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啊……」

先不說我越來越緊張,這現在姜爺爺還不願意跟我一起逃走,我更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當我一籌莫展的時候,姜爺爺終於從房間裡出來。

「姜爺爺,您有什麼要收拾的,趕緊收好一起走吧,馬上就要到點了。」

「呵呵呵,我的後半輩子都在這了怎麼收呀,你以後還會遇到很多艱難的選擇,你作為執行者一定不能太過猶豫,否則只會失去更多。」

「好了好了,我都明白,所以我才希望您能跟我一起走啊。」

姜爺爺沒有回答我,而是抬起頭看向牆上掛著的鐘,只剩下最後五分鐘了。

「來,坐下。」

「我怎麼還坐得下呀。」

「怎麼,一直教導你的東西全忘了?時刻冷靜,靜以修身。」

我是太過著急了,把這半年養成的心境全給打亂,但聽到姜爺爺這麼一說,我又像是恢復了往常的上課,於是很快地平靜下來,坐到了沙發上。

姜爺爺雖然氣色很好,但身體如他所說已經不能夠支撐這麼艱難的計劃了,這裡全是他們的人,一個不小心很可能就會又被抓回來,甚至命喪當場。

一想到他有可能會死在外面的情形我就覺得於心不忍,更希望他能善終,即使是在這囚籠之內。他教了我這麼多東西,如果看到我在最後這麼優柔寡斷,肯定會放不下心吧。

也許是該做出決斷了,我深吸一口氣,看向姜爺爺。

「姜爺爺,我明白了。但有一點,我希望您能夠繼續保護好自己,我出去以後會盡最大的努力重新整備組織的力量回來救您的。」

「好!我等你。」

看著最後一圈分針的轉動,我也準時站到了電梯口,看著茶几旁的姜爺爺忍不住的眼睛變得溼潤。

“嗒”,時間到了。

「保重,姜爺爺。」

他微笑著點了點頭,我轉過身開啟電梯,走進去按下了一樓的按鈕。隨著電梯的下降,姜爺爺也終於消失在我的視野裡……我用手握緊了胸口的兩枚玉佩,想著一定要逃出去!

很快我就到了一樓大門的門口,不像上次來的時候,今天的大樓周邊一個守衛也沒有。

一到樓外面的風就更加劇烈了,把我的頭髮吹得亂糟糟的,來這這麼久皮筋早就斷了,只能用單手握著不讓它們擋住我的視線,仔細觀察著周圍有沒有其他人。

風越吹越大,天空中的閃電也越發的頻繁閃過,相信大雨很快就要到來了。我沒空去擔心待會的天氣,而是靜靜等待著組織人員的到來。

幾分鐘過後,除了大風颳過的聲響,我開始隱約聽到一陣腳步聲,有人來了!

兩個黑衣制服的人對著我跑來,其中一人手裡拿著一件雨衣。

「執行者,抱歉我們來晚了,出了一點小狀況,今天海上的風很大所以導致時間晚了。待會可能會下暴雨,您先把雨衣穿上吧。」

我接過雨衣穿在身上,然後跟著他們走進了那天來時的小巷。

“轟!”一道悶雷響徹天空,我們的步伐也越來越快。走到一半時,開始見到有大顆的雨滴落下,我們緊靠著路的一邊快速地走著。

“譁……”

暴雨還是降下了,一瞬間我們的腳步聲就被淹沒掉。埋頭向前的同時,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大喊道。

「那邊應該也開始行動了!我們得加快速度了!」

“嘭!”一聲爆炸從我的後面傳來,回頭一望似乎是高塔那邊方向。怪不得沒人守著,應該都是去支援那邊了。

「組織來了多少人?」

「這次行動一共四十五人,碼頭接應的十五個人,負責製造混亂的二十五人,我們兩人的任務就是護送,其餘三人指揮。」

我們正要跑出小巷的時候,突然前面黑漆漆的一片圍住了巷子的出口。

「去哪呢,我的執行者大人,要走也起碼得給我道一聲別吧。」

是墨鏡男帶著他的手下,抓的這個時機很準,他怎麼會知道我們的計劃,難道有內鬼?不應該啊,這次來的人都應該是精挑細選查明身份的。

「呼叫呼叫!護送組受到攔截,請求支援!」

「別叫了,你們碼頭的人現在應該都被收拾得差不多了。執行者派的人都這麼蠢嗎?在我們地盤大搖大擺就真當我們瞎啊,還敢派人襲擊尖塔,真是不想活了。上,給我抓住他們,那女的帶去見陸總!」

他們總的有十幾個人,而且都是手持武器,有五人甚至拿著槍械,我根本沒有逃跑的可能,輕鬆地被他們抓了起來。身旁的兩人駕著我就往身後的高塔方向走去,終於要去裡面了嗎。

很快我們就到了這座高塔的下面,剩下的路墨鏡男親自把我帶了進去,之前來護送我的兩人被其他人帶走了,估計是帶去跟碼頭接應的那些人一起。

裡面像是一座古老城堡的構造,長長的走廊兩邊全是用石頭雕刻的各式各樣的圖案,每幅圖上邊有一個射燈,照亮了畫也照亮了腳下的路。墨鏡男抽著煙在前面走著,我緊緊跟著他,現在他應該就要帶我去見口中的陸總了,也就是姜爺爺所說的陸老鬼的兒子。

走過了長長的走廊,我們來到了一間相當大的房間,有點像皇帝上朝時的大殿模樣,我抬頭望去黑漆漆的,只見到對面有一個人坐在石椅上,勾著腰垂著頭,很沒有精神的樣子。

除了兩邊站著的保鏢,石臺上只有那個病怏怏的人和他身旁一個站著的低著頭的女人,這個女人的體型我即使隔了有半年不見也還是能一眼看出是誰——農慶怡。

她既然在這那就說明姜爺爺說得沒錯了,監視者的職權並不在她身上。我在石臺下猜測著,病怏怏的男人卻突然站了起來,做出了一個令我極為震驚的舉動,他一腳踹向了身旁的農慶怡,後者直接倒在了地上。

「你不是說那邊都搞定了嗎?怎麼還會有老鼠跑到我的島上撒野?廢物女人,交給你什麼事都做不好,還得老子親自來。」

說完他還沒打算收手,提著身旁的柺杖就打向了還在地上趴著的農慶怡,被打這麼狠居然一聲不吭,往日裡那個強勢霸氣的農總現在像只幾天沒吃飯的牲口一般沒有任何反抗。

男人又抽打了幾下之後才停下,轉過頭看向臺下,抬起柺杖指著我。

「姜家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先是給了那個不成器的女兒,又丟給了那個軟弱怕事的男人,現在居然交給一個小女娃?哈哈哈,老天都嫌棄你們姜家,連個後也不給你們留。」

雖然指的是我但像是在跟別人說話一樣,我看著他近乎瘋癲的表情,回應他的只有冷漠。他見我無動於衷,對著旁邊的保鏢呵斥道。

「把她給我拉上來。」

「我自己會走。」

就這麼幾步路,他想見我我就上去看看他想做些什麼。站上臺與他面對面站著,他自顧自地從上到下打量著我,沒有說一句話。

我與他隔著這麼近距離,才總算看清楚他那張可怕的臉,雖然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讓面板顯得非常光滑,但臉上的這層皮卻是往下垮著的,就像一堆還沒幹透就敷上牆的水泥,噁心得不行。

「她真的是執行者?」他轉過臉問向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農慶怡。

「是的,她能夠操縱那個盒子,只有執行者才有這個權力。」

「呵呵呵……來,我看看。」

陸老鬼的兒子一邊說著一邊對著我越走越近,就在他要抬手摸向我的時候,身後的走廊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

“嘭!”

「保護陸總!」

下一刻,從爆炸聲方向的濃煙處扔出來一樣東西,我還沒看清是什麼,它就爆炸了,之後我再也看不清什麼也聽不到什麼,只是感覺到被人硬生生地從地上抱起然後奔跑起來。

我並沒有抗拒,因為根據剛剛他們的反應,這應該是我們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