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陽光明媚,碧空如洗。清晨時分,鄧悅溪被一陣響亮的上工喇叭聲吵醒後,迅速整理行裝準備出門。
實際上,她內心深處並不想去上工,但透過閱讀小說了解到這個時代農民們的艱辛與不易——他們終年辛勤耕耘、勞作不息。於是,儘管心有牴觸情緒,但還是硬著頭皮走出家門。
沿途遇到許多村子裡的人,彼此間簡單問候一聲便匆忙擦肩而過。畢竟,誰都不敢輕易遲到,因為那意味著會被扣掉寶貴的工分。
當鄧悅溪趕到打穀場時,時間剛剛好。一眼望去,只見鄧名桐正站在那裡不停地揮手示意道:“悅溪,這邊這邊!”見此情景,她趕忙加快腳步跑上前去。
鄧名桐身邊還有王春華、劉小花以及其他幾位陌生人。對於這些人,鄧悅溪並不是很熟悉,所以只是微笑著略微頷首示意一下,表示打過招呼罷了。
鄧悅溪小心翼翼地挨坐在鄧名桐身旁,目光被眼前堆積如山的一袋袋花生所吸引。她暗自估量著,這些花生恐怕得有數千斤之多!
然而,與這些相比,旁邊那堆積如小山般的玉米更是驚人,數量竟然多達上萬斤!每一根玉米都需要精心處理,一穗一穗地整理好。想到這裡,鄧悅溪不禁擔憂起來,她彷彿已經能夠預見到自已的手指將會承受怎樣的疼痛。
當工作真正開始時,鄧悅溪才體驗到那種鑽心的痛感。僅僅過了一會兒,她就感覺到手指骨節被磨損得生疼。
但環顧四周,看到其他人都沒有停歇下來,她也只能咬緊牙關,一點一點地繼續剝開花生殼。幸運的是,周圍還有許多有趣的八卦可以聆聽,這讓她稍感慰藉。
在這裡參與剝花生的大多數人都是各個家庭中動作麻利、做事幹脆利落的婦女們。不僅如此,她們還要保證自已的手腳乾淨整潔,就怕有人將花生偷偷裝進自已的口袋,如果不仔細檢查,很難發現這種行為。
王春華在此處扮演著監督者的角色。事實上,作為大隊長的妻子,她確實擁有一定程度的威望和影響力。
“你們知道嗎?隔壁村子那個二流子竟然娶了個知青!”
“什麼?哪個知青會看得上那種人啊!整天懶懶散散的,渾身髒兮兮臭烘烘的,家裡更是一貧如洗。”有人立刻回應道。
“就算看不上又怎樣!我聽說那位女知青掉進冰窟窿裡了,還好被那個二流子救了起來。可是該看的不該看的都讓人家看到了,不嫁給人家還能怎麼辦呢——”戴著藍色頭巾的婦人驚訝地說道。
“哎喲喂!這可真是命運弄人吶。你們說說,咱們村裡那個嫁給劉二麻子家老三的女知青,如今成什麼樣子了?渾身上下瘦得沒二兩肉,想當年剛來的時候,那可是長得水嫩嫩、嬌俏俏的呢!”
“這能怪得了誰呢?還不是她自個兒咎由自取。當初既不想吃苦受累下地幹活兒,又貪圖劉家老三當兵有津貼,就一門心思想算計著嫁給他。要知道,那時人家老三早就和別人訂親了。”一旁的大娘插嘴說道。
“可不是嘛!全是她自找的苦頭。劉老三常年在外頭當兵,根本顧不上家裡。她倒好,整天無所事事到處閒逛,招搖過市的,那劉老婆子豈能容得下她?哼!該遭報應!”這位嬸嬸想起自家男人曾被這個狐媚子迷得神魂顛倒,心裡就憤憤不平,對她充滿了怨恨。
鄧悅溪完全沒有預料到事情會有如此意想不到的轉折!起初,她還天真地認為是劉家逼迫那位知青就範。然而現實卻讓她大吃一驚!
與此同時,這件事也給鄧悅溪敲響了一記沉重的警鐘。在這個特殊的時代背景下,男女之間的行為舉止必須格外謹慎,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無法挽回的困境。她暗自下定決心,日後定要倍加小心,絕不能輕易掉入別人設下的陷阱。
隨後,各種瑣碎的訊息傳來:誰家的雞不見了、誰和誰偷偷鑽進小樹林裡幽會、誰家夫妻又吵架鬥毆……甚至連哪家昨晚吃了肉這樣的小事都成了人們津津樂道的談資。
鄧悅溪一邊興致勃勃地聽著這些八卦新聞,一邊感慨時光飛逝。如果不是因為那已經變得麻木不堪的臀部以及腫脹發紅的手指時刻提醒著她所遭受的痛苦,或許她真的會沉浸在這輕鬆愉快的氛圍之中吧。
鄧悅溪以前看小說時,並沒有真正理解特殊年代的農村生活到底是怎樣的艱辛。如今親身經歷之後,她才深刻地感受到其中的不易。
這種艱苦程度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讓她下定決心在高中畢業後必須找到一份工作。
畢竟,如果每天都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實在是難以忍受。
經過一番努力,她好不容易長了二兩肉,臉色也比剛來時好看多了。一想到如果繼續每天下地幹活,可能又會變回那個面黃肌瘦的樣子,鄧悅溪不禁渾身一顫。
此外,還需要儘快讓隊長叔叔幫忙找一隻狗來看家護院才行。畢竟隊裡的人並非全都是善良之輩,其中仍存在一些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二流子以及喜歡小偷小摸之人。獨自居住在此處,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並做好防範措施。
這一天,鄧悅溪從早到晚都忙碌不停,只有中午回家吃午飯和稍作歇息的短暫時間。
夜幕降臨,當一天結束回到家中時,整隻手已經變得通紅。造成這種狀況有兩個原因:
其一,長時間地剝花生導致手部摩擦過度;
其二,則是因為寒冷的天氣所致。儘管如今氣候已逐漸轉暖,但在戶外待久了仍然感覺寒冷刺骨。
其實,她何嘗不想戴上手套保護雙手呢?然而一旦戴上手套,就會影響剝花生的效率。曾經她也考慮過將手套的指尖部分剪出一個洞來,但這樣的做法顯然是不合常理且難以被人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