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才出狼窟，又入虎穴

朝陽從玻璃窗照在桌子上那一排整齊的塑膠空瓶 ，粼粼的波光灑在潔白的天花板，滿是溫暖和愜意。

“嗡~”

“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凌凡憤怒的睜開眼，他的起床氣很重，作為公司一把手，誰敢打擾他休息，除非是不可描述的領導！他將手機從枕頭邊取過來，未讀訊息11條。

【你起床沒有？】

【為什麼不回我資訊？】

【你找到工作沒有？】

【你不找工作，怎麼還我錢？】

等等……

“臥槽，她怎麼知道我沒工作的？”凌凡看了一眼時間，才早上7點鐘。

他往下翻了翻，終於發現一條其他人的微信，

【凡爺，謝謝你啊，昨晚聊的很好！】

看來他的資訊是被張淮給出賣了，微信名片推送的太快，導致他這夢都做的不安穩。忿忿的起身，把崔棠那些關於錢的資訊全部合併，轉發給了張淮。

“簡直就是黃世仁……就知道催……”凌凡想起上輩子做老闆的時候，再狠也沒有這麼給員工發過資訊，他開啟了崔棠的備註欄，“你不該叫‘崔棠’，你應該叫崔命……”

他把手機關機，隨意的往床邊一丟，又蒙上被子沉沉睡去了。

自然醒了以後，凌凡心滿意足，悠悠的從上鋪走下來，順勢開啟了筆記本上的音樂，

【今天我心情有一點怪怪……可是說不出來到底為什麼……好像有一些悲傷的徵兆……可是病因不知道……】

聲音宛轉悠揚，隨著音樂舒展了一番身體，在浴室取了毛巾，牙刷，頂著七月的烈日，在陽臺洗漱一番。

對著鏡子裡的自已，一副邋遢模樣，頭髮已經過了肩頭，鬍子拉碴，衣衫襤褸。

凌凡有種說不出的愜意，以前的他必須穿正裝出席各種場合，擺出一副成功人士的做派，從畢業走出校園開始就一直被嚴肅包裹全身，沒有半點放鬆。

但是今天卻是要正式開啟不一樣的人生。

他利落的把頭髮挽在耳後紮起，仔細把鬍子根都刮的極其乾淨，將筆記本放進揹包，拉掉電閘，提著一個藍色編織袋，大步走出房門……

大丈夫居於天地之間，就該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直接躺著！

一陣慷慨激昂還沒有抒發出來，

“嘟~嘟~！”

“嘟~嘟~！”

“嘟~嘟~！”

“嘟~嘟~！”

才剛把手機開啟，就有微信電話不間斷的響起來。

【催命】來電。。。

陰魂不散~凌凡思考了半天，接還是不接，其實他今天早上收拾半天，是想去行政中心重新辦一下身份證的！

一不做，二不休，他拒接了。他一路往南區急走，這是暑假的第一天，校園裡沒什麼人。

學校宿舍區的南邊就只有一個公交站臺，也只有唯一一路通往市裡面的96路公交車。

眼睜睜的看著公交車就要來了，他彎腰剛想去拿編織袋，卻被一隻潔白細膩的手吸引了，那手順勢幫他接過了編織袋，他就這麼望著編織袋被她拿走，遠遠的拋到路邊，

“什麼情況？”他詫異的抬頭，以為又是混混找上門了。

“我還想問你是什麼情況呢？”那溫柔的女聲劃過，這不可能是混混，但比那還糟糕。

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少女，粉色卡通口罩，一副墨鏡全然把臉給擋住了，粉色雪紡罩衫，牛仔褲把她的身材展露無遺，青絲披在兩側散發迷人的髮香，給凌凡看了一個愣神，如果不是久經風霜，他一定會像張淮一樣，墜入情網。

“給你發了那麼多資訊都不回？”

“還好我機智，知道在公交站堵你！”

“你堵我幹嘛啊！”凌凡尷尬的笑著，“我又不是要跑~！”

“我看你就是要跑！”她彷彿透過墨鏡直接把凌凡釘死了。

凌凡不知道這女孩已經尾行他多久了，有一種難以名狀的被人監視的感覺，“我去找工作啊，不找工作怎麼還你錢呢~”

“胡說！我聽你舍友說，你最近都不想找工作~你要去什麼星辰大海~”

“這個老張！把我老底都揭了！”凌凡在心裡想著，嘴上卻說，“別管那麼多啊，能還你錢就行了！”

“你憑什麼還錢？星辰大海？”崔棠這時候已經抓住了他的肩帶，“錢要腳踏實地的掙！”

真是年輕人的執著啊！開什麼玩笑，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現在直接傍富婆才是躺平的不二法門。這是他創業十八年，總結出來的規律，苦於上輩子沒有領悟，一直做一隻奮鬥比。

凌凡不自覺的猥瑣笑了起來，突然感覺腰還有點酸，得把身體養好啊，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你在想什麼呢！”崔棠扯著他的衣角，直接把凌凡從公交站臺拽走了，

“我已經給你找好工作了。”

“？？？？！！！”

“你憑什麼給我找工作的？啊？！！”凌凡一邊被拽著，一邊質問。

“憑我是債主~！”崔棠輕描淡寫的說著，“反正你最近也不打算幹事，閒著也是閒著，別浪費時間！”

倆人來到了東門的“火龍果”公司辦公室，崔棠拿出一份協議，“你的債券信用評級現在降到最低階了，在完全還清欠款之前，每日必須有個保底還款！”

“為了避免你往後的日子都拿不出一分錢，所以你必須以工抵債！”

“每日工資50~！”

崔棠一本正經的說著，頗有點公司CEO的行腔。

凌凡詫異地看著面前的小姑娘，倒吸一口涼氣，這丫頭，學什麼專業的啊？！

他又看了眼協議，“這個抽成是什麼意思？”

“我們公司是一個銷售公司，售出就有提成，季末結算獎金，一次發放……”

崔棠又認真的看著凌凡，“只要你努力幹，很快就能把錢還上了！”

“……”

凌凡根本不想搭理她，小小年紀，這麼多套路，一種經典的地主老財的形象陡然在他的心中升起，那是一個女孩在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噔-噔-噔-噔-！”

手機上顯示著【凌賀梅 來電】

這是……老媽？凌凡都忘了，自已還有個媽了！

他還沒懂事的時候，自已那個死鬼老爸就跟別的女人提桶跑路了，日子很難，後來老媽也改了嫁。

初中的時候就直接被送到了寄宿學校。剛開始還經常聯絡，噓寒問暖，直到老媽生了個弟弟以後，跟自已聯絡的越來越少了。

轉眼到了大學畢業，她每個月只按時給點生活費，逢年過節的時候打個電話。

凌凡回憶完畢，才小心翼翼地接起視訊通話，

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出現在螢幕裡面，膚白貌美，只在眼角有點皺紋，不知道的人一定覺得她才三十多歲。

“凡凡~！”

“嗯~”

“你看到媽媽不高興嗎？” “呵呵呵~”凌凡嘴角彎起一個尷尬的弧度。

“生活沒什麼困難吧？你怎麼都不跟媽媽聯絡？”

是誰不跟誰聯絡？?凌凡不耐煩的應付著，凌賀梅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

“沒困難……”凌凡想盡快結束通話，又補上了一句話，“我過的好著呢！”

“哦？！你找到工作了吧？”

“……”凌凡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回答。

崔棠在旁邊突然擠進了鏡頭，對著凌賀梅恭恭敬敬的打了個招呼，她的笑容讓人一看就無比放心，

“阿姨，你好~我叫崔棠，我是凌凡的同事！”

“哎呀~這是哪個天下降下來的小仙女啊~？！”凌賀梅這會兒已經開心的合不攏嘴，“凡凡，你可要好好幹啊~！”

“……”

凌凡白了一眼崔棠，將她推出鏡頭外面。

“不是，我還沒……”

還沒等他的話說完，凌賀梅就神情嚴肅地打斷了他的話，“媽媽知道你心思重，但是人家女孩都跟著你了，你總不能跟你那個死鬼老爸一樣，始亂終棄吧？”

“……”凌凡沉默不語，只冷冷地回了一句，“哦……”

“真是媽媽的好兒子！以後要好好照顧小崔啊~”凌賀梅又轉成了笑顏。

“還有件事，我都忘了，你弟弟上學要花很多錢，既然你步入社會了，以後就不給你轉生活費了，你看行嗎？”

兜兜繞繞老半天，就為了這麼點事啊！凌凡爽快地回答，“老媽，我都這麼大了，你以後就別操心我的事了，管好弟弟就行了！”

“凡凡……你真是長大了啊……”凌賀梅目光流轉，好像要哭出來了。

凌凡見不得這種場面，急速結束了通話，“好了好了，就這樣吧~”

崔棠彷彿逮到了機會一般，在旁邊蠢蠢欲動，他才結束通話電話，就被崔棠強拉著手指按下了手印。

凌凡有一種古時候被賣到青樓的感覺，就這麼把賣身契簽了？你確定這姑娘上輩子不是地主老財？？？

“我什麼時候同意了？！！！”

“你不是剛答應阿姨，要好好照顧我的嗎？”

“我都不知道你是誰？”凌凡吃驚地看著崔棠。

“正式介紹一下，我叫崔棠，京州大學經管學院三年（一）班，專業是經濟學，我對經濟領域充滿熱情，特別是對金融市場和國際經濟關係有濃厚的興趣。除了學術方面，我還熱衷於參加各種社會工作和實踐，我相信透過這些實踐，可以培養自已的團隊合作能力和組織能力，同時也能夠結交更多的朋友。”

“……”

“別囉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