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登上學校列車

西格尼絲的嗓音很清冷，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也像早春的晨霧一樣，清麗幽靜，不好琢磨不易接近。

但或許是因為她眼神裡的專注與耐心，連蔻鬼使神差地對她吐露了自已的真實想法。

“桑特瑞爾家族裡，以前有人進過格蘭芬多嗎？”

西格尼絲沒有馬上說話。

倒是膩歪的桑特瑞爾夫婦像是受了雷擊一樣，不可置信地看向連蔻。

眼見氣氛不太妙，連蔻思索了片刻，將自已在魔杖遇到哈利波特的事情說了一遍。

她還拿出玉質魔杖給桑特瑞爾夫婦看。

西格妮絲很快將玉質魔杖拿到了一旁，對它進行全方位的檢查。

連蔻看到她嫻熟施咒的樣子，覺得應該早點拿出來的，但是她最近玩那根梨木魔杖很順手，

如果不是為了引開話題，壓根想不起來還有這麼一根玉魔杖。

可惜的是，桑特瑞爾夫婦的注意力並沒有被順利轉移。

“那個大難不死的男孩兒，我們也略有耳聞。”

桑特瑞爾先生難得地嚴肅。

原本以哈利波特的出名程度，他應該會早早關注到，但近十多年，他們一直在北歐，對十年前的那場變故也就不怎麼了解。

“據我瞭解，波特家祖上曾經出過奧羅，是有名的巫師家族。這個哈利波特，很有可能進入斯萊特林。”

“你不能因為好奇，親愛的，沒有必要因為好奇就跟著他選學院。”

不可能。

哈利·波特一定會去格蘭分多。

連蔻張了張嘴，差點脫口而出。

但最後還是把辯解的話吞了回去。

平生第一次，她感覺自已看到了他人命運的軌跡。

但是眼下，她摸不透自已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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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倫敦沒有開闊的草坪供龍車停靠，桑特瑞爾夫婦直接帶著連蔻幻影移形到了國王十字車站附近，行李箱和寵物蒲絨絨則由家養小精靈蕾妮直接送到了站臺上。

原本西格尼絲也要來陪同送行，但她中途被一封魔法信叫走了，只來得及匆匆抱了抱連蔻。

連蔻對此很理解。

西格尼絲原本在法國魔法部工作，這次桑特瑞爾家族決定回英國長住，她便利用法國魔法部的外交使臣身份，進了英國魔法部的魔藥交易與限制司。

昨天晚上她透露了現在工作的地方，就在之前審訊連蔻的房間樓上。

連蔻還記得她的原話：“我聽見了簡·烏姆裡奇的叫聲，她可能有女高音的潛質，地板當時都為之一震。希望她沒給你留下陰影。”

連蔻回想到這，忍不住笑了一下。

但很快，她又有些笑不出來了。

站臺上等車的人越來越多，不斷有學生推著堆滿行李箱和鳥籠的推車經過。

連蔻還注意到一個面板黝黑的高個兒男孩，扎著麻花辮，笑嘻嘻地衝她前面的女生吹了聲口哨，結果被那個高辮女孩回敬了一個手勢。

她很想跟過去吃瓜，但桑特瑞爾夫人沒有放過她。

“薇爾，媽媽很希望你再考慮一下。”

鳴著汽笛的火車恰巧在這時進站，噴出的白色濃煙模糊了近處的人影。

幾個紅頭髮的孩子奔跑著，從連蔻身邊竄了出來，湧向最近一個開啟的車門。

桑特瑞爾夫人也注意到了他們，她的語氣驀地多了絲急迫，“格蘭芬多並不怎麼樣······親愛的，只有斯萊特林才是正確選擇。”

連蔻小小嘆了口氣，最終讓步道：“如果我，最終沒有進格蘭芬多——”

“梅林保佑！”桑特瑞爾夫人鬆了口氣。

“——但進了赫奇帕奇······”

桑特瑞爾夫人說不出的話了。

連蔻看見那張姣好的臉上佈滿愁雲，嘴唇都有些輕顫。

看來除了斯萊特林，其餘哪個學院都不能令桑特瑞爾夫人滿意放心。

她有點後悔說出這些，給這位母親徒增心理負擔。

恰好火車即將啟程的汽笛在這時候響起，連蔻連忙說：“嗯······我該上車了。”

桑特瑞爾夫人一把將連蔻摟進了懷裡，在她額頭上吻了吻。

她鬆開連蔻的時候，看上去十分柔弱，真的很傷心。

桑特瑞爾先生剛剛一直沒有說話，此刻過來擁抱連蔻時，卻在她耳邊低聲安慰了一句：“別擔心，親愛的。你的爺爺奶奶一直很為西格妮絲驕傲。”

“我想，我和你媽媽也能做到他們可以做的事情。”

連蔻看了看他，不意外地在他眼下看到一圈烏青，應該是昨晚沒有休息好。

進火車後，她將行李箱推到角落，在視窗發現兩人仍舊佇立在原地，默默地看向列車。

火車慢慢啟動時，連蔻終於還是忍不住探出頭，用力揮了揮手。

“再見。”

“······爸爸，媽媽。”

雖然聲音很小，但喊出這兩個稱呼時，她感覺輕鬆了不少。

“保重，親愛的！別忘了給我們寫信！”

桑特瑞爾夫人捂住了嘴，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從昨晚聽到女兒說出自已的想法開始，她就一直難過不已。

“西利爾，我們的女兒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

她靠在丈夫的懷裡哭訴。

“哪怕是進妮妮的拉文克勞，我也可以讓步。但是你聽到了嗎，她居然想進格蘭芬多，那個莽夫扎堆的地方······”

“不要擔心，西茜，分院帽有自已的想法。”

桑特瑞爾先生目送著疾馳的火車，安撫地握住了妻子的手。

“它一定能幫我們的女兒選到最合適的路。”

“但如果她真的，被分到了其他學院，”桑特瑞爾夫人耳邊響起連蔻最後和他們道別的聲音，她深吸一口氣，最後說道：“我就去給她辦理轉學手續。”

“布斯巴頓魔法學院離家也不算遠。”

面對妻子的氣話，桑特瑞爾先生啞然失笑。

在車廂走廊上來回走動，打算找個空車廂的連蔻忽然感到鼻子有點癢。

她不知道誰在想自已，也沒空思考這個問題——整節列車的每個車廂都有人了。

“請問，你看到過納威的蟾蜍嗎？”

身後，一個元氣滿滿的稚嫩女聲說。

連蔻轉過頭身，看見了赫敏·格蘭傑。

儘管連蔻不認識她的臉，但那對突出的門牙和蓬鬆到爆炸的棕色長卷發，讓連蔻很快確定了她的身份。

她高高昂著頭，見連蔻沒有馬上回答，就又好心地詳細說了一遍。

“這是納威，他和我在一個車廂裡，他剛剛丟了自已的蟾蜍，我正在幫他尋找。”

連蔻的目光落到她的身旁，胖胖的男孩正傷心地啜泣著，臉頰紅紅。

“沒有。”連蔻輕聲回答著，順便後退兩步給他們讓出道路。

她很怕癩蛤蟆那些動物，很慶幸自已沒有遇到。

但天不從人願。

剛這樣想完，離她兩三步遠的前方包廂門突然開啟了一道縫。

“呱，呱。”

棕褐色的小身影從縫隙裡跳了出來，往這個方向來了。

幾乎是同時，連蔻感覺自已的皮鞋鞋尖凹陷了一瞬。

那隻蟾蜍在她腳背上彈跳了一下！

“啊。”連蔻短促地驚叫一聲，後退著撞上了另一個包廂門，她的手無意間摸索到了銅把手，壓了下去。

門被開啟，她猝不及防地跟著倒向了包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