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明玉呀,你這大胖孫子實在是太可愛了,這圓溜溜的眼睛,就跟幕庭小時候一個樣啊!”

此時,趙家小肉墩被裹在一塊紅色的包被裡面,被陸爺爺抱在懷裡,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好奇的四處張望。

陸爺爺小心翼翼的把小肉墩遞給陸寒舟,陸寒舟看了自家老爺子一眼,這老爺子果真是想讓自己沾喜氣啊,看來不抱是不行了,他連忙伸手把小肉墩接過。

百日的嬰兒,小臉兒肉乎乎的,看上去還蠻可愛的,而且還不認生,剛才從趙老太太懷裡換到陸老爺子,再換到自己這兒,居然不哭不鬧。

“果然是個膽子大的!”陸寒舟也讚歎道,主桌上的幾人都笑了。

陸寒舟準備把小肉墩還給趙幕庭,卻突然發現,他的脖子上掛著一把小巧的長命鎖,這長命鎖,看著怎麼這麼熟悉。

他仔細一看,發現這把小鎖的一面刻著“書潤”兩個字,左右刻著兩朵小祥雲,底下還刻著一個小葫蘆,右下角還有一個小小的“靜”字,他翻開長命鎖的另一面,發現上面刻著“長命百歲”。

“傻小子,那是長命鎖!”陸老爺子見陸寒舟看得認真,開口說道。

“是啊,這長命鎖還是當年我肚子裡懷著龍鳳胎時,上圓山雲門寺祈福時,靜亭老禪師贈予我的。”趙老太太笑著說,“如今傳給幕庭的兒子,正好。”

陸寒舟不動聲色的把小肉墩包還給趙幕庭,接過老太太的話頭,“這長命鎖看著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見過,是上雲門寺祈福就會有的嗎?”

“哪裡呀,這長命鎖呀,有且僅有一對,一把名為書潤,一把名為墨香,靜亭老禪師不僅是個得道高僧,還是個有名的匠人,他與我聊得投緣,親自打了一對出來,在大佛前開過光後才贈我的。”趙老太太回憶起了往事,神色籠上一層淡淡的遺憾。

“可惜,其中那把名為墨香的鎖,當年不小心弄丟了,想要再去補一隻,沒想到老禪師已經仙逝了,所以是絕無僅有的了。”

陸寒舟心下大為震撼,另一把鎖名為“墨香”,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若杉母親黎佳的長命鎖上面刻著的就是“墨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是長命鎖被弄丟了,被黎佳的父母撿到了,還是,黎佳原本就是長命鎖的主人,她被人弄丟了?

“傻小子,等你和若杉生了寶寶,爺爺也去廟裡幫你們求一把開光的長命鎖。”陸老爺子何時見過陸寒舟對一個小物件這麼感興趣,這回抱了人家的娃,居然連這長命鎖也惦記上了,問的這麼詳細。

“那就提前謝謝爺爺了。”陸寒舟淡聲說道。

本想再多問趙老太太幾句,然而現場的音樂聲在此刻響起,主持人上臺了,百日宴正式開始了。

趙幕庭和藍歌抱著小肉墩上臺了,接下來就是介紹寶寶,賜名和封酒儀式了,還有家人的致辭和親友送祝福等一些流程。

陸寒舟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他一直在思索著黎佳的長命鎖與趙家這把長命鎖的關係。

其實,想要弄清楚這件事,須得先搞明白趙家那把丟失的長命鎖是怎麼回事,趙家究竟是怎麼丟的,以及什麼時候丟的。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問趙老太太,但是剛才沒有問完,事後再去問,如果沒有先做一番調查,可能會顯得太唐突和太被動。

趙老太太提到的一個關鍵資訊是當年丟失的時候想要去補,而靜亭老禪師已經去世了,那麼如果調查清楚靜亭老禪師什麼時候去世的,就可以知道鎖是在什麼時間之前丟的。

關於自己猜測的兩個可能,確實是需要細細的調查一番了。

陸寒舟眸色沉了沉,從主桌上離席,走到了宴會廳外,他給陳旭打了個電話,“幫我調查一件事情......”

剛才主桌上的那一幕很快就被眾人淡忘了,但卻被站在藍歌身後,過來準備詢問儀式何時開始的趙家管家封牧給留意到了。

封牧看到陸寒舟如此關注這把長命鎖,心裡頓時緊張了起來,當年那件事,絕對不能被人發現。

看著陸寒舟步出宴會廳的背影,封牧的直覺告訴他,陸寒舟似乎是知道了什麼,他那句“這鎖看著有點眼熟,似乎在哪兒見過”聽著不像假話,他真的見到過另一把長命鎖嗎?

整場宴會,封牧一直心神不寧,他在暗處一直偷偷觀察著陸寒舟,但是任憑他絞盡腦汁也無法想到陸寒舟跟此事會有何關聯。

而陸寒舟極其敏銳,他有兩次偷偷打量他,都對上了陸寒舟那凌厲的眼神,嚇得他再也不敢偷看他。

沈菲菲今晚也出席了百日宴,作為晚輩,她沒有上主桌,而是坐在離主桌不遠的一處,這張桌子上坐的全是跟她差不多的名媛閨秀。

沈菲菲今日打扮得格外漂亮,一襲紅裙,分外妖嬈,消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如今盛裝出席,她儼然是全場關注和議論的焦點。

去年慈善晚會的事情眾人還記憶猶新,除了沈菲菲外,其他人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而沈菲菲作為始作俑者,在掀起這場風暴後卻依然能全身而退,只能說陸寒舟還是頗給趙沈兩家面子,而沈菲菲更是大家輕易不能得罪的角色。

在今日這個趙家主場的日子,眾人看到沈菲菲,更是一句不敢多提過去,紛紛誇讚她的裙子漂亮,妝容得體,關心她的新戲何時開拍,想著各種奉承的話題,圍著她捧著她。

遠離名媛社交場合近一年的沈菲菲一時間有些忘我和飄飄然起來,當日得罪陸寒舟,闖下大禍後的驚慌無措完全被拋在了腦後,心安理得的享受著眾人的追捧,彷彿一切本該如此。

晚宴尚未結束,陸寒舟便接到雲若杉電話,說葉漓提前發動,已經生了,是個小姑娘,電話背景音裡還能聽到顧嶼那激動的聲音。

陸寒舟跟爺爺打了個招呼,安排了管家秦叔前來接爺爺後,便提前離席,前往醫院去探望顧嶼和葉漓的寶寶,還有接自己的小嬌妻。

坐在主桌不遠的沈菲菲其實一晚上都還在偷偷打量陸寒舟,這個男人從小就讓她著迷,即便之前對她那麼冷血無情,差一點就把她送進了監獄,但沈菲菲似乎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即便知道他已經娶了雲若杉,她還是控制不住肖想他。放眼整個蘭城,論外貌長相、論家世背景、論手腕能力,又有誰能比得過他呢?

哪怕他從來不正眼瞧她,可冷酷涼薄又如何,那就是世人眼中的陸寒舟啊,他原本就是那樣,桀驁不羈,睥睨一切,那就是他的魅力啊,自己就是被這樣的陸寒舟所吸引的呀。

想當初,他對她並不壞呀,陸母也是那麼喜歡她,把她當準媳婦般的疼愛,要不是有云若杉的出現,這就是自己的男人,她好恨自己沒有當初沒有更狠一點,籌劃得更精密一點,要是殺了雲若杉,那一切是不是就都不一樣了?

看著眼前的男人接了個電話後,起身闊步,往自己身邊走來,沈菲菲的臉頰頓時通紅一片,他是看到自己要來跟自己打招呼了嗎?

沈菲菲激動的拎著裙襬站了起來,一臉嬌羞而又期待的望著陸寒舟,而那高大帥氣的男人朝這個方向走來後,卻沒有停步,就如完全未見到自己一般,從自己身邊的走道箭步走了出去,直至消失在大廳門口,從始至終,目光一刻也未在自己身上停留。

沈菲菲臉色變得分外難看,握住裙襬的手緊緊的蜷縮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