問題尚待解決,但橋嘉的工作時間到了。
他來到了SD南部的達馬津,一個深入草原的小城。
橋嘉提前處理完手續,結束了僱傭生涯,領取工資後正式成為一個自由人。
從此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再與派遣公司和僱主有關。
駕駛皮卡車行駛近五百公里後,橋嘉終於到達了這座依湖而建、風景優美的達馬津小鎮。
儘管小鎮規模不大,但由於地理位置優越,被認為是SD最宜居的地方之一,吸引了部分國際遊客。
至於這些人是否只是遊客,無人知曉。橋嘉認為,如果有人想見阿菲卡,卻選擇這裡而非設施更完善的其他地方,似乎有些古怪。
橋嘉的目標是達馬津的一座私人機場,那裡可以租賃飛機,直接進入南SD境內。
橋嘉在SD結識了許多朋友,其中機場老闆兼飛行員便是關係密切的一位。橋嘉曾幫助修復了一架老舊的塞納C-172A小型飛機,從而避免了他破產的命運。
橋嘉徑直駕駛皮卡車駛上一條破舊的水泥跑道,望著跑道盡頭的C-172A,他在瞥見時間後略帶諷刺地評論了非洲朋友們奇特的時間觀念。接著,他將皮卡車停在飛機旁,開始卸貨,將裝有25把AK-74步槍的木箱逐一塞進飛機腹部焊接的行李架。
這些木箱的設計和安裝都是橋嘉一手操辦,兩箱並排放置在行李架底部,緊緊固定後,上方仍有三分之二的空間可供使用。
這種裝載方式對於飛行員來說方便運輸人員和物資,但安全性並非他們的首要考量。對他們而言,能駕駛飛機低空觀賞並可能盈利的長頸鹿才是關鍵。
相比之下,駕駛飛機在SD兩地間來回賺取運費或商品差價更為划算。
直到橋嘉安置好所有行李,兩名手持AK-47的安保人員才大聲喧譁著跑來。橋嘉並未理會,他們只是擺樣子的,是老闆的侄子,AK步槍還是橋嘉免費贈送的。
兩個黑人小夥子衝過來,認出了橋嘉。一個缺了門牙的壯漢見到橋嘉,高興地將槍背在身後,一邊大喊大叫,一邊抱住橋嘉的腰轉了一圈。
橋嘉一隻手托住缺牙青年的下巴,防止他打擾自已,同時指向皮卡車廂說:“扎布,放我下來,裡面給你們準備了禮物,我聽說你們有了孩子,所以買了些小孩的衣服和鞋子。”
說著,橋嘉用腳踢了另一個只剩半個手掌的納斯一下,呵斥道:“納斯,別亂翻我的東西,你們的東西都在車廂裡。”
納斯的手掌在小時候的衝突中被人從中指和無名指間橫向砍斷,僅剩三根手指可用。儘管被踢了一腳,他並未生氣,但在發現一雙白運動鞋時,他驚喜地叫出聲,毫不猶豫地套在自已腳上。
相反,缺牙的扎布顯得不那麼著急,他抓著頭看著橋嘉說:“我叔叔可能還沒醒,他昨晚喝醉了,去了鎮上一個女人家,你要我去找他嗎?”
橋嘉不滿地在穿好新鞋的納斯腳上踩了一腳,讓他發出痛苦的慘叫,彷彿鞋子被褻瀆的是他。用力拍了納斯後腦勺一下,橋嘉將車斗裡的兩個裝著硬幣的箱子拖下,語氣不悅地命令:“用我的車把這些東西送回去,順便把塞爾木那個老傢伙帶來。”
我們約定早晨十點啟程,我前一天晚上就已經駕車出發,這傢伙竟然又喝酒又尋花問柳,他還要不要賺錢了?”
納斯跳上車,飛快地駛離了機場。
扎布留在原地,咧嘴笑道:“我叔叔上週接待了一些科考隊的外國人,賺了不少,所以他決定下半個月都給自已放個小假。”
“如果不是你,我想他這三天都不會清醒。”扎布主動彎腰協助把兩箱貨物放入行李架,然後看著橋嘉說:“胡狼,需要幫忙嗎?我在那邊沒事做,叔叔給的薪水少得可憐,我幫你幹活,力氣大,還會槍械操作……”
橋嘉拍拍扎布的肩膀,說道:“別瞎想,你能跟我做什麼?我自已都不知道下一步怎麼走。安心跟叔叔學開飛機,等他哪天醉死了,你就是達馬津的頭號飛行員,那時你的老婆說不定還能再找個伴。”
扎布聽後失望地搖頭:“我恐高,每次叔叔帶我坐飛機,我就頭暈噁心。自從我吐髒了一個女遊客的衣服後,叔叔就再也不讓我上天了。”
橋嘉聞言大笑:“那你真是自作自受,我挺同情你的,可惜這裡沒適合你的工作。”
他打量著強壯的扎布,搖頭道:“可惜你長得太樸實了,如果你有鎮子上野牛阿倫的身材和相貌,或者有鬣狗卡曼的能力,我或許能給你臨時的工作機會。”
扎布愣住了,小心翼翼地靠近橋嘉,低聲問道:“你想要野牛阿倫和鬣狗卡曼?你要去的地方很危險嗎?”
橋嘉點頭確認:“沒錯,所以我才說你不適合這份工作,畢竟你有家庭。”
聽到這話,扎布關心地詢問:“那你一個人沒問題嗎?要不要我去叫上他們,阿倫現在失業,卡曼最近好像也遇到麻煩,只要有足夠的報酬,他們肯定願意幫忙。”
橋嘉雖然多次來達馬津,對野牛阿倫的印象一般,但對鬣狗卡曼卻頗為讚賞。見扎布如此堅決,他驚訝地問道:“卡曼遇到麻煩了?具體是什麼事?”
扎布看出橋嘉感興趣,一邊跑一邊回頭喊:“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叫他們過來,記得付我介紹費。”
阿菲卡的同伴中有沒有出類拔萃的人才呢?當然有,只是橋嘉認識的寥寥無幾。他所遇見的大部分人都像扎布一樣,是底層的勞力,或者是機場老闆賽裡木那樣狡猾的老油條。
懶散幾乎瀰漫在所有阿非卡的土地上,只要溫飽有保障,篝火和美酒就能讓他們狂歡整夜,直到天明。
這種情況在北SD尚不顯著,因為他們的生存壓力巨大,且大部分人口屬於MSL,種族混血在這裡尤為普遍。
然而,在與南SD接壤的地帶,特別是南部地區,那些由各個部落統治的區域,人們簡直是及時享樂的典範。
他們的樂觀是真的,殘忍也是真的!
所謂的民兵,不過是好聽的名字,在混亂時期,他們與強盜並無太大差別。
橋嘉年少時曾親眼目睹,鄰近的兩個村莊為水源爭鬥,甚至釀成慘劇,從此互不往來,禁止通婚。
這裡的部落就是這樣,為了領土、利益,甚至一頭牛,都能激發他們徹底消滅對手的決心,仇恨不斷加深。
那個想買AK74的人,正是西魯克部落的民兵頭目。
橋嘉之前特意打探,得知西魯克人與丁卡族民兵起了衝突,傷亡不少,他急於購買武器,顯然是想扭轉局勢。
他們肯定不是卡丁族人的對手,五十支步槍勉強能提供一些防禦力量。
這正是橋嘉決定冒險的原因,其中包含著一絲正義感,更主要的是,西魯克人作為弱勢一方,本不應再樹敵,特別是那些可能給予援助的人。
即便如此,橋嘉心中仍有些不安,初次涉足他人的領地做生意,還是獨自一人,勇氣並非唯一因素。
因此,當扎布提出僱用野牛阿倫和鬣狗卡曼時,他動了心。
之前提到過阿非卡的人才問題,對橋嘉而言,野牛阿倫就是典型的阿非卡人才,身高兩米,力大無窮,能徒手勒死斑馬,揹負八十公斤的行李長途跋涉也不顯疲憊。
然而,這傢伙外表兇悍,性格狂野,橋嘉並不怎麼待見。
而“鬣狗”卡曼則不同,他是巴里族人,達馬津最資深的獵場嚮導,經驗豐富,四十五歲的他,三十多年的歲月裡從未停歇過戰鬥。
從弓箭到大刀,再到步槍,他是活生生的阿非卡戰爭化石,能在頻繁的衝突中存活下來,實屬罕見,是一位真正的百戰不死的老兵。
阿菲卡人對此毫不在意,然而橋嘉明白,能在如此高強度的戰鬥中生存三十載,自十五歲起便堅守至今,此人若能識文斷字,其戰爭經歷足以編撰成阿菲卡人的實戰手冊。
這正是橋嘉眼中真正的精英!
橋嘉在機場等待了半小時,飛行員塞爾木卻還未現身,反倒是扎布帶著三位黑人匆匆趕來。
首先是野牛阿倫,接著是鬣狗卡曼,還有一位較為年輕的黑人。
扎布咧著缺牙的大嘴,滿心歡喜地跑到橋嘉身旁,說道:“胡狼,我幫你找到了人,若你要錄用他們,必須給我些報酬。”
橋嘉無可奈何地掏出一疊零鈔,抽出兩張五元遞給扎布,叮囑道:“千萬別拿去喝酒,多給家裡人買些食物。”
扎布拿到美元后,對橋嘉的勸告充耳不聞。
他高興得手舞足蹈,跑到一旁,反覆審視手中的兩張美元,彷彿永遠看不夠。
橋嘉手中的美元讓野牛阿倫眼睛一亮,這位面容嚇人的黑人大漢貪婪地凝視著橋嘉,開口索要:“想僱我,先得付一千美元,我每天只收一百美元。”
扎布在一旁聽到阿倫的報價,氣憤地喊道:“喂,阿倫,這不合適,胡狼是我叔叔的朋友。”
阿倫回以怪異的眼神,揮手打斷:“這裡沒有規矩,我就是達馬津的規矩。這傢伙是走私犯,他在行李架上放的是手機?電腦?還是燈泡?
不給錢,休想離開達馬津。”
儘管阿倫的身材龐大,這類情況橋嘉見得多了。
他示意憤怒的扎布和得意的阿倫稍安勿躁,轉而看向卡曼。
卡曼是個瘦削的中年黑人,雖然自稱四十五歲,但看上去更像六十歲的模樣。
他頭頂一頂破舊的無標識鴨舌帽,留著斑白鬍須,身著迷彩軍服。
卡曼身高約一米七五,由於背有些駝,看上去甚至不足一米七,寬鬆的軍服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滑稽。
在旁人看來,這只是一個毫無生機、近乎朽木的老者,但橋嘉卻不敢直視卡曼的眼睛,不是因為卡曼的眼神威嚴,而是因為他的眼中缺乏生氣。
卡曼的眼神空洞無神,幾乎不見光彩,但這讓新手橋嘉本能地感到害怕,這是一種生理反應,與其它因素無關。
橋嘉避開卡曼的目光,凝視他的鼻樑,微笑著說:“你願意為我工作嗎?”
卡曼點頭回應,用還算流利的英語答道:“是的,先生。我需要錢,如果條件合適,我願意為你效力。”
橋嘉聞言陷入沉思,問道:“你能做到什麼程度?”
卡曼瞥了一眼身邊傲慢地抱臂站立的阿倫,開口道:“那得看你肯出多少……”
說著,卡曼拉過身旁一位年輕的黑人,“這是我兒子穆託,他是個勤勞的孩子,娶了個美麗的妻子。
可是他的前兩個孩子都沒能活下來,上週,他的妻子帶著他們的第三個孩子,病逝於床榻之上。
他想離開這裡,去衣索比亞重新開始,夢想擁有一個農場。
這些至少需要兩萬美元!
只要你出兩萬美元,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我對阿菲卡瞭如指掌。”
野牛阿倫聞言大笑不止,用當地俚語不斷嘲笑卡曼的愚昧。橋嘉無視了那個大塊頭,徑直走向卡曼,低聲問道:“你知道飛機行李艙裡裝的是什麼嗎?”
卡曼抬頭輕聲道:“看體積,應該是槍械吧!”
橋嘉聞言,伸手按住卡曼的肩膀,耳語道:“預付兩萬,年收入兩萬。
滿一年後,你會得到四萬美元,若你不幸去世,我會額外給你的兒子兩萬美元撫卹金。
你覺得我目前的情況如何?”
卡曼本能地舔舐乾燥的嘴唇,忽然矮身向野牛阿倫猛撲過去,彷彿一隻餓狼衝向獅子……
面對如此懸殊的力量差距,正常人斷不會認為卡曼有勝算。
橋嘉對老傢伙充滿信心,但他也沒料到戰鬥會如此迅速收場。
實際上,戰鬥還未真正開始,就已經結束!
看似衰老的卡曼在接近阿倫的一剎那,貼近他的身體,靈活地避開粗壯的手臂,繞至其身後,手中的匕首劃破了阿倫的喉嚨。橋嘉生平首次目睹殺人,見識到大動脈被切斷後血漿飛濺四五米遠的場景,以及氣管割裂後的無聲嘶鳴,只能發出吸氣時的“嘶嘶”聲。
橋嘉真的被震懾住了!
他察覺到卡曼已明白自已的身份,從他自述的經歷中聽出了弦外之音:只要價錢合適,他願意為錢拼命。
橋嘉本意是要利用卡曼教訓那個惹事的阿倫,卻沒料到老人誤解了他的意圖,或者他並未誤解,而是選擇用阿倫的生命來確認兩人間的口頭約定。
眼見阿倫捂著喉嚨跪倒,滿臉求助,橋嘉強壓住撥打急救電話的衝動,看著他重重倒地,抽搐幾下後,生命消逝。
目睹一個人像牲畜般被剝奪生機,那種感受難以言表。
不是源自電影中的不適感,而是深層次的不安全感爆發,橋嘉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緊繃,彷彿感官瞬間被放大,他下意識地觸及了插在後腰的槍支。
直到卡曼用沾滿血跡的匕首在艾倫背上擦淨,收起刀入鞘,橋嘉才逐漸回過神。注意到扎布並未顯露出驚訝,他知道兩人之間產生了誤解,而這誤解源於卡曼對自已身份的誤讀,或許更準確地說,卡曼認為僱傭殺手就是尋找那些敢於承擔風險的高手,這只是他評估的最後一環。
橋嘉明白不能示弱,他目光掃過艾倫赤裸的背部,然後轉向卡曼道:“但這還未結束,我將來會常來達馬津,不想惹事。”
卡曼瞥了橋嘉一眼,無意間注意到橋嘉右手食指的輕微顫抖,他點頭道:“我兒子會料理掉這裡,尼羅河會抹去一切痕跡。”
沒有人關心艾倫,他孤身一人,只有債權人和敵人。他上週騷擾了一位白人女性,治安官正考慮是否逮捕他,他的消失只會讓人鬆一口氣。”
缺牙的扎布毫不在意地蹲在艾倫身旁搜尋,沒發現任何財物,最終他比量了一下艾倫的鞋碼,發現差距過大,不滿地踢了一腳,然後對著眼神古怪的橋嘉說:“卡曼說得沒錯,艾倫死了,誰也不會在乎。上週他打斷了一個白人的手臂,差點殺了另一個白人女性,其他人可能會以為他跑了。”
現場人們對生命的漠視讓橋嘉感到不適。雖然SD極其貧困,但只要有國人存在,基本的秩序仍然維持。而且在那裡,國人地位頗高,即使有人想做壞事,也會下意識避開國人的視線。
橋嘉曾多次造訪達馬津,都是由機場老闆塞爾木接待,為的是感謝他修理飛機,偶爾在鎮上閒逛也有扎布陪伴,從未經歷過這樣的場景。他對工作中的潛在風險有所預料,但沒想到這麼快,一次交流中的誤會就讓一條生命消逝。
這種感覺既奇幻又現實,橋嘉此刻深刻理解,他即將踏入的世界絕非樂園。那股因不安產生的緊張與腎上腺素飆升,讓他感到刺痛,甚至有些過分。
若橋嘉無法適應,他可能很快會被這種刺痛感淹沒,成為一個真正的殺手。因為他對死亡和恐懼的反應,與常人略有不同。
多年的生存訓練使他在面臨恐懼時,出於本能會作出反擊。
並非只有軍人會遭受創傷後應激障礙,高壓工作環境下的人也可能遭受輕微的心理衝擊。
橋嘉的問題源於他的恐懼——為了父母,他被迫涉足非法的危險交易,還得在同伴們的注視下維持常態,這樣的壓力常人難以體會。
他並非生來就是亡命之徒,因此會感到害怕,而長期高壓下的應激反應讓他一旦恐懼,便會本能地反擊。
在這種狀態下,橋嘉在國內根本無法過上正常的生活。
外掛雖好,但有時它也會帶來問題。
卡曼的兒子默然走到艾倫身邊,輕鬆地扛起至少280磅重的野牛艾倫,走向機場盡頭的草地,朝一公里外的大河走去。
看著扎布將跑道邊的泥土踢向血泊,掩蓋了肆意流淌的血跡,橋嘉猶豫片刻後,點頭道:“既然你們這麼說,我就信了。”
他看著表情木然的卡曼,道:“你有更好的辦法,但你選擇了對我構成威脅的方式。我第一次原諒你,但如果再有下一次,我會扣你的工資,你同意嗎?”
卡曼抬頭看著橋嘉,堅定地說:“很公平,從今往後,你是我老闆,我為你工作就必須保障你的安全。”
橋嘉看著順從的卡曼,點頭道:“我是個商人,以後未經我允許,不要隨意洩露,除非對方威脅到你或我自身安全。”
卡曼點頭道:“你說了算,我不是屠夫,只是條豺狼。”
橋嘉本想詢問卡曼“豺狼”這個綽號的由來,但最終還是打消了念頭。
沒有被誤稱的綽號,\"豺狼\"這個名字背後的故事定然不平靜。
望著遠處駛來的皮卡車,橋嘉轉身撿起揹包,從中取出兩疊鈔票遞給卡曼,說:“這是預付款,每年我會支付你兩萬美元的薪酬,你可以選擇一年領一次,或者每月分批領取。我建議你每月領取1670美元,因為我們傳統上會在年底根據員工表現,額外發放一到兩個月的獎金。
如果你一次性拿走全部薪水,我怕我會心疼,呵呵。”
卡曼對橋嘉提供的待遇非常滿意,他在達馬津當獵頭時,每月收入最高僅200美元,扣除生活開銷,一輩子也無法攢夠讓兒子改變命運的錢。
卡曼的兒子也是一場悲劇,妻子和孩子相繼離世,只留下一個無依無靠的父親。
能有這樣的想法去改變現狀,追尋人生,對非洲人來說已屬罕見的清醒。
坦白說,撇開卡曼對待生命的立場,橋嘉確實對這傢伙印象深刻。他必定已經厭倦了冒險與戰鬥,但為了兒子的夢想,他選擇重振旗鼓。這就是昔日兵王迴歸都市的劇情,只是如今橋嘉成了得益者。
走到這一步,卡曼顯然不會僅滿足於兩萬美元,他必然渴望賺更多,以改善他命運多舛的兒子的生活。衣索比亞的物價不菲,要經營農場並非只買地那麼簡單,沒有持續一到兩年的投入,單靠人力耕作,生活基本能維持,但盈利幾乎不可能。
早些時候,橋嘉就有找個幫手的想法,卻沒想到第一個助手如此出色。他想留住這個人,就必須展現足夠的實力,並讓他看到長期合作的前景。幸運的是,卡曼過去的信譽極佳,這給了橋嘉時間證明自已的誠意和能力。
當然,信任是相互的,卡曼為橋嘉殺人不代表一切,一旦讓橋嘉感到不安,他們的合作關係可能就會破裂。姍姍來遲的賽裡木是個荒謬的MSL,頭戴小帽,滿口酒氣地走向橋嘉,熱情擁抱並笑道:“胡狼,我的朋友,我的救星,你終於來了。”
“你應該早點來,昨天有個科研團隊進入草原,裡面有些姑娘真不錯。可惜我答應過你,不然我就把飛機租給他們,那些傢伙出手大方得很。”橋嘉推開賽裡木,掏出三千塊鈔票塞進他口袋,語氣不悅:“別跟我訴窮,誰不知道你達馬津想睡誰就睡誰,快點,我得立即出發,錯過約定時間,你要負責賠償。”
賽裡木瞥見一旁沉默的卡曼,在橋嘉耳邊低語:“如果你僱用了他,你找到了一個好幫手,卡曼可是忠誠的老夥計。”橋嘉愣住,旋即明白卡曼與賽裡木定有交情,對方是在間接為他擔保,也是讓他安心。
橋嘉點頭致謝,推著賽裡木去啟動飛機,自已則走到皮卡車後鬥,取出為盧俊準備的武器和槍包,再遞給卡曼一套全新的迷彩訓練服和作戰靴。“這是工作服,可能尺寸不合適,等任務結束後再說。”說著,橋嘉趁機從萬能工具箱中取出一把AK74,連同戰術背心和六個彈匣遞給他。
萬能工具箱的空間相當有限,約有四立方大小,因此能加工的物件尺寸也有限,橋嘉通常會利用它存放個人物品,以及備用武器和丹藥。
望著這位老人初次接觸新式武器時的驚訝表情,橋嘉笑道:“你平時習慣使用哪種型號的手槍?我這裡還有一把備用的格洛克17,你可以先用著。”
卡曼一生都在與AK47打交道,此刻驚訝地問:“給我?”
橋嘉攤開雙手道:“當然,不然僱你來做什麼,難道指望你用小刀保護我嗎?”
說著,橋嘉指向令卡曼愛不釋手的AK74,笑著繼續說:“你應該會用吧,雖然不算高階,但肯定比AK47更順手,至少精度上有很大提升。”
一貫冷漠的卡曼難得露出笑容,他熟練地更換彈匣,然後將槍械抵在腰間,對著遠處的大樹扣動扳機。
“噠噠噠,噠噠噠……”
老者無需精確瞄準,連續三發子彈精準地擊中大樹樹幹,形成三條平行的痕跡。
試射完畢,卡曼滿意地點點頭:“我之前用過這種槍,只是彈藥不太容易找到。
我很喜歡它,謝謝老闆!”
對於一把AK74,橋嘉毫不在意,但卡曼的射擊方式卻顯得異常神奇。
那棵樹距離他的位置大約一百米,橋嘉相信自已也能達到卡曼的水平,甚至可能更準,但他無法做到像卡曼那樣隨意舉槍就射擊。
顯然,這個老傢伙並不追求極致的精度,但他的過往經歷塑造了他快速解決敵人的射擊習慣。
相比之下,卡曼的射擊方式與黑人兄弟們的祈禱式射擊截然不同,顯得難以置信的強悍。
僅僅掛在腰間就能如此精準,如果架在肩上瞄準,那準度會如何?
實際上,橋嘉對射擊的理解與卡曼完全不同。卡曼追求的是殺戮效率,戰場上生死相搏,擊中對手的身體就足夠,沒必要打對方的眼睛,反正結果都一樣。
而橋嘉深受影視作品和比賽錄影影響,一直追求射擊精度和速度。他雖然不如卡曼隨性,但在超過兩百米的距離上,肯定是橋嘉更準確,更快捷,這是由射擊習慣和裝備優劣決定的。
你不能期待一個習慣使用AK的人成為百步穿楊的神射手,不是他們做不到,而是AK本身不具備這樣的效能。
AK74的精度尚可,橋嘉不確定卡曼能否擊中更遠的目標,他好奇地問道:“你能打到四百米以外嗎?”
卡曼聞言,皺眉回答:“單發的話很難命中,但如果視線開闊,我可以試試。
但在草原上,超過四百米,除非居高臨下,否則什麼都看不清。”
橋嘉聽罷,望著那連瞄準鏡都缺失的AK74,頓時恍然地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卡曼不清楚橋嘉領悟了什麼,他朝即將起飛的賽裡木揮手告別,迅速換上了橋嘉遞來的衣物和鞋子。跳了兩下後,他揣著橋嘉給的錢奔向了自已的兒子。
剛處理完事務的穆託接過父親遞來的美元,忽然泣不成聲地抱住父親,最後在卡曼的安撫下離開機場。
卡曼目送兒子的身影消失,緩緩走向飛機,登機前,他瞥了一眼缺牙的扎布,這眼神嚇得年輕人往後退了一步。面對卡曼無情的目光,扎布機敏地做了個拉鍊動作,表明絕不會洩露今日之事,尤其是關於穆託身上藏有兩萬美元的秘密。
賽裡木此刻顯得焦急,他拉開駕駛艙的窗戶,用力敲擊艙門,大聲催促:“快點,你這隻老狐狸,我們該啟程了。”
卡曼與賽裡木顯然關係親密,對賽裡木的態度毫不在意。這位老者展現出超越橋嘉預期的專業素養,先檢查了行李架上的箱子,確認固定無誤後才登上飛機。
待賽裡木駕駛飛機平穩升空後,橋嘉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取出一個槍套和一把Ge裸ke 17,轉交給卡曼,道:“你應該能用,AK74是必需品,當作你的入職禮物。”
卡曼接過手槍,急切地將槍套綁在大腿上,接著把玩Ge裸ke 17良久,對這把精緻簡潔的武器愛不釋手,卻又有些不解。
橋嘉很快察覺到卡曼的問題,微笑著解釋:“這是一把好槍,保險和扳機相連,扳機一扣就能解除保險直接射擊。除非必要,否則千萬別讓手指觸碰扳機,更別像電影裡那樣轉動槍支,真的會有危險。”
卡曼聞言恍然點頭,接下來的動作讓橋嘉驚訝:他直接拉開飛機窗戶,將手槍伸出窗外,對著地面連續扣動扳機。試過Ge裸ke 17的連發和單發射擊模式後,卡曼滿意地收起手槍,更換備用彈匣後將它插回槍套。
“謝謝,我從未用過這麼輕的手槍,我曾有一把M1911,那是一把好槍,可惜彈簧壞了,”卡曼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感慨。
橋嘉誤解了卡曼的意思,笑道:“你知道嗎?跟著我工作,可能唯一不用擔心的就是槍了。”
如果你對M1911情有獨鍾,等我的貨到了,我可以試著跟客戶協商,他們買了三把M1911,我想他們會願意交換的。”
坎曼體貼地擺手拒絕,“不必了,不必了,這把槍非常好,我很滿意。
我只是想說,如果只是進入草原,這把手槍威力不足且聲響太小。
但如果是對付人,它確實是個不錯的武器。”
橋嘉僅在草原邊緣遊歷,從未深入,他好奇地問道:“為什麼會這樣呢?”
坎曼聳聳肩解釋:“因為聲音不夠大,無法驅趕追蹤的野狗或鬣狗,子彈太小,射程有限且威力一般。遇到野牛或獅子,這種槍械會相當危險。
然而對人來說,它足夠使用,但在阿菲卡,她很少有機會使用手槍。”
橋嘉大致明白了,正想追問更多細節時,駕駛飛機的塞利姆打了個哈欠說:“別閒聊了,幫我飛一會兒,GPS已經設定好,按這個方向飛行就行。
我得眯一會兒,昨晚的酒勁兒真不小……”
橋嘉一聽立刻抓起操縱桿,感受著杆子的反饋,對著已側頭閉眼的塞利姆抱怨:“我付了錢,難道我還得自已當駕駛員?你就不怕我把你從天上甩下去嗎?”
塞利姆調整座椅,舒適地靠好,說道:“這架飛機是你修復的,你肯定駕馭得來。你不是一直想學開飛機嗎,這就是個機會,你能行的!”
橋嘉被塞利姆的大膽逗笑了,他對著不負責任的塞利姆罵了幾句髒話,然後雙手緊握操縱桿,嘗試性地用腳下的踏板調整飛機方向,接著試了試左右轉向……
飛機各部分反應靈敏,讓初次駕駛的橋嘉感到安心不少。這架不知經了多少手的C-172幾乎已接近報廢,是橋嘉利用多功能工具箱的探測系統和零件列印功能,硬生生修好的。
他對這架飛機十分熟悉,老實說,雖然大型客機他不懂,但小型飛機的操作並不比駕駛汽車複雜。
拉桿式節流閥,只需用力推到底,飛機引擎的轉速就能提升;滑行到一定階段,拉動操縱桿,飛機便能升空。
腳下的兩個踏板控制尾翼,就像船隻的舵,負責在飛機水平飛行時調整機頭角度。
向前推操縱桿飛機向下俯衝,向後拉則飛機上仰,向左則是左轉,向右則是右轉。
只要你不打算做像戰鬥機那樣的高速機動或失速逃脫等高難度動作,除了起飛和降落時需謹慎,駕駛飛機其實相當簡單,至少不會發生“飛行事故”。
艾菲卡並沒有專門的管理部門約束自已,橋嘉嘗試過之後,從中找到了樂趣,他開始有板有眼地參照GPS導航,一邊降低飛行高度,一邊欣賞廣袤的草原美景,朝著目的地進發。橋嘉的目的地是南蘇丹的瓦屋,選擇那裡是因為那裡有維和部隊維持秩序,盧俊便選定那裡作為交易地點。
而且,賽裡木在那裡有熟人,可以在農場降落,併為飛機加油。最關鍵的是,瓦屋是個交通節點,他可以在那裡購置二手皮卡車,驅車北上100公里到達阿爾維交付貨物,返回後直接乘飛機返回達馬津。飛行過程非常順利,從駕駛艙俯瞰南蘇丹的大草原,那壯麗的景色比起喀穆那個炎熱難耐的地方,無疑讓人心情舒暢得多。
橋嘉決定今後在達馬津和喀穆之間穿梭,儘量常駐達馬津。因為他已有了穩定的客戶群,不再需要像最初那樣在喀穆的餐館裡,緊張兮兮地尋找機會與礦主攀談。
那些在蘇丹投資的企業都有自已的圈子,因為喀穆有南蘇丹的港口,國內的物資可透過那裡中轉,因此無論是投資蘇丹還是南蘇丹的人都迅速形成了資訊共享的網路。而“胡狼”這個名字,只要用心打聽,總能在這個網路中尋到。
對於私人礦場或偏遠地區的民營企業,他們對安全有需求。遺憾的是,這裡的安保人員日薪僅1到2美元,指望他們用這筆錢與蠻橫的部落民兵對抗,簡直是天方夜譚,能不直接找上門算他們職業素養高。
敢於來到南蘇丹投資的私人老闆都是有魄力的人,他們自然樂意購買槍支自保。他們並不懼怕當地政府,因為他們提供了就業機會並繳納稅款。同時,由於中國人的靈活策略,他們通常會與當地政府保持良好關係,但當地許多部落卻難以駕馭,事實上,就連政府也難以掌控這些部族。
在這種情況下,老闆們為了保障自身安全,幾乎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購買武器。橋嘉過去的三年裡從未出過差錯,因此他的信譽極佳,甚至名聲傳遍了衣索比亞和中非、查德的老闆圈子,他不必固守喀穆,只需在必要時去那裡即可。
達馬津,那個氣候宜人、風景如畫的地方,更是令橋嘉心生嚮往。尤其重要的是,達馬津離衣索比亞很近,如果有機會,他可以考慮拓展那邊的市場。如今,家中再無後顧之憂,他開始追求品質,決心告別過去的小打小鬧,正視豪富們的財力,AK突擊步槍不再是他的主打產品。
或許再工作兩年,自已就能衣錦還鄉,踏實地找個伴侶,安穩度過餘生。
在壯麗的風景中,橋嘉享受了數個小時,當飛機標識即將與目標地點重疊時,他用力喚醒了沉睡的賽裡木,喊道:“醒來,我們到了,難道你想讓我來完成降落任務嗎?”
賽裡木揉著眼睛振作精神,取了瓶風油精,在鼻尖一抹,隨後打了個寒顫,雙手緊握操縱桿,接手了飛機的控制。
他在瓦屋附近盤旋幾圈,迅速找到目的地,接著飛機開始降低高度。
最終,他們在一條相對平整的鄉村土路上平穩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