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女莫若母,蘇雪又怎會不瞭解自已的女兒,這妮子估計是遇著什麼事了吧?

“映雪,媽媽進來了喲?”

說著,蘇雪推開虛掩的房門。

打眼向裡望去,只見一道窈窕身影坐在梳妝鏡前,兩眼怔怔的望著鏡子,臉頰似有淚痕。

直感到身後被人環抱,女孩才驚覺過來,連忙胡亂擦臉欲掩蓋心中的傷痛。

“映雪,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可以告訴媽媽嗎?”

溫柔的聲音輕撫女孩的心,女孩眼中的淚越發的止不住…

“媽…我…我沒事…剛才我就發了會呆,我現在就梳妝…”

說著,女孩擦了擦臉,挽起髮簪…

半途卻被一隻柔荑按住了。

“映雪,你是不是不想嫁給斐學文?”

聽到身後母親溫柔的話語,念映雪低首不語…

蘇雪抱著女兒,感受著懷中微微顫抖的嬌軀,低聲嘆息道,“如果你不願意,我去跟你爸爸說,好不好?”

女孩無聲搖頭…

“那是為什麼?”

念映雪抬頭看著母親溫柔的眼眸,輕咬下唇,幾番糾結,最後在母親灼灼目光下,才無奈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什麼!!!”

蘇雪大驚失色,隨之而來的是羞憤交加…

“映雪你怎麼這麼糊塗啊!這件事你應該早些告訴我們,你…你這樣可叫我和你爸爸如何面對斐家的人!”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

看著淚如雨下的女兒,蘇雪心中一軟,木已成舟,罵她又有什麼用。

現在問題是當下該如何應對?

要知道世家婚嫁不比凡俗,驗明正身這一關是無論如何都躲不掉的。

現在賓客臨門,斐家眼看要到,可偏偏怎麼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媽媽,求你不要告訴爸爸,求求你了…”

面對女兒的苦苦哀求,蘇雪也籌措不已,以丈夫的脾性,如果得知這件事那還得了?

可如果不說,這親定下,來日事發,豈不是更無法承受!

就在兩母女猶豫不決時,突然間,房門竟被人從外面狠狠踹開…

滿臉怒氣的念珠貴急步走入,顫抖的手指著縮成一團的念映雪…

“你…你…咳咳咳…”

氣急攻心下,念珠貴話還未倒出,就已止不住的猛咳。

蘇雪連忙起身,急忙為丈夫撫背順氣…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念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東西?”

“說,那個野男人是誰?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

“念家沒有你這樣的賤人,敗壞家風,真是敗壞家風啊!”

看著女兒委屈落淚,沉默不語,蘇雪也是心疼萬分,連忙回身抱住女兒,冷眼對丈夫斥責道…

“念珠貴,你夠了啊!映雪也不想這樣,你什麼都不懂,還說這樣的話,你要趕人就把我們母女倆一起趕出去,我可不受你這氣!”

念珠貴揹著雙手,氣得在房間中左右踱步,旋又指著同仇敵愾的兩個女人大吼出聲…

“你…你還幫她說話?你看你,都把她寵成什麼了?我問你現在怎麼辦?怎麼辦!”

“念珠貴你長本事了?你可以聲音再大一點,最好把樓下的人都叫上來,把斐家的人也一起叫上來,讓他們也見識見識你念珠貴的本事不是更好?”

“你…你…你們…你們…”

蘇雪這話可謂是戳中了丈夫的死穴,後者直接就偃旗息鼓敗下陣來,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

最後還是蘇雪首先冷靜下來,冰冷的嗓音打破沉默…

“現在主要還是先得把斐家的人打發走,這事也不是沒法補救,但必須小心行事”

看了一眼往日溫柔的妻子難得現出一絲厲色,念珠貴也只能無奈點頭應允。

“咳…也只能這樣辦了!”

不過之後的事情倒是讓念珠貴夫妻倆深感錯愕,因為斐家的人在兩人下樓之前就已經匆匆離開。

似乎斐家也出了什麼的大事?

這場被攪黃的訂婚儀式自然也不了了之,而李化吉此時正從大富豪出來…

從下午出門晚餐也沒吃,心中焦慮一過,腹中飢餓感頓時如海嘯襲來,現在李化吉感覺自已能吃掉一頭牛。

大富豪后街巷子裡,路燈昏黃。

深夜的巷子中,只有一輛孤零零的三輪車停在路邊。

三輪車上爐火正旺,鍋裡熱湯翻滾,蒸氣升騰,立起的竹竿上,一頂小燈勉強照亮著這個小小的角落。

李化吉來到小攤前,也不管桌椅都快能刮下層油,熟門熟路的就坐了下來。

“老闆,老樣子來一份”

“小子,又受氣了?”

不得不說李化吉在柳河市真是孬名遠揚,就連一個名不經傳的小攤販都能跟他聊上兩句。

尤記得老伯第一次跟李化吉嘮嗑時的熟絡樣,李化吉當時確實無語了很久。

不過想到現在自已身後的依仗,李化吉露出自信之色。

拿起啤酒,噸噸噸一口灌掉半瓶,舒服哈出口氣,藉著三分酒氣,李化吉豪氣干雲道…

“受氣?告訴你也不怕,以後誰TM敢再給我氣受我就要他的命!”

“喲…這麼硬氣?”

“老官,你別不信,我現在是今日不同往日啦!”

李化吉也不知老伯姓誰名誰,聊得熟絡了,老伯就讓李化吉叫他老官。

按這老頭原話,這個巷子晚上12點後歸他管,他就是這裡最大的官,誰敢不服?

不過看這老頭滿口酒氣,桌子也確實拍得梆梆響。

可這巷子除了他這個小攤,烏漆麻黑一個鬼影都沒有,當然沒有誰會不服啦!

雖然老官有時有些不著調,但李化吉卻很感激他,因為他是為數不多與李化吉真心往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