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同床而眠

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他們才回到原來吃飯的地方，清夢拋下手裡的樹枝，在路邊等車，星辰無所事事的吹著口哨。

夏風清涼，懼怕白天的年輕人也在此刻上街覓食，儘管時至午夜，但不夜城的街上仍是一片欣欣向榮。

清夢立於路邊，如清潔的蓮花引得眾人側目，過了許久，預約的計程車才穿過擁擠的車流，緩緩停在面前。

目送清夢上了車，星辰點上煙，準備迎著夜色思考今天的住處，他不知道顧餘是否還會允許他的暫住，可身無分文的落魄又像是根刺深深的紮在他的肉裡，令星辰難解哀愁。

剛走沒幾步，聽到身後的車子發出急促的爆鳴聲，他不明所以的回頭，只見清夢坐在後面，稍顯不悅，道：“趕緊上車！”

星辰困惑的將頭轉向一邊：“我還能住在老舊小區？”

“當然了，你不住那裡，明天怎麼幫我處理房間裡的老鼠。”清夢理所當然的幫他開啟車門。

星辰遲疑一會，隨即上了車，經過了一段漫長且安靜的氛圍，兩人回到了這座發生過愛恨情仇的地方。

居民樓裡寥寥無幾的燈光，在這個幽暗的巷子裡宛如在歡迎他們的歸來，星辰開啟手機為清夢照明走到樓上。

他向清夢道了聲晚安，便準備回屋睡覺，但還未關門，就感覺有人在拉自已的衣角，星辰轉身看著站在自已身邊的清夢。

“你今晚和我睡一個屋吧？”清夢輕咬嘴唇，臉上帶著不安朝未開燈的房間凝視，似乎裡面有什麼恐怖的東西。

星辰有些驚訝，怪異的盯著清夢：“你今天也沒喝太多酒啊，怎麼就說胡話了。”

清夢抓著衣角的手略微發白，心不在焉的催促道：“快點，今晚你睡客廳。”

“不是，你強迫我，還不許我反抗一下嗎？”星辰聳肩擺出一副自已是被動的模樣。

清夢不顧星辰的抗拒，拉著他小心進入房間，直到把燈開啟，她的不安才稍稍褪去。

“你站在這裡別動。”清夢對他下達了命令，快步跑回房間，拿出一疊被子鋪在沙發上：“晚上睡覺的時候不準關燈，如果我喊你了，一定要立馬過來。”

“靠，我就沒有一點人權嗎？這TM還有法律嗎？還有王法嗎？”星辰雙手插兜，撇嘴反駁，蒼天可鑑，他邂逅過那麼多女人，這還是第一次那麼被動，關鍵自已還不能反抗，他頓時牙疼的唏噓。

清夢又去衛生間仔細檢視了一番，確定沒有發現噁心的老鼠後，心滿意足道：“在這間屋子裡，我就是你的王法，放心吧，不會對你怎麼樣的，要不是因為有老鼠，我才不想讓你進我的房間呢。”

“反正我就是一工具人唄，連最基本的辯護都沒有。”

清夢得意的給自已衝了杯牛奶，嘴角粘著奶花：“明天上班記得別遲到。”說完就將臥室的房門反鎖，把星辰一個人晾在客廳，。

點上一支菸，星辰枯坐在沙發上，在手機的備忘錄記下了明天下班要去買老鼠藥的事情，滅掉菸頭，聞著帶有清夢體香的被子沉沉睡去。

……

夢裡，星辰站在一塊墓碑前，上面刻印著奇羽的名字，身後的朋友在為他惋惜，樓心悅緊緊趴在沈枝意的懷裡痛哭。

清夢拿出花放在奇羽的墓前，星辰面色複雜的盯著奇羽的名字，回想起他曾為自已出氣時的樣子，如今卻已天人永隔，星辰默然。

尖叫聲從臥室裡響起，驚恐的聲音瞬間將星辰從如喪考妣的夢境喚醒，他如彈簧般坐起，剎那的失神後，迅速衝到清夢的門前。

儘管現在的星辰氣勢如虹，即便面前有老虎也不會產生絲毫懼色，但此刻卻被一道薄弱的木板擋在身前，他焦急的拍打房門。

過了小半會，清夢才裹著被子面無血色的從裡面出來，她下意識的躲在星辰的身後，顫抖著手指向床上：“老鼠，有老鼠，你快點把它弄出去。”說著就露出一副驚恐的樣子。

星辰走到床邊，一隻黑灰色的老鼠正躲在床單下摩挲前爪，賊眉鼠眼的對著清夢吱吱亂叫，彷彿在嘲諷她剛才滑稽的一幕。

老鼠並不怕人，在發現星辰靠近也沒有抱頭鼠竄的想法，兩顆黝黑的眼珠在打量眼前的人類，星辰緩緩提起它的尾巴，老鼠這時才有了劇烈的反抗，想要掙脫星辰的魔爪。

清夢又往外面退了好幾步：“快……快把它丟出去。”

“別呀，這老鼠還挺可愛，我看它跟你親近，要不你考慮一下把它當寵物算了。”星辰故意拎著老鼠朝清夢說道。

清夢連忙擺手搖頭道：“不用不用。”

星辰無趣的將老鼠在樓道放生：“好了，現在你房間沒老鼠了，我回去睡覺了。”

他深知自已今天任務已經完成，於是也不願在清夢的房間裡待著，徑直走向自已的房間，但還沒進入，清夢又跑過來拉住他。

“不行，你今天必須跟我睡一起。”

“我艹，你有毛病吧？這TM都沒事了，還不放我走。”

清夢依舊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表情忐忑的拽著星辰就往屋裡走，完全沒有放過他的打算。

直至回到臥室，清夢讓他盤坐在地上，小跑著將客廳的被子扔在他身上：“你睡地上。”

星辰傻眼了，怔怔的望著手裡單薄的被子：“這NM才六月初，你讓我睡地上？是不是想凍死我。”

清夢把自已捂的嚴嚴實實，全然不理星辰的牢騷，悄悄露出眼睛做賊似的盯著角落。

半晌，她用腳蹬在星辰的背上，微若蚊吟道：“去關燈。”

星辰沒有行動，不悅的抽出煙，正要準備點燃，清夢忽的從他嘴裡把煙丟進垃圾桶：“在臥室裡不要抽菸，有味。”

舉著打火機的手頓在半空，感受到嘴裡的空空如也，星辰機械的回頭：“你TM就是地主也管不了那麼寬吧？”

“那你去客廳抽，但不能離開我的視線。”清夢也意識到自已做的不對，在沉思片刻妥協道。

星辰氣的磨牙，忿忿的起身去客廳，等抽完煙返回臥室，清夢此時已經睡著，他並未關燈，而是呆呆的坐在地上，刺骨的涼意直竄大腦。

被睏意折磨的星辰，也不管清夢是否同意，安之若泰的爬上床，扯過她的被子蓋在身上，才有了少許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