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潛入計劃&科林

一轉過身，洛哈特天藍色的袍子就立在眼前。

連蔻沉住氣，向他問候一聲。

洛哈特原本還對她連蔻退課的事耿耿於懷，此刻見到她對自已彬彬有禮的樣子，禁不住咧開嘴笑了，露出一口健康的大白牙。

似乎感覺很暢快。

赫敏則迎上去，用一種連蔻沒聽過的聲音甜甜地問：“教授，您都聽到了嗎？”

洛哈特將手背到身後，微揚起頭，得意地說：“當然，我覺得我聽到了所有應該聽到的。從你們兩個調皮的小傢伙穿過門廊在這裡停下的時候，我就已經注意到了你們。”

連蔻心裡一緊，如果他沒有撒謊，這就有點麻煩了。

自已對密室裡怪物的推測沒什麼好說，但是赫敏打算去禁書區夜遊的想法可能會被他捅出去。

憑洛哈特跟自已的積怨，連蔻覺得他不會善罷甘休。

“洛哈特教授，您一定不會嘲笑我們的是不是？”赫敏繼續說：“您知道的，看了您的那些冒險經歷，大家都覺得很不可思議，如果有機會親身經歷——”

“哦，格蘭傑小姐，你說得太對了。”洛哈特舉起手鄭重地拍了拍赫敏的肩膀，顯然對她編出來的恭維很受用。

“但是，”洛哈特話音一轉，拖長聲調，故意頓住不往下說，似乎在等連蔻跟赫敏主動繼續追問。

連蔻對這把戲很看不上。

她偏過頭本想跟赫敏交流一下眼色，結果發現赫敏的臉頰微微起了一團紅雲，面對洛哈特時放在身側的手也在微顫。

她好像是真的在為洛哈特的話而侷促緊張。

也有可能是在醞釀新的計劃。

洛哈特見效果達到了，這次說的很順暢。

“格蘭傑小姐，儘管你在我上次的留堂測驗中獲得了滿分，還是全班唯一一個答出我用過鼓風咒拯救了挪威一個村莊的學生，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好孩子不應該去禁書區，除非她得到了相關方面權威的肯定。”

赫敏聽到這，騰地仰起頭，興奮極了。

“謝謝您，洛哈特教授！”

儘管連蔻想不到事情會朝這種奇怪的地方發展，但她反應迅速地從書包裡扯出一張空白羊皮紙，遞給赫敏，在背後推了她一把。

“哦，這麼快就準備好了？”

赫敏把羊皮紙遞過去時，洛哈特嘴上表現得很驚訝，但手已經徑直伸向胸前的口袋。

取下一隻精緻昂貴、筆管上嵌著一顆大鑽石的孔雀毛筆，三兩下刷刷寫好了自已的簽名。

“還給你們，格蘭傑小姐，還有你，桑特瑞爾小姐。”

“兩位年輕的女士，如果在這趟“禁書區”的“偉大冒險”事業裡，還有任何困難，要記住，我就在這裡，歡迎隨時來求救。”

洛哈特向她們張開手臂。

“特別是你，桑特瑞爾小姐，如果這點小小的幫助能讓你真正認識到自已曾經錯過了多麼優秀的教授，迫不及待想回到我的課上，儘管來找我。”

說完，他還不忘衝連蔻眨了眨那雙和袍子差不多顏色的眼睛。

連蔻有點錯愕，但她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

這時候她的真實想法無足輕重，只要洛哈特相信她確實有回去上自已課的想法就夠了。

“······我記住了，感激不盡，洛哈特先生。”

洛哈特似乎沒期待能順利得到這種答案，幾秒的詫異之後回過神來，標誌性的笑容都真誠不少。

他離開時，還隱隱約約傳來自言自語聲：“果然沒有人不崇拜我這樣一切為了學生著想的教授······”

赫敏望著他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

連蔻忍不住問，“赫敏，你該不會是真的崇拜他——”

而不是僅僅做做樣子？

赫敏沒有說話。

問到一半，連蔻看見她雙手捧了一下發燒的臉頰，識趣地沒有繼續下去，轉而把她手裡快攥成一團的羊皮紙弄平整，塞進了她的書包裡。

拋開學術水平不提，洛哈特的顏值確實算得上出眾。

再加上他那些讀物裡的冒險經歷故事精彩文筆生動，小女孩追星也很正常。

吃飯的時候，赫敏猛地回過神來，驚慌地問：“我把那張簽名放哪兒了？”

連蔻慢慢嚥下餡餅，然後指了指她的書包。

“它夾在《標準咒語·二級》和《千種藥草及其蕈類》之間。”

赫敏舒了一口氣，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小聲說：“他畢竟是教授，有一點崇拜也很正常是不是？”

“正常，”連蔻忍不住微笑，“我想，肯定不會是因為他長得像個明星。”

赫敏臉一紅，瞪了她一眼。

大概八點多，連蔻跟赫敏還是沒能等到哈利還有羅恩。

後來還是赫奇帕奇那邊的賈斯廷告訴她們，格蘭芬多球隊和斯萊特林球隊輪著在球場訓練。

羅恩叫他給兩人帶個口信，不用等他們了。

“看伍德的表情，如果沒人管，格蘭芬多隊真有可能練到天亮。”賈斯廷撅起嘴，一臉驚歎。

“對呀，明天有魁地奇比賽！”赫敏驚訝地叫了一聲，“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賈斯廷聳聳肩。

連蔻原以為他會走，結果他左右看了看，然後低聲問：“對了，你們知道上次那隻貓究竟怎麼回事嗎？”

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很久，尤其是魁地奇球賽在即，提起的人漸漸變少。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赫敏跟連蔻對視一眼，警惕地問。

賈斯廷似有深意地瞥了一眼連蔻，隨後故作輕鬆地搖了搖頭，“沒什麼，我還以為你們知道真相呢。”

隨後賈斯廷就匆匆走開了，留下兩人一頭霧水。

赫敏又一次拿出洛哈特的紙條欣賞時，連蔻當機立斷，伏在她肩頭小聲說了兩句，然後抓起書包，特意從赫奇帕奇長桌旁邊繞了一圈才離開。

一出大廳門，連蔻便立刻對自已施了個幻身咒。

滿意地看著自已的身體同灰暗的牆壁融為一體後，連蔻慢慢挪到門口，悄悄轉身向大廳裡看去。

如她所想，賈斯廷注意到她的離開，便迫不及待起身朝左手邊的格蘭芬多長桌走去。

赫敏正按連蔻的囑咐，假裝專注地盯著書本。

她起初還有些懷疑連蔻的想法，直到一雙手撐到她面前。

赫敏順勢抬起頭來。

“嘿，格蘭傑。”賈斯廷興味盎然地說出了之前沒說完的話。

“那隻貓真的不是波特的手筆嗎？”

赫敏愣了一秒，這話他在連蔻在的時候已經說過了呀。

她剛想反駁，但沒等她出聲，賈斯廷就顯得有些失望，彷彿她預設了答案。

他撅撅嘴，低聲對赫敏道：

“今天我們去球場旁觀了一下——

“別這麼看著我，斯萊特林球隊說過，歡迎大家去看他們訓練，格蘭芬多隊總不會比他們小氣的吧？

“我們就算看到了過程也抄不了戰術的——

“總之，”他的聲音無意中提高了，還帶著一絲恐懼。

“斯萊特林隊回更衣室的時候，我們——我、厄尼還有蘇珊·····我們都聽到馬爾福在跟他那邊的人說，他們明天一定能贏，密室會幫他們清除掉所有礙眼的人！他是、”賈斯廷嚥了口唾沫，“他畢竟是斯萊特林，是吧，邪惡的斯萊特林。沒準他才是密室真正的繼承人，那隻貓就是他弄的，用來陷害出現在那兒的哈利？我們——我和你，都得罪過他，明天萬一——”

赫敏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她高高仰起頭，看向賈斯廷的神情帶著一種不容質疑的威嚴。

有那麼一瞬間，賈斯廷感覺像看見了一個縮小版、有著兩顆大門牙的麥格教授。

“沒事的，賈斯廷，不管這個人是誰，我們絕不會讓他得逞的！”

赫敏信誓旦旦地話還有她那莫名其妙浮現出的麥格教授才有的威壓，竟讓賈斯廷感覺心裡稍微好受了點。

這可是一個學霸。

鑑於所有任課教授都對她的智商稱讚不絕，且她也和自已一樣，是個麻瓜家庭出身，她是肯定不會把自已置於危險境地的。

既然赫敏都說有辦法，那就一定有辦法。

安撫好賈斯廷並甩開他的視線後，赫敏到了跟連蔻約定好的地方——三樓的一個空教室。

她把賈斯廷的話原原本本對連蔻說了一遍。

“瞧，不止我、哈利、羅恩會覺得他是密室繼承人。”赫敏一針見血地說：“他這樣的行為，不就是在刻意引導別人產生這種想法嗎？”

外面走廊上突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還夾雜著幾聲咳嗽。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等聲音漸漸遠去，赫敏小聲說：“應該是費爾奇。”

連蔻默默地點頭。

這個時間段，費爾奇應該是趕著巡查完教室，然後去洛麗絲夫人發生慘劇的地方守著。

洛麗絲夫人僵著的這段日子，他仍舊堅持巡邏。

身邊沒了貓，費爾奇一下子更老了，腳步也更加蹣跚，完全沒有以前追著調皮學生跑的勁頭。

“連蔻，”赫敏輕輕握住了連蔻的手，“你不會阻止我、哈利還有羅恩進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調查的，對吧？”

連蔻出了會兒神，沒有回答。

-

第二天上午，斯萊特林對陣格蘭芬多的魁地奇比賽如約而至。

天氣不是很好，有點陰沉。

但另一方面來說，能見度卻很高，找金色飛賊更方便。

去弗立維教授辦公室裡時教授正站在特製的高腳凳上整理外袍。

“啊，你來了。”

弗立維教授轉過身，從高腳凳上慢慢下來，回到了辦公桌前。

他從書桌裡移出一摞書，交給連蔻。

連蔻接過去道聲謝，便將書一股腦放進了書包。

並沒有馬上離開。

弗立維明白她有問題要問自已，便放下剛從抽屜裡抽出的《預言家日報》，看向她。

“有什麼問題嗎，桑特瑞爾小姐？”

連蔻於是掩上門，重新走到弗立維面前站定。

“教授，有沒有一種魔法，能夠使人改變容貌？”

“改變容貌？”弗立維的小鬍鬚顫了顫，似乎沒想到是這麼奇怪的問題。

“類似於美容？”連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弗立維立刻露出“懂了”的慈祥笑容。

“有一些美容藥水可以做到讓人在一定時間裡容光煥發，啊，怪不得你會想到來問我。”弗立維教授揶揄地看向連蔻。

“我不覺得西弗勒斯會願意教你這方面的東西，儘管他肯定有這類藥水的藏品。”

“······嗯，所以教授，有沒有相關的魔咒或者魔法也可以產生同樣效果呢？”

“當然。”弗立維教授乾脆地說。

“據我所知，這種能改變容貌的魔法都很高深。

“當你們到六年級的時候，參加麥格教授的高階變形術課程可以在這方面獲得一點幫助。

“不過效果最好的，一般有兩類。一種是易容馬格斯，可以直接改變容貌，變成你想象中的任何樣子。還有一類是阿尼馬格斯，能夠變身成動物——

“這種可能不是女孩子們得首選，但想想看，當你變身成一隻小動物時，可以做到平時做不成的很多事——”

說著，弗立維教授興沖沖地開啟書架。

從裡面翻出了兩本書，遞給連蔻。

“這兩種幾乎都是天生的，前者十分罕見，後者透過苛刻的流程，還有成功的機會。”

“叮。”

房間裡的鐘聲響起，弗立維教授看了一眼指標，立時頓住話頭。

“魁地奇球賽要開始了。”

他從書桌起走開，魔杖指了指衣架上的保暖氈帽，帽子很快飛來扣在他的頭上。

弗立維教授一邊向外走去，一邊對跟上來的連蔻說：“你覺得今天這兩隻球隊誰會贏？”

連蔻正思考著開學日自已出門前在鏡子裡變幻的樣子，是不是屬於易容馬格斯這種魔法。

冷不丁聽到教授的話，遲疑了片刻。

“我不知道，教授。”她說，“我還沒有看過任何球隊的比賽。”

弗立維明顯吃了一驚，扭頭來看連蔻的時候，頭差點磕到了一副鎧甲的膝蓋上。

“當心，教授。”

連蔻連忙躬身拉了他一把。

“謝謝，我很好，”弗立維氣喘吁吁地站穩，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只是像你一樣，我還沒有看過不去看球隊比賽的學生呢。”

連蔻聽到後，笑了笑。

弗立維又說，“但是，我聽說你跟馬爾福先生一同給斯萊特林球隊捐了二十來把光輪2001，還以為你也是魁地奇球迷。”

連蔻有點迷茫地聽著，忍不住問：“不是光輪2000嗎？”

她從費爾奇辦公室裡拿到的是光輪2000，怎麼突然就升級了？

“什麼？光輪2000？哈哈哈。”

他們走到禮堂門廳，弗立維先一步踏下臺階，笑道：“傻孩子，我相信你從來不看比賽了，你甚至也對魁地奇不感興趣吧？”

不然怎麼能分不清光輪系列產品。

這種變故令連蔻突然來了好奇心。

當弗立維越過草地向球場走去時，發現連蔻居然跟了過來，他立刻猜中了連蔻的想法。

“怎麼，孩子？你是要跟過來和我打個賭嗎？”弗立維教授開玩笑地說，“我的情報絕不會錯，拉文克勞球隊的隊長盯了斯萊特林球隊很久——噓，我想你不會說出去——”

連蔻揚了揚眉。

到球場後，弗立維教授去到拉文克勞學生們附近坐下，連蔻則遠遠坐在了最高的一排。

身後就是一排走道，走道後，是高聳的圍欄。

在她身邊，有一個揚著旗幟的立柱。

這個位置很偏，很容易達成她看一眼弄清楚掃帚型號就離開的目的，也不會影響觀賽的人。

比賽很快開始了，兩邊的球員面對面站在球場中心線附近，只等霍琦女士一聲哨響，丟擲鬼飛球，便立刻像離弦的箭一樣射向天空。

身著綠色隊服的斯萊特林隊員距離有點遠，連蔻正打算想個辦法看得清楚些，忽然聽到立柱的另一邊，有個男生在叫嚷。

“······放開、放開我！我只是想拍照！”

“拍照？格蘭芬多的小奸細，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們就會相信你？”一個女聲不容分辯地訓斥他，“文森特、格雷戈裡，好好看好他，如果他不聽話，就給他點顏色瞧瞧！”

“走開——別動我的相機——”

那男孩的聲音有點耳熟，但連蔻一時間沒能聽出是誰。

而那個女聲，連蔻確定自已一定不會聽錯。

她站起身，繞過立柱到了另一區的最後一排座位。

果然看到潘西正氣咻咻地抱臂站在座位旁邊。

在她對面，克拉布和高爾幾乎快塞滿了走道。

連蔻定睛細看，才發現被他們擠在胳肢窩下、牢牢控制著的“細小竹竿”。

“科林？”

她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細小竹竿”艱難地抬起頭，試圖從斜掛在鼻樑上快要滑落的眼鏡裡看清來人是誰。

等認出來人是一個有著及肩栗色頭髮的美麗女孩時，科林·克里維聲音激動地幾乎染上哭腔。

他認識這個女孩，她經常和哈利羅恩他們一起進圖書館，還曾經拜託自已順便給她拍一些她參加魁地奇選拔時的照片。

“連蔻？！快救救我，他們把我的相機拿走了！哈利的照片都在裡面！許多張！我這個月拍的都在！不能讓他們拿走——”

連蔻不由得看向了站在旁邊的潘西和米里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