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章 葉衡的點撥

“回殿下，是一個叫李汝剛的孩子提出的，這孩子腦袋靈光，殿下可以留意。”

林天翔點點頭，若有所思：“回去告訴他，小爺提他為小管事，並獎勵白銀五十兩。告訴他們，小管事名額還剩九位，只要能突破現有鍊鐵技術，就能直接進階，並且小爺還有獎勵！”

田老三聞言眼中充滿淚水，他是真的高興，終於有人賞識他們，終於能一展抱負，不用在混吃等死。

作為男人，尤其有技術的男人，誰不想在這個行業出人頭地，誰不想光宗耀祖，誰不想妻兒父母在外面提起自已臉上有光，腰桿挺直。

這些林天翔都給了他們，讓他們看到希望。

田老三對林天翔一拜：“老三替他們謝過殿下，殿下大恩如同再造，我等一定不負厚望！”

“去吧！”

林天翔被這真情感動，不再留他，怕自已忍不住流淚。

田老三回到人群，將所有人都召集過來。

“大家聽我說，以後有好想法不用匯報，直接去做，這是殿下給我們的特權。”

“殿下說了，不怕我們失敗，就怕我們不敢嘗試！”

“李汝剛，你因想到鐵水焊接，殿下提升你為小管事，焊接技術就有你帶隊。並因打破鋯桎，技術創新，獎勵白銀五十兩。希望你再接再厲，勇往直前。”

一個瘦不拉幾的小孩，估計只有十七八歲，聽到田老三這樣說，滿臉不可思議，眾人用羨慕和激動的目光看著他，是發自內心的替他高興，也為自已高興。

“殿下還說，剩餘九個名額，就看各位本事，只要突破大夏現有鍊鐵技術，殿下都有賞賜。”

“大家應該體會到殿下對我們的好，希望在接下來的工作中，大家盡心盡力，以報答殿下大恩！”

眾人聞言，全向林天翔方向一跪，異口同聲喊道：“我等銘記殿下大恩，一定不負殿下所託！”

人群中，李汝剛喊的尤為大聲，十歲開始鍊鐵，十二歲進工部，按理說在工部每日按時吃飯，按時工作，生活十分規律，人不應該如此消瘦才對。

那是因為在他六歲那年，父親出征未歸，十歲那年，母親在家望瞎了雙眼，從此臥床不起，李汝剛也很懂事。

跟個鄰居田老三進工部學習打鐵，每日將飯菜帶回家給母親食用，而自已卻在食堂吃剩飯過日。

十二歲那年，在田老三的介紹下，李汝剛被官員看中，誇獎他踏實肯幹，為人孝順，破格將他轉正，正式成為工部一員，拿著每月一兩銀子的俸祿。

而李汝剛不但沒有鬆懈，反而更加賣力，每日最早幹活，最遲手工，所得銀兩自已從沒花過一個銅板，全都為母親治病，一直持續到現在。

現在不僅一月有五兩，還有五十兩賞錢，這樣便可買更多好藥給母親治病，關鍵一月還有一日可休沐，可在家陪陪老孃。

這麼多年來，每日早出晚歸，從沒帶母親到外面走走，讓她聞聞花香，吹吹新風。

在心裡，李汝剛已經認定林天翔，只要林天翔有需要，他就會一直盡心盡力替他幹活。

看到眾人都對他跪下齊喊，聽著那發自肺腑的聲音，林天翔喉嚨哽咽，眼中閃著淚光，笑道：“小爺聽見了，要是有人偷懶，別怪小爺打你們板子。”

說著，將眼角淚水逝去，轉頭便見林德才還在那裡，好像還在等他，有事給他說。

林天翔走向前去，“叔父！”

“天翔，你這是不打算回宮了嗎？”

“叔父，你看我這個地方咋樣？是不是比皇宮還好，自由自在，沒那麼多規規矩矩，條條框框。您以後老了，就過來住，我給您養老送終。”

聽到這話，林德才心中比吃蜜還甜，隨即笑道：“那些都是後話，你有這心，叔父高興！”

“昨日叔父特意給你挑了三十個每婢，不知你喜歡啥樣，所以什麼樣的都有！”

一聽宮裡有那麼多美婢，林天翔瞬間來了興趣，又有些後悔將肖巧巧她們留下來。

“叔父，你等一下！”

林天翔說著向幾女走去。

“剛才，我想了一下，你們留在這裡有些不妥，畢竟都沒有出閣，以免被人說閒話，當然我倒不怕，只怕你們受委屈。”

秦雨煙感覺有問題，這傢伙肯定有事瞞著她們。說不定等她們離去，會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對，他說的不錯，巧巧，你們還是回去吧，我在這裡就行，反正我家離這裡不遠。”

“你不回去？”

林天翔有些搞不懂，秦雨煙想要幹嘛，這丫頭幹嘛老是壞他好事？

“無妨，估計整個盛京沒人敢說我閒話，況且我真的很喜歡這裡。”

肖巧巧說著，對林天翔嫣然一笑：“我還想在這裡看看月亮。”

我尼瑪，這是啥事兒？現在攆都攆不走？主要是這些娘們只能看著又不能解渴。

現在這裡事情眾多，又無法回宮。

有這幾個娘們兒在又不能將那些美婢帶來。

若將那些美婢留在宮裡，這心裡又慌的緊。

始終皇天不負有心人，還是想出一個法子。

“既然你們都同意留下，那我自然沒有意見。”

“現在巧巧掌管財務，你幹什麼？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這樣，以後財務工作很大，巧巧一人也忙不過來，她負責開銷，你負責入賬，有沒有問題？”

秦雨煙連忙搖頭，“沒問題。”

還沒等林天翔繼續說，小雨就忍不住問道：“那我幹嘛？”

“你的任務更重！”

聞言，小雨立即打起精神。

“宮裡還有三十來個宮女，我會將她們全部帶來，就交給你管理，給巧巧和雨煙各分幾人，打下手，為她們減輕負擔，其餘我還有大用！”

聽到這話，秦雨煙秀眉一皺，她可知道林天翔是啥人，絕對不是好鳥。

頓時眼中險些噴火：“你有什麼大用，饞她們身子？讓她們為你暖床？”

臥槽，這娘們兒反應怎麼這麼大？是我肚子裡蛔蟲嗎？我不過只想偷吃兩口這也能被她猜到。

若肖巧巧不在，肯定會逗一逗秦雨煙。

現在他可不會承認：“到時小爺將玉釀做出，她們就是咱家的銷售，不然讓你去？”

聽到這聲咱家，幾個丫頭小臉一紅。

秦雨煙小聲嘀咕一句：“真不要臉，誰跟你是一家人。”

肖巧巧，聲細如蚊，不過林天翔還是隱約聽見。

“都聽你的！”

還是巧巧好，人漂亮，溫柔如水，真是賢妻天花板。

秦雨煙以為自已耳朵聽錯了，有些詫異地看著她，頓時不知所措。

肖巧巧也被她看的小臉通紅，嬌羞地低下腦袋。

林天翔心情大好，雖然這些娘們兒，暫時不能抱著睡，但等美婢們到來，總有機會偷吃。

生活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也開始嚮往以後的日子。

林德才得知他意思，便打道回宮，替林天翔安排美婢到來。

接下來的幾日可把林天翔忙的起飛，恨不得一人分成十人用。

每日早上都要給工人畫餅，給他們打雞血，還要指點木匠，瓦工，鐵匠，按照自已想法打造。

下午還要去街上尋找店鋪，培訓宮女銷售話術流程。

晚上要將兩女加減乘除，背九九乘法表，阿拉伯數字，財務表格運用。

可以說一刻停歇的時間都沒有。

秦雨煙在閒時都會偷偷觀察林天翔，看著他忙碌的身影在各處穿插。

不管是宮女匠人，只要有人不懂，向他請教。都會笑臉相迎，從沒見過他有一絲不耐煩，沒有一絲架子。

在這個府邸內，人人平等，林天翔不僅會講述理論，還會動手演示，最後又將做好的東西毀去，讓匠人重新做，哪怕失敗，也不生氣，時常將一句話掛在嘴邊。

“技術，沒有誰生來就會，失敗多了，自然就找到方法。要相信自已一定會成為大師！”

每當林天翔說著這話，那些失敗的匠人將臉上淚水拭去，眼神中都充滿信心。

包括她們一樣，有時一道簡單的算數，老是做錯，林天翔都會悉心對她們解釋，為她們分析問題出在哪裡。

這些秦雨煙全都看在眼裡，在心裡不斷質問自已，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這人明明好色如命，那些宮女穿著開衩錦袍，盯著人家大腿，口水都會流出來。

可在指點她們，在有肢體接觸時，又會刻意避讓，隨時手中拿著一根木棍，用木棍代替雙手，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尊重這些宮女。

對他的感覺也開始慢慢發生變化，從心中開始慢慢接受，有時林天翔所暴露的缺點，秦雨煙都會自我安慰，“他已經很優秀了，那有十全十美之人。”

這些林天翔當然不知道，依舊在工地上忙的熱火朝天。

而林淵也沒有歇著，刑部，吏部，紛紛傳回訊息。

再加上兵部和戶部配合調查，牽扯人員之廣，大多為地方官員，朝廷所下命令傳到地方，就敷衍了事，認為天高皇帝遠。

其中四品之上官員都牽扯出數十人，林淵當然知道還有很多大魚躲在暗處，他們佈局多年，早就將自已置身度外，想抓到他們不是易事。

他如今能做不過是殺雞儆猴罷了，想從根本解決問題，還得實行科舉，流官制。

若不是林天翔叫他等一段時間，林淵估計早忍不住提前實行，而如今心也更加堅定，這兩種制度，非落實不可，若有人膽敢阻止，別怪他刀刀見血，不留情面。

“不錯，看來那日老夫之話你是聽進去了！”

葉衡品著茶，聽到林乘風講述，心中很是滿意。

“那幾人你是如何交代的？”

“回舅舅，我只是讓他們好生跟隨五弟，保護他，五弟說啥就是啥，叫他們殺誰就殺誰。若有人欺負他，可以見機行事，一定要保護好五弟，不能讓他受一點傷害！”

“哈哈哈！”

葉衡聞言大笑，看著林乘風眼中露出欣慰之色。

“不錯，你做的很好，記住！做人做君都一樣，要有自已的城府，有些事要深思熟慮，反覆揣測。”

“知道為君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肖烈端著茶碗小喝一口，滿眼含笑地看著他。

林乘風搖搖頭，起身對肖烈抱拳鞠躬行禮：“侄兒不知，請舅舅解惑。”

肖烈放下茶碗，認真打量著他，這孩子像林淵三分，像葉氏七分，看著他就像看著妹妹小時候。

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緩緩開口：“是糊塗！”

“糊塗？”

林乘風有些不解，不應該要精明一點嗎，糊塗豈不是會被人誆騙？

“哈哈哈，是不是不解？”

見林乘風點頭，葉衡開始解釋。

“越聰明，越容易被人耍，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

“相反，你越糊塗，別人越忌憚你，可知為何？”

“乘風愚鈍！”

“我是讓你裝糊塗，不是讓你真糊塗。”

葉衡白林乘風一眼，這個侄兒他可是嘔心瀝血，在他身上花費太多心思，可總是長進很慢，很多事都需要自已嚼碎味他，只感心累。

“比如，有些事，你只需淡淡一說，讓下人去猜，做對了，功勞你得，做錯了，罪責他擔。並且他們還不敢有一絲怠慢，盡心盡力去辦，若你什麼都告知，別人就會鑽空子，會推卸責任，這就是糊塗的最高境界，這樣說你可懂？”

林乘風聞言，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葉衡的聲音再次響起：“身為太子，大夏儲君，豈能無後？”

“舅舅，這...”

林乘風話還沒說完，葉衡抬手打斷。

“回去自已思考，雖說不能休罷。”

“明白嗎？”

林乘風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知葉衡此話何意，正要繼續詢問。

“回去自已思考，記住一定要裝糊塗！”

丟下這句，葉衡起身離去，留下林乘風一人在。

既然葉衡不說，林乘風只有自已揣摩。

“雖說不能休罷？”

這句話一直在他腦中盤旋，始終無法理解，許久林乘風嘴角輕輕揚起：“看來舅舅才是裝糊塗的高手。”

回宮後，林乘風來到寢宮，將太子妃秦雪凝輕輕扶起。

秦雪凝有些看著林乘風，眼神驚恐，雙手放在胸前。

害怕林乘風再次對她動手，著實被他打怕了。

看著秦雪凝臉上的指痕，林乘風眼色出現一絲愧疚。

撫摸著她臉龐，溫柔道：“愛妃，是孤錯了，孤不該打你，孤是混蛋！”

說著開始不停抽自已，動作看著十分唬人，可抽在臉上卻一點也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