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以為進來之後會是如前世電視裡那樣,一片燈紅酒綠花枝招展的情形。不料樓內裝飾素雅清淡,古色古香,牆壁上掛著許多名家字畫,淡淡青煙從香爐內緩緩飄散,沁人心脾。
恍然一副高人隱士的居所,卻哪裡有半分青樓的影子。
“嘖嘖,這高階會所就是和那些路邊的洗浴中心不一樣!看來這群芳閣的東家有點東西。”李方心中暗想。
“果然沒讓我失望,就算只是坐在此處喝酒吟詩都是一大樂事!”許天寧讚道。
一旁引路的管家也笑著說:“正是,群芳閣能有如今名頭,自是有它獨到之處。”
三人四下打量,愈發覺得這一趟來對了。
裡面一樓是一座寬闊的大廳,足可容納一二百人,現在擺滿了桌椅。
靠裡牆邊有一個小戲臺,上面正有一個老頭在說書暖場。二樓則是一圈包間,環繞著樓下大廳,開啟窗戶便可將下面一覽無餘。
“要是能坐在包廂窗邊,一邊喝酒一邊聽那紫雲姑娘彈琴唱曲,豈不是如神仙般快活!”許天寧不由的心馳神往。
“今日卻是不便了。老爺過壽,許多客人都是攜家帶口而來,這二樓安排的都是有女眷的。”
管家說著,將他們引到前面第二排的一張桌邊。“小人還要去門前招呼著,幾位請稍坐。”告了聲罪,他便拱手離去。
廳內桌椅都是圍繞著戲臺擺放,後面的都是十人的大圓桌,李方他們這裡屬於上座,便都是些只坐三五人的小桌。
在桌邊坐下,李方見王伯依然站在許天寧身後,便開口說:“王伯,你也坐下吧!”
“就是,都來這裡了,還講究那些作甚。”許天寧起身拉著王伯,將他按在椅子上。
拗不過他,王伯只好神色不安的坐下,“要是讓夫人知道我這樣沒規矩,可得打斷我的腿。”
“姐姐待你果然極好,知道你帶我逛青樓,也只打斷腿就算了。”許天寧讚歎著。
被他氣到,王伯狠狠瞪了他一眼,“今日之事回去後絕不可提起,否則我先打斷你的腿再去領罰!”
“兩位,那顆藥丸果然十分珍貴麼?”李方這時問出心裡的疑惑,他看出剛剛那顆和慕姑娘給他吃的似是同一種,只是顏色不同。
見他發問,許天寧斟酌著說:“此藥叫做平元丹,不但能調理內息滋潤經脈,對外傷也是大有功效。是修煉之人夢寐以求的良藥。”
“不過這藥煉製起來極難,所需材料也很稀有,所以價值不菲。”
“那除去白色和紅色以外,還有沒有別的顏色的?”李方接著又問。
“當然有了,若是上品的平元丹,便是透著淡淡黃色。不過這是可遇而不可求了,要知道一百顆中品也抵不上一顆上品。”
聽到這藥如此珍貴,李方暗自笑笑,“也是,她與我初次見面,又怎會送我這等靈丹妙藥。”心中卻是悵然若失。
替二人斟了茶,王伯插嘴說:“其實在此之上,還有一等極品平元丹,通體金黃。結丹前服用,成功突破的機率能增加三成!一顆便能換一門上級功法。”
“不過這也只是傳聞,我還未曾聽說有誰真的見過。”
“極品!”李方一驚,隨即感動莫名。慕姑娘竟對自已這般捨得!
想起她當時全無猶豫之色,只覺記憶中那道血紅的身影令人倍感親近,心頭有如暖陽照下。
失神片刻,李方這才試探說:“兩位似是對修煉之事頗為熟悉?”
自知說得太多,許天寧二人只好尬笑著搪塞,“都是路上聽來的,也不知是真是假。”說完連忙低頭飲酒。
這時已到正午,樓上樓下也都座無虛席。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走上臺,輕咳兩聲吸引眾人的注意。
見場面稍靜,女人朝下面行了一禮。
“今天群芳閣在興州城開張,也是王老爺子六十大壽的好日子!各位貴客百忙之中前來捧場,真是蓬蓽生輝!有請王老爺上來跟大家說幾句!”
一片叫好聲中,王老爺從後面側門走上戲臺。
向樓上樓下作了個四方揖,他笑著高聲說:“多謝眾位朋友賞臉赴宴,王某是個粗人,不會那些漂亮話。就請大夥兒吃好喝好,不醉不歸!”
說完便下得臺來,坐到李方他們前面那桌。
那中年女人招呼著夥計們開始上菜,看來應是這店裡的掌櫃之類。
不一會,酒菜陸續上桌,上座的每張桌旁都有一個婢女侍候,專門負責傳菜倒酒。
臺上早有幾個美貌女子在那撫琴唱曲,歌聲婉轉動聽,清麗中帶著一絲嬌俏,引得眾人連連叫好。前排席上更是不時有人出手打賞。
酒過三巡,幾位女子也唱罷,收了琴便要下臺去。忽聽得一個聲音叫道:“且慢!”
轉頭望去,李方看到斜前方桌旁坐著一個年輕人,衣著華美,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剛剛出聲的便是他。
一手端杯,那人另一隻一手拿筷子指著剛剛唱曲的女子,“小娘子,別急著走啊,過來陪本公子喝兩杯如何?”
見他一臉邪笑,眼珠子在自已身上來回打量,那歌女心中便覺厭惡。她賠了個笑臉說:“這位公子,奴家在此只是賣唱,若是想找人陪酒的話,可向掌櫃的討要其他姐姐。”
說完就要往後面去。
誰知那人卻不罷休,起身攔在她面前,“你可知本公子是誰?我父親乃是這興州知府大人,你竟敢駁的我面子?”
說著就要伸手去捏她的臉蛋。
心中惱怒,歌女卻又不敢發作,只好閃身避開。不料對方見她還敢躲閃,臉色一垮,抬手將一杯美酒連同酒杯砸到她的頭上。
“一個賣唱的,跟老子裝什麼清高!本公子看得上你,那是你天大的福氣。你這個不識抬舉的賤貨,還敢在我面前拿腔作調!”
說著便舉起右手,一巴掌朝她臉上扇去。
在場之人見他當眾調戲歌女,都面露不忿,有不少人準備出言勸止。等到他自報身份,又紛紛低頭飲酒,彷彿無事發生。
看了兩眼,王老爺又轉頭與人談笑風生去了。
他自是不把一個知府放在眼裡,但也不會為了一個歌女惹人不快。更何況這裡本就是尋歡作樂的地方,這些小打小鬧實在尋常得很。
李方桌旁的婢女看到那女子被人欺負,早就氣憤不已,眼看又要捱上一巴掌,不由的面露鄙夷,“樓上樓下這麼多貴客,竟沒有一個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