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龍捲風追趕了一段距離後。
白阮阮興奮的拍著顧寒聲的肩膀。
“顧寒聲!你快看啊,顧寒聲!前面是紅房子!”
所謂站得高,看的遠。她趴在男人背上,沒有近視的卡姿蘭大眼睛四處張望著。
這也是顧寒聲交給她的任務。
畢竟一個人在全力奔跑的時候是無法注意周圍的環境的,所以他需要一雙“眼睛”。
紅房子顏色也十分顯眼,即使被高大的建築擋住一大半,露出小小的一角也能讓人辨別出來 。
顧寒聲全身已經汗溼了,白色短袖下腹肌若隱若現。還有背部,溼溼噠噠的,與陌生女人的肌膚相貼讓他非常不自在。
長時間的躲避奔跑還揹著個人他確實有點體力不支,雖然小姑娘挺輕的,掂起來80幾斤的樣子。
但畢竟這是恐怖遊戲鬼怪追捕速度超級快,可以趕上開80㎞每小時的小汽車了,顧寒聲一個人類能堅持到現在已經超過大部分男人了。這也是恐怖遊戲給玩家帶來的體能最佳化。
聽說找到紅房子他開口問,聲音也透出點乾澀:“呼呼呼——走哪邊?”
此刻面前出現了兩條路。一條筆直的瀝青路,一條蜿蜒的泥巴路。
“左邊!小路過去!”
白阮阮開口絲毫不見猶豫。
左邊那條小路直接穿可以做到兩點之間直線最短,就是感覺有點危險,好像普通玩家無法透過吧,但是她相信顧寒聲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毅然決然說了出來,沒有半點心虛。
當顧寒聲看到自已的面前出現一條河時都想把背上的小姑娘丟出去了!
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個河溝,中間有座小橋連線的,只不過小橋因為年久失修斷裂了,留下了10米左右懸空的距離。
所以說他要沒有助跑的情況下彈跳10米?還揹著一個人?
他如此信任她,她居然把自已引向必死之路,還連同自已一起,難不成真和鬼怪是一夥的?
不!他不相信,肯定是小姑娘在他背上看花眼了。
“快跳啊。2點之間直線最短,這條路正好通向紅房子!”
“……”
原來是早就知道這裡有一座斷裂的橋,故意的。她這麼相信我?
我自已都不自信起來。
見男人沒動作,背上的小姑娘動了動,伸脖子張望了一眼,似乎在用眼神測量距離。
“大概10米的樣子。怎麼了麼?你跳不過去?”她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你這麼弱的麼?我哥哥朋友家小舅子的弟弟都能跳過去。”
他,這是被小姑娘嘲笑了?
他不服,身為一個通關好幾次恐怖遊戲的老玩家,一個強壯勇猛的男人,怎麼能被小姑娘看不起?
“這說的是什麼話?我怎麼可能跳不過去?”他下意識的回嘴,內心就是不想輸給小姑娘口中他哥哥朋友鄰居家小舅子的弟弟!
感受後面越來越強的風力,顧寒聲咬了咬牙,對背上的小姑娘說:“抱緊了。”
河溝旁邊植被茂盛,由於下面就是河水的原因,這裡的樹木根莖都扎的又深又長,有的直接暴露在空氣中,靠其他兄弟們供養,自已每天悠閒的曬著太陽。
只是它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人盯上,顧寒聲雖然深受刺激,但理智尚存。
他清楚的意識到他如果直接瞄準河岸對面跳一定會帶著小姑娘掉進水裡,下面是湍急的河流,還有難以攀爬的黃土,最主要的是,在恐怖遊戲之中,河裡必有怪物。 屆時,他們就像砧板上的魚,不是被龍捲風捲上天摔死,就是被河裡的怪物咬死。
所以那顆翹起來的根莖成了他們唯一的救贖。只希望它能結實。以顧寒聲現在的實力在不揹人的情況下能輕輕鬆鬆跳過10米,揹人的情況下,他只敢嘗試8米左右的樣子。
他瞄準那根翹到外面1米多長接近2米的粗壯根莖毫不猶豫跳了過去,成功攀上了那粗壯的根莖。
長期供水少的懶漢根莖被這麼一拽立馬籠拉下身子開始晃盪著,顧寒聲努力的向前攀爬,僅僅幾秒的功夫都快夠到岸邊的泥土了。
但是兩個人的體重還是讓它有些無法承受,“懶漢”主根莖只能棄車保帥,它的身體正在緩慢的斷裂,發出樹枝般斷裂的脆響。
又是一聲脆響,兩個人齊齊下墜。
“啊——”背後小姑娘害怕的發出聲響。
感覺自已脖子上力道變輕,顧寒聲趕緊伸出一隻手反手緊緊的捁住她的身體。另一隻手緊緊扣住根莖。
“你抓緊我,別掉下去了!”
“對不起,嗚嗚嗚剛剛太害怕了。”
“別害怕,你一定能活下去。”
“那你呢。”白阮阮盯著男人的後腦勺,眸底深深的,看不出情緒。
“我……你別管。”
主根莖從平直的向上延伸,變成如今如藤蔓一般貼在斷面的泥土上,只剩一點點連皮的分根莖還在苦苦支撐,似乎還不願脫離母體。
可是在與大地母親的摩擦中它越來越弱,發出嘎吱嘎吱的嚎叫。
它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危機關頭,他顧不得多想,對身後的女孩命令道:
“你踩著我肩膀爬上去,快點。”
“不要。”
“再猶豫一會兒,咱倆都得掉下去!”
“好吧,我只是覺得這是一個不禮貌的行為。”白阮阮嘴上在說話,身體動作十分迅速,最後不僅踩了顧寒聲肩膀,還有顧寒聲腦袋一腳,成功上岸。
傻男人,真想把你頭上的水踩出來!
爬上岸後,白阮阮首先不是拔腿就跑,而是一臉歉疚的望著顧寒聲:“對不起顧寒聲。我剛才道歉了,你會理解我不禮貌的行為吧。”
“……能理解。”
什麼時候了,這丫頭還在講禮貌,都不知道快跑!她又弱又傻又蠢又善良的,以後在這個吃人的恐怖遊戲該如何生存啊,真想一直保護她呀。
感覺到根莖即將斷裂,顧寒聲不再做任何掙扎,他此時只希望這個自已用命救下來的姑娘能活的久一點,不要讓他的犧牲白費。
啪嘰!
分根莖堅持不住,徹底斷裂!
顧寒聲整個人身子下意識向後仰,巨大的失重力,讓他心也慌亂了一下,沒有人能坦然面對死亡,即使他經歷過多場遊戲,面對過很多玩家的死亡,遊戲對待他們的生死就像殺雞宰牛般簡單。
湍急的河水裡已經有幾隻小魚張大嘴巴,露出鋒利的牙齒,準備下一秒就撕咬這個強壯完美的美餐。
可是,下一秒。
他的手卻被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抓住,手冰冰涼涼的,在這燥熱的天氣像解暑的冰棒,他一抬頭就看到了那張面若桃花的小臉。
是白軟軟。
白軟軟拉住了他。
此時心跳的鼓脹的厲害。
這是他22年的時間裡心跳第一次這麼激烈,像是兩邊士兵在激烈的交鋒,一刀一刀刺在他的心臟上。
咚!
咚!
咚!
這就是吊橋效應麼?
他對一個認識半天的女孩竟然產生了如此強烈快速的心跳,宛若一見鍾情一般。
此刻他非常希望白阮阮能一直活下去,活到能逃出遊戲的那一天,帶著他的遺願,以他的身份活下去。
他從空間道具裡調出一個揹包,裡面有之前獲得的一些道具,還有他的身份牌,扔向小姑娘。
像交代遺言一般快速說道:“拿著這個包快跑!身份牌很重要,關乎你能不能出遊戲,一定要收好!還有揹包!揹包裡還有一些我曾經獲得的道具,藏起來,好好利用,別被人……。”
他還未說完話,只感覺整個人被提了起來,拽到了岸上。
顧寒聲沒有想到小姑娘的臂力這麼大,眼睛瞪得鼓如牛,瞳孔地震。
好在小姑娘提醒:“龍捲風追上了,咱們快跑!”
但是這種危機時刻,容不得他多想,習慣性的蹲身把小姑娘往自已的後背一攬。
“快趴下來。”
小姑娘趴在他的背上咯咯的笑:“顧寒聲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啊,這可比你救我的情況危急多了,現在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
“呼呼呼,好險。”他擦了擦頭上冒出來的冷汗:“那謝謝你,恩人。”
但是恩人你能不能把你背到背上的揹包重新還給我?
小姑娘顯然沒有這份自覺。到她手上的東西就是她的,就連這張身份牌也是。
什麼?到時候沒有身份牌不能出去?那是你的事了,除非你再給我搞一張,不然休想讓我還給你。
當然這些都是白阮阮內心的想法。顧寒聲也沒有提出來。他覺得身份牌倒是無所謂,到時候撿一個死人的便是,就是道具放在這樣一個小姑娘身上,就像是一塊沒有威脅能行走巨大的寶藏,隨時可能被搶。
遊戲裡的亡命之徒,眼紅眼熱的人多的數不勝數,到時候又是一場巨大的威脅隱患,還不如裝進他的空間裡面,到時候如果小姑娘要用,他再給她便是,他又不是小氣之人。
但是看小姑娘那副霸道的樣子,努力護住包,生怕他搶的模樣,他幾次欲言又止,話語淹沒在喉嚨裡。
切,真像一隻護食的小雞仔。搶了她的肯定又要哭,我最煩女孩子哭了。
算了不拿了,到時候再看看還能不能在遊戲裡面碰到空間道具,給小姑娘搞一個。
空間道具可是很難得的,他當初獲得空間道具好像是新手通關王獎勵來著。
顧寒聲這樣想著,自已都沒察覺到自已嘴角勾起,一副幸福滿足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