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塞維亞這樣的小型國家

喬加原想搖頭拒絕，但聽到“尤格茵伯特”這個名字時，他頓了一下，點頭說：“那我們就定在晚上八點，我們會準時到達。”

對於那個叫伊萬諾維奇的男人的 ** 症型別，喬加仍然感到困惑。這個人捱揍後，清醒過來後急於道歉以挽回形象，喬加完全無法感同身受。如果換成他自已，明明知道自已做錯了，肯定會為了避免尷尬，當天就離開度假木屋換個地方。

然而，這些並不是喬加關心的重點。他對那個男人更感興趣，因為尤格茵伯特公司是塞爾維亞的國有出口貿易企業，主要業務涉及**。儘管塞爾維亞國小實力較弱，但它繼承了前南斯拉夫的重工業體系，在東歐工業實力尚可，至少比大部分非洲和南 ** 家要強。

喬加之所以瞭解這家公司，是因為他最近無事可做，一直在研究地中海貿易路線以及各國關於**貿易的法規。正是在這個過程中，尤格茵伯特公司進入了他的視野。他知道，如果想從事**行業，就不能永遠依賴卡達左的遺產生活。

從埃及 ** 那裡，喬加學到一個關鍵點：**只是商品，貿易才是核心。將**當作普通貨物出口並不違法，只有當收貨方是聯合國制裁的國家或個人時才觸犯法律，這中間大有文章可做。卡達左的基地雖然隱秘，但如果要做大規模生意，就必須尋找更可靠的貨源。抱著基地裡的東西，只能小打小鬧。只有有了合法的渠道，卡達左的遺產才能在交易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出手。

奧地利的斯太爾、比利時的FN、捷克的EA以及塞爾維亞的尤金伯特等眾多公司，就是在那時進入了他的視野。當然，前兩家規模較大，可能不會對這位小型 ** 販子感興趣，但後兩家或許有機會，畢竟他們經濟拮据。

這事兒並不神秘，只需上網搜尋，就能輕鬆找到這些公司的資訊，他們的業務熱線都是24小時有人接聽的。只要你身處一個允許合法交易武器的國家，擁有一家合法貿易公司，並且能展示支付能力及有說服力的背景調查報告，即所謂的終端使用者證明，他們便會願意供貨，且一切皆合法。

喬加在非洲鍛煉出膽識，然後在義大利利用閒暇時間深入研究，瞭解了一些行業規則。不需要專門請教他人，只要通讀過武器貿易公司的業務流程說明，就能明白其中的一些門道。

儘管《戰爭之王》這部電影讓許多人認為尤里這樣的角色是超級 ** 商，但在冷戰結束三十多年後的今天，成為第二個尤里已不太可能。除非你在戰亂地區冒險回收二手武器，否則很難再獲取廉價的 ** 。

那些真正能為交戰雙方提供 ** 的商人，其背景眾所周知，比如法國在賴比瑞亞支援對立雙方，結果卻一團糟。現實中，像尤里那樣的人要麼只能小打小鬧，要麼就是傳說中的“白手套”——他們鑽法律漏洞，或依賴背後力量，為被制裁的國家和組織非法購買武器。這種行為利潤極高，因為禁令往往意味著價格飆升，這也是許多人犯罪動機的源泉。

然而，與這種高風險、人脈密集的非法交易相比，另一種模式也存在：為那些合法但無法直接支付現金的國家或組織購買武器。他們擁有資源，但由於地理位置、政治限制或能力等因素，難以將資源轉化為現金。大多數非上市的 ** 公司是重資產行業，他們通常不願接受資源交易，因為風險不可控，且變現週期漫長。資本急切，實體企業一旦資金鍊斷裂，後果不堪設想。

因此，這就催生出了一批具有國際軍事承包背景的中間商。他們願意以溢價收購礦產或油田，然後尋找途徑變現，換取所需的武器，甚至可能在前期幫助客戶作戰和訓練士兵。這類情況雖然公開，但對於有意向者，相關的資料和紀錄片都唾手可得。

由此產生了一系列龐大的經濟效益，軍事承包商們的收益超出預期，他們光明正大地活躍在全球各地。南非和英國的許多國防企業便涉足於此，相較於 ** 那些依賴 ** 訂單的大公司，這些企業的冒險精神似乎更勝一籌。這種業務在幾十年前即已起步，而 ** 僱傭兵業務的大規模擴充套件則是在海灣戰爭之後。

喬加也想走這條路，儘管目前實力不足，不確定能否成功，也不知道能否應對競爭壓力，但他認為人要有志向。如果能妥善運作，幫助國家或組織建立軍隊，這是一條極具潛力的道路。

喬加原計劃在莫里家族事件結束後，去突尼西亞參加一個北非防務展覽會，與相關公司接觸。然而，尤格茵伯特公司的代表突然出現，他自然想要會面。這類有 ** 症的銷售人員，無論能力如何，通常都極其細緻，對行業內部生態瞭如指掌。

尼斯對喬加的決定有些不解，但當喬加提出帶她一起時，她卻顯得很高興。卡曼對此並不介意，只要老闆不打算退出，他做什麼都是對的。

目送母女離開後，喬加回到房間開始研究資料，他想要深入瞭解尤格茵伯特公司，以便與那位 ** 症患者尹萬諾維奇找到共同話題。

瓦蓮金娜提到尹萬諾維奇在馬爾薩拉遇到麻煩，很可能是因為港口的問題，因為那是突尼西亞附近最近的海港。喬加手頭有一份關於地中海走私活動的資料，其中可能包含馬爾薩拉港口的資訊。他考慮根據情況是否拉他一把，若進展順利，不僅能展示自已的實力，還能借此與尤格茵伯特公司建立聯絡。

塞維亞這樣的小型國家，對像喬加這樣的小型 ** 販【敏感內容較多，無法繼續輸出】

儘管大多數武器源自上世紀，但目前全球活躍的輕型武器設計，依然沿襲著那個時代的痕跡。這背後，要歸功於塞爾維亞這家國營貿易公司的壟斷地位。站在國防部的立場，尤根貝特的出現使得塞爾維亞的武器出口額每年大約能達到9億美元。喬加不清楚這其中是否有水分，但他對比了塞爾維亞的物價和國防預算，這個數額對他們而言已非小數目。

對於像喬加這樣的小型買家，這家公司以其國家支援的背景，提供了物美價廉的合作選擇。為了保證工廠運營，這些國有企業有時寧願少賺或微虧，也不願停工，因為停工的損失更為巨大。塞爾維亞生產的武器名聲不顯赫，但對於阿菲卡來說已足夠，相較於中東小工坊的產品，塞爾維亞的產品顯然更具誠意。

全神貫注查詢資料的喬加忽略了午餐，直到下午六點肚子咕咕叫才讓他意識到。他急忙衝出房間，卻發現廚房裡沒有任何即食食品。這時，尼斯走過來，從烤箱中取出一盤烤麵包，笑道：“我中午叫了你兩次，但你都沒回應。先吃點墊墊，不夠再做份湯。”

喬加看著桌上的烤麵包，薄薄的麵餅切成均勻的小塊，經過烤箱烘烤變得酥脆，淋上橄欖油，撒上黑胡椒和鹽，再與切好的黃瓜、西紅柿和胡蘿蔔拌勻，最後擠上一些檸檬汁。這是賴比瑞亞的傳統美食，喬加雖然不知道具體名稱，但嘗過尼斯的手藝，他知道在飢餓時這是一道不錯的安慰。

向尼斯點頭致謝後，喬加倒了一杯水，坐在餐桌旁開始享用。飢餓時的酥脆麵包格外誘人，幾分鐘內他就吃掉了一半。飽餐過後，喬加看著換上休閒裝的尼斯，打趣地說：“你應該學學化妝，你這麼漂亮的女孩整天素顏可不太好。”

尼斯低頭微笑，輕輕搖頭：“我不需要，這樣我就很滿意。”喬加並未留意到尼斯的表情，嘴裡塞滿了麵包，邊嚼邊問：“卡曼呢？”

尼斯用眼神示意門外，解釋道：“我讓卡曼去附近的商店買紅酒，畢竟人家好心邀請你做客，空手去不太合適吧？”

喬加聽後，望著這位MSL姑娘，搖頭道：“你不必如此，木屋裡就有紅酒，反正我們也不打算喝，這些都是花錢買來的嗎？”

他說：“你信不信，就算我空手去，那傢伙也會恭敬地送我出來，臨走時還會對我道謝？”尼斯被喬加的話逗笑了，回應道：“謝謝你，想讓一個早上差點被你們憋死的人向你道謝。”

喬加自信滿滿地說：“你看那男人的狀態，只要我能幫他解決問題，讓他喊我一聲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尼斯沒有與喬加爭辯，而是轉身回到房間做最後的客人準備。這位姑娘只有在意見不合時，才會堅定地表達自已的觀點，之後無論喬加說什麼，她都不會再反駁。

幸運的是，喬加並非真正的惡棍，否則這位姑娘恐怕會被賣掉還幫著數錢。喬加察覺到尼斯的問題，便常找機會逗她說話，即使是對著幹也沒關係，因為他自認為是個業餘者，擔心權威迷戀可能導致團隊失誤。

然而，這姑娘太聽話，有時讓喬加感到束手無策。七點四十五分，喬加看到尼斯走出房間，他覺得她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卻又說不出具體哪裡不同。

直到尼斯走到他身邊，提醒時間緊迫，喬加才注意到她塗了口紅。原本不算精緻的臉龐因這少許妝容而顯得生動起來。

喬加盯著尼斯看了許久，直到她有些尷尬，他才笑道：“這樣很好，以後只要不上戰場，就抹點口紅，這樣看上去更有生氣。”

說完，喬加不顧尼斯略顯怪異的表情，向卡曼揮手示意：“出發吧，讓我們去會會那個不道歉就渾身不舒服的銷售員。”

三人並未開車，而是漫步在裝點著路燈的山路，最終來到尹萬諾維奇的木屋。抵達時，尹萬諾維奇夫婦已在木屋迴廊下的草地上等候，他們換下了早上的醉態，尹萬諾維奇穿著西裝襯衫，戴著黑框眼鏡，氣質更像學者而非銷售人員。

見到他們，尹萬諾維奇主動上前，握住喬加的手，誠懇地道歉：“真的很抱歉，今早的事情我確實失禮了。平日裡我不這樣，只是……”

喬加擺手表示無需介意：“沒關係，其實你才是那個受苦的人。”

喬加看著尹萬諾維奇臉頰上的擦傷，以及始終微笑的瓦蓮金娜，笑著說：“下次喝酒後千萬別再山路閒逛，如果我有這般美麗的妻子和女兒，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自已冒這個險，失去她們將是終身的遺憾。”尹萬諾維奇聽後點頭表示贊同，隨後回頭看向躲在屋裡的不願露面的安娜，苦澀地搖頭道：“只因我過於深愛她們，可惜我實在不適合目前的工作，無法為安娜找到專業的教練。”

說著，尹萬諾維奇臉色陰鬱地搖頭：“哪個父親會願意讓女兒放棄夢想，去做那種該死的模特呢？”喬加不清楚尹萬諾維奇經歷了什麼，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打斷了他的思緒。看著因被打斷而略顯不安的尹萬諾維奇，喬加笑道：“或許事情還沒那麼糟？至少我看安娜早上的眼神，她是愛你的！你夫人說你是尤格茵伯特公司的銷售員，恰好我也是同行，有很多問題想向你請教。”

喬加三人被尹萬諾維奇夫婦的熱情邀請進入他們的木屋。一進門，喬加便注意到尹萬諾維奇似乎有些 ** 症症狀：他說話時總要停頓，確保對方理解他的意思。而且這間與他們相似的木屋被打理得井井有條，雖不算一塵不染，但物品都整齊地擺放在方便取用的地方，比如筆總是放在書本旁邊，鑰匙必定掛在玄關顯眼處，鞋子前端向外。

看著尹萬諾維奇微笑著走向客廳沙發，示意正在看電視的安娜打招呼，並隨手將遙控器從沙發上撿起放在茶几上，李維意識到這位尹萬諾維奇可能不僅有 ** 症，而且還是個工作狂。他的物品擺放無一不在追求效率。

與尹萬諾維奇交談，喬加感到十分不自在，儘管他的英語帶有口音，但對語法的要求卻極為嚴格。只要喬加稍有分心，尹萬諾維奇便會問道：“抱歉，我剛才是否沒講明白？”這類人不允許有任何雜念，任何讓他們感到不適的事物都會立即解決，否則他們會備受困擾。

喬加對此感到困惑，不明白這樣的人是如何勝任塞維亞國有企業銷售員這一職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