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疏在腦海裡背詞,如果旁邊沒有人在嘰嘰喳喳的話,她能更專注。

“江總真的好帥啊。”

“對啊對啊,我快要被他迷死了,又有錢又有顏。”

“待會兒表演的時候要給點力啊,江總旗下不是也成立了娛樂公司嗎?說不定就被他選上了。”

“是的,你看徐導和他聊得這麼好,估計這部劇他就是最大的投資方,他這是要進軍娛樂圈了。”

“可不是,聶導的在拍劇也是他投資的,而且男主角還是他旗下的傅璟臣,必爆啊!”

“看來青雲娛樂公司將來也能在星娛行業佔據一席之地呀。”

……

“下一個,柳在溪。”

唸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阮雲疏睜開了眼睛。

之前看劇本的時候,她看到一個叫孟棠的角色,她就覺得很適合柳在溪。

兩人之間的共同點都是英氣。

孟棠是一名女將軍,武器是長槍,很需要力量感,而這正是柳在溪具備的。

阮雲疏對她印象最深刻的不是她曾經飾演的角色,而是她自發的一個影片,影片裡她說自已的爸爸是開武術館的,然後隨便給粉絲們舞了一手長槍。

就是這一個影片讓她漲粉無數,比她演的劇還要火。

但近年來盛行的劇要麼是小甜寵,要麼就是手臂揮揮的仙俠劇,感覺柳在溪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柳在溪朝導演們鞠了個躬,然後不卑不亢的說:“我是柳在溪,我想要競選的角色是孟棠。”

孟棠的名字一出來,阮雲疏就忍不住開始期待了。

柳在溪話音一落,瞬間開始起勢。

“吾乃乾朝之鎮國大將軍,越吾國土者,殺無赦。”

僅僅一句臺詞,但卻響徹整個體育館,阮雲疏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而如此豪邁大氣的聲音卻完全沒有影響到柳在溪的表情,她眼神堅定,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殺。”隨著一聲令下。

柳在溪前後都彷彿有千軍萬馬,她步伐有力的跑到道具架上,拿起一杆長槍,然後彷彿置身戰場,殺起敵來。

她揮舞著長槍,每一個動作都力量感十足,帶出風聲。

下半身也很穩,絲毫不晃。

徐敬謙的眼睛亮了又亮,原本垮下去的背脊都挺了起來。

柳在溪不管是在受傷,還是心疼戰士時的表情都十分的到位。

結束後直接收到了徐導的掌聲,而在場的所有人也被現場感染到了,由衷的鼓掌。

徐敬謙站了起來,大聲的道:“好,只要後面沒有更突出的選手,孟棠這個角色就非你莫屬了。”

他其實都想直接定下來了,但考慮到後面可能還有人要競選,於是也不好傷別人的心。

柳在溪退場後,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因為她的表現太出色了,誰都不想處在風頭後。

就在這時,阮雲疏看見江聞時側身和工作人員說了句什麼。

她心裡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位,阮雲疏。”

阮雲疏隔空剜了江聞時一眼,恨死他了。

她雖然對自已有信心,但還沒到自大的程度,而且柳在溪的餘韻還在,她必須表現的更好,才能形成記憶點。

阮雲疏站起來走下去的時候,全場都開始議論了起來。

作為當今娛樂圈罵名最盛的女明星,這是她應得的場面。

江聞時雙手交握抵在唇前,嘴角勾著一抹冷嘲和興致。

阮雲疏覺得江聞時一個人的視線比現場上千人還讓人發毛,她儘量忽視他的存在,開始做自我介紹。

“我叫阮雲疏,我想競選的角色是楚宴昔。”

阮雲疏今天沒有化妝,因為試鏡的時候素顏更容易讓人看清臉上表情的細節,而且方便妝造組的人提前想妝容。

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會帶妝試鏡。

徐敬謙看見阮雲疏的時候,被她的臉驚豔了一瞬,聽到她要競選的角色後,更是期待了起來,因為她的外表還是很貼合這個角色的。

但最重要的還是演技和打戲。

周圍靜了下來,阮雲疏知道自已要開始了,她閉上眼睛調整狀態。

現場想看她笑話的人居多,但越是這樣,阮雲疏就越容易專注,她這個人,向來喜歡打別人的臉。

再次睜開眼睛時,她的眼裡就充滿了悲憫。

她朝四周看了看,體育館的場景逐漸褪去,換成的是一幅慘不忍睹的景象。

百姓們因為稅賦沉重,餓得瘦骨嶙峋,已經出現死亡的現象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不是國君的無能,而是縣令的欺瞞和壓榨。

“解決此事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殺縣令。”阮雲疏嘴裡冰冷的吐出這句話,然後就來了一個轉場。

她飾演的片段正是楚宴昔剛出場的時候。

她為了救百姓,以舞女的身份進入縣令府,刺殺縣令。

阮雲疏背對著徐導們,然後伸展開雙臂,做了個起舞的動作。

她微微回頭的時候露出了一個嬌媚的笑容,即便是最普通的衣服和未施粉黛的臉,也讓人覺得心裡酥酥麻麻的。

有一個人對徐導說:“我記得她當年是以第一名的成績從青鳥舞蹈系畢業的。”

江聞時眸光深沉,他手機裡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阮雲疏有一個舞蹈影片在網上火了,那是她唯一一次上學校的春節晚會。

這個影片被江聞時藏在手機裡,七年來,他看了無數遍,每當自已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他就會拿出來看,心裡想著她憑什麼活得這麼耀眼?

今天,算是他第二次看她跳舞了,而且是在現場,以完全不一樣的身份。

阮雲疏的每一個動作對江聞時彷彿都有致命的吸引力,他甚至隱約覺得能聞到她身上的山茶花香。

似能勾他心魄。

這時候他心裡的陰暗又爬了出來,他不禁會想:如果自已是帝王,就把她鎖在深宮裡,讓她的世界只侷限於他,只能迎合他。

這樣子對她,或許才是最大的懲罰。

阮雲疏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並不知道江聞時心裡的齷齪想法。

她藉著舞步走到道具架旁,然後選中了一把劍。

這情形大家都以為是要表演劍舞。

但她回頭的那一刻,眼裡盡是厭惡和殺意。